此時跟張逸洋一道走的,也都是他一個宿舍的朋友,雖覺得他這樣不太好,但也都只是暗地拍他肩膀,扯扯他袖子,勸他別說了。
眾目睽睽下,余葵深吸一口氣。
“1500米我可以跑,但你必須向我道歉。”
“道歉?不就是湊個數嘛,又沒人指你拿名次,你這人怎麼這麼較真,我也跑了男子1500米,我是不是該全班人給我道歉吶。”
余葵還要再說什麼,手腕被人帶住。
回頭一看,正是時景。
本來沒那麼脆弱,不知怎麼回事,這瞬間看見他來,眼眶忽然有點兒漲。
使勁眨了幾下眼睛,還沒開口,便聽他低聲問,“余葵,要棄權嗎?不行我去跟老師說,沒關系的。”
張逸洋耳朵尖,聽見了,不爽道:“怎麼沒關系?有人缺賽扣三分,時景你即便拿三個冠軍,也才剛抵平而已。”
“我現在心很不好,煩請你把閉上。”
年冷颼颼看向他:“如果不是你擅做主張,這些問題都不會出現,余葵既往有呼吸道系統病史,放心,出了問題會第一個追責你。”
見幾人都被唬愣住了,余葵心里總算出了口惡氣。
事鬧大之前,反手抓住他手腕,把人拽到一邊。
瞥那邊一眼,小聲問,“你怎麼知道我之前患過肺炎?”
時景咳兩聲。
“向說的。”
事實是余葵去年,那天放學被籃球砸進醫務室,他跟校醫費心詢問來的報。
那時候他倆都還不算。
“向這個大…”
余葵吐槽完又解釋,“其實沒他說的那麼嚴重,是輕癥的,當時醫生還說讓我痊愈后多運才好,這個1500米我可以跑,頂多累點兒,就是覺得這麼去跑了憋屈。”
“那就跑吧。”
時景問檢錄育部的學妹借了皮筋,站在余葵后,替把頭發一縷一縷抓起來,扎了個小揪,緩聲安,“你只管比賽,其他的給我。”
余葵是個運廢,顧著跑步張,沒注意到,這一幕有多曖昧。
看在旁人眼中,低頭在調整服上的號牌別針,而那位向來清冷不可一世的校草,竟然極盡溫地替扎起頭發,兩個人簡直是實錘了,場上那麼多人都不避嫌。
不遠,一班某生眼睛一亮。
忙推搡邊的宣傳部長一下,指著兩人道,“看,我沒騙你吧?”
“校草不高調,你要真想找他,頂明晚晚會主持的缺兒,誰勸都沒用,還不如找余葵幫忙,說不定能勸他。”
男生詫異:“倆真在談?”
“這誰知道呢,說像吧,沒那麼像,談畢竟要分的。不過我聽說,余葵跟他家在一條公路線上,平時一塊兒上學放學,很能培養,現在又坐前后桌,兩個人就更了,我們都默認余葵是全校跟他關系最好的生。”
生頓了頓,“其實時景從北京那種國際大都市轉來,人傲的,跟別人都隔著點兒什麼,對余葵是真的很特別,可能他在這邊,沒個能說真心話的朋友,也孤單的吧。唉,這麼一說,還有點兒好磕……”
第50章 第三個愿
從初中開始,每逢育課,余葵只要一聽要長跑,就不自覺張心跳,手腳發。形慣之后,哪怕現在每天騎車上下學,力跟過去已經不能同日而語,還是下意識恐慌。
槍聲一響,起步的作就比周邊慢了半拍。
這下心更慌了,咬牙使出吃的勁兒,大步悶頭追上去——
風從耳邊掠過。
跑過半圈之后,余葵恍然發現,靠著長,竟然超越了大半組的人,來到了小組中游。
咦?
大家都這麼不能跑的嗎?
余葵沒興幾秒,便因為前期沖得過猛,呼吸開始急促,腳下力氣減弱,逐漸不聽使喚,第一圈跑完到來時景跟前時,班里一群人大聲鼓勵——
“小葵你別慌,就剩兩圈半了。”
還剩兩圈半!
余葵膝蓋一,差點沒跪倒在地,幸好時景及時手攙了一把。
裁判老師趕提醒,“別運員啊,咱們不興攙著跑。”
余葵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有氣無力問:“幫、幫我看、看前面、還有、幾個人?”
“還剩四個。”
時景不放心,下意識追出兩步。
猶豫兩秒,怕再崴一回,干脆追上去,跟在圈線外陪跑,“我知道你現在很累,小葵,但你得勻速呼吸,均衡節奏,保持現在的名次跑完就已經很棒了。”
余葵本來也想著能跑第五名也好的,余撇到心上人陪跑的形,突然覺得這樣放任自己不行!
時景都在男生里跑了第一,怎麼能跑第五呢!
一生要強的人絕不認輸!
于是,咬著后槽牙,又加速往前跑了一段。
第三圈時,前面只剩下一個同學。
此時,渾已經虛得使不上勁兒了,連擺臂都費力,腔里像是在拉破風箱,呼啦呼啦燒得嗓子和耳朵痛,只剩意志力在強撐著軀機械往前。
“還剩最后一百米。”
年一直如影隨形。
余葵聞言,突然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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