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也這麼說,還邀請我當伴娘呢。”
余葵洗完澡出來,喝了口水,又馬不停蹄開臺燈、開電腦,吹干頭發就坐在數位板前,開始前段時間答應的人設圖。
吳茜奇怪:“沒有好朋友嗎,怎麼男方同學請假給當伴娘?”
余葵想了想。
“伴娘要請四位,估計人不夠,拉我湊數吧。”
謝夢行高中畢業去了國留學,目前留在北京創業,新娘余夏是他南加大的同學,聽說家里是北京本地富二代。
余葵上周在微信收到邀請的時候也同樣驚訝。
兩人不算,就之前幾個留北京工作的高中同學聚餐,在王府井那邊吃飯,謝夢行把人帶來見過一面,但對方提都提了,便答應下來。
埋頭鋪。
隨口解釋,“其實還好,不用請假,下周沒有要趕的項目,周末應該能出時間。就在國貿酒店,過去也方便,周六試禮服、彩排,周日再來一天,就結束了。”
喝完蔬菜,吳茜洗了杯子,實在沒忍住,趴在沙發背上問起自己最好奇的問題,“小葵,今天早上,那微博航天熱搜里的帥哥……”
余葵崩潰地把筆一扔,后仰捂臉哀嚎。
“姐姐快饒了我吧,這事我都被朋友問候一天了!”
吳茜是公司為數不到知道在微博有個大V賬號的人。
兩人是清華校友,吳茜念新聞系,大兩屆,畢業前兩人只有過一面之緣,直到進同一家大廠供職,一來二去才起來,去年余葵跟房東的租約到期,便應邀搬過來跟合租。
“你知道吧,新聞從業者最重要的素質之一,就是永遠保持旺盛的好奇心,我能忍到現在才問你,已經很不容易了,認識那麼帥的人,你怎麼從來沒跟我提過?快從實招來,他什麼來歷?你倆有什麼故事?好過沒?”
余葵好奇回頭。
“你怎麼會覺得我和他有故事?就不能是普通校友?”
“評論區有人說啊。”
吳茜塞了塊薯片進吧,咔嚓嚼了兩下,下至評論區:“下班前看你評論區那麼熱鬧,就稍微圍觀了一小會兒,順著鏈接去你們高中吧,我還到了一棟你倆的陳年CP樓!”
說著,把手機遞過來——
小魚海塘:實名反對!樓上不要隨意拉郎配,吧鐵現說法,時景在高中時期有其他配哦。(63贊)
中午余葵瀏覽時還禿禿的一條評論底下,此時得到了不校友新回復。
我暫時沒有貓貓:樓上是不是…記憶不大好?我跟大帥哥同屆,記得配就是博主啊,真沒想到一天之,吃瓜吃到了兩位杰出校友的最新態,一位航天領域的科研新秀,一位畫手界的寶藏太太,又是自閉的一天呢。
oo喝汽水啦:純附2017屆聞訊趕來!樓上是當年一起磕過cp的姐妹了!好想知道兩個人現在的態。博主給個痛快,就直說吧!你倆分手了還是結婚了!
小魚海塘:啊啊啊啊啊啊!博主竟然就是那個學姐嗎!對不起大家,怪圖片像素太低我沒認出來!錯了錯了,給博主表演個磕頭吧!
再一次被往事擾心緒,余葵也沒了心畫畫,保存進度,疲倦靠在椅子上答,“其實沒有大家想得那麼復雜,我倆沒談過。他格很高冷的,不朋友,我倆了同班同學以后,就常常一起上下學,關系比普通朋友稍好一些。”
“你們怎麼悉起來的?”
吳茜不愧新聞系,干記者出,不停往外拋問題,余葵開始還牙膏,兩個小時下來,生無可地看著頂燈,竹筒倒豆子似地,把這段心酸的暗吐得一干二凈。
吳茜聽故事的姿態從一開始穿睡翹二郎吃薯片,到跟在余葵屁后邊問東問西,直到聽見時景在高考前銷聲匿跡,才一屁陷沙發,恍惚攪拌著冷掉的咖啡,深深慨。
“難怪你大學不談,果然年時不能遇見太驚艷的人。這絕對是我現實里聽過最最最勵志的暗故事了,高考結束后呢?你們沒再聯系過了嗎?”
“也聯系過,他聯系過我,就在清華開學當天。”
“他說了什麼?為什麼玩消失呢?”
“跟我道歉,他爸病了,他離開那天下午,他爸從昆明轉回北京301醫院,一直呆在ICU,最后還是沒搶救過來,高考前一天去世的。”
年喪父,對時景這樣的天之驕子而言,高考前最后那段時,大抵是他這輩子都不愿回憶的人生低谷。
吳茜的關注點卻與眾不同,驚愕道,“父親前一天去世,還照常發揮考上國防科大?我去,他不僅人長得帥,心理素質也很強大啊。”
“那是他哥的畢業院校,其實以時景的高考分數,報咱們學校,能挑的專業比我多。”
吳茜急死了,“那后來呢?你們到底為什麼徹底不聯系了?”
余葵不太愿意提及那段日子,在清華算不上頂好的學生,天才牛人輩出,那點微薄的天賦在這一片浩瀚閃耀的星系里微若螢火,尤其大一上學期,那是讀書生涯最崩潰最迷茫的一段時,比高考前更甚。
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努力,期末還是掛了一科。
專業師姐告訴,本系上一屆的勸退率是百分之十,整個準備補考期間,晚上常常都是一個人坐在圖書館角落,一邊眼淚一邊看書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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