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喜歡你。
他喜歡,喜歡他,是男朋友沒錯。
鐘意手背擋住臉,廓被染了一層暖,瞳孔只剩明亮笑意,恍惚之間,還是那個讀高中的靦腆小姑娘。
你看,你想說什麼、你在說什麼,他都知道。
原來生病也不是要每天痛苦兮兮,也可以近距離擁抱幸福,沒有人可以剝奪你幸福的權利,除了你自己。
顧清淮的氣息很近,臉龐英俊白皙,角那淡淡的一點勾,看起來特別。
那個瞬間被迷,目流連,忍不住想要揪住他的領口吻上去。
只可惜,當面對他,膽子只有核桃大小,電飯煲從煮飯跳轉到保溫,發出“叮”的一聲響,把本就心虛的嚇了一跳。
而他似乎也發現,有種心照不宣的縱容,眼睛彎著,角勾著,歲月沖刷掉年的青,剩下一凜然的肅穆,也招人。
看著他高大清瘦的背影,鐘意走神,高中暗他的時候,哪敢想像他在廚房給自己做早飯。
喜歡到底是倒害,分開三年想到快要瘋掉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忍不住想要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飯後,顧清淮臨出門換了制服,淡藍材質括的警襯,藏藍長,完全顯出寬而平直的肩、修長的,腰很窄線條乾淨,是讓人很想要抱上去的那種。
鐘意遞領帶給,同系領帶,領帶夾上著莊嚴肅穆的國徽。
顧清淮接過,低頭問:“起那麼早跟我探討工作,不困嗎?”
說到“探討工作”,他的話音裏有笑意,鐘意裝作聽不見,顧清淮連藏在碎碎念裏的“我喜歡你”都能聽得出來,肯定早就發現“探討工作”是蹩腳的藉口。
至於困不困,不困,在前,神抖擻。
的睡眠狀況依舊堪憂,噩夢時有,但比以前勇敢太多。
因為有所倚仗,因為知道,顧清淮就在睜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語氣上揚:“我自己睡沒害怕,而且睡了足足五個小時。”
那表難得孩子氣,昂起下尖兒,可不自知。
顧清淮垂眼打領帶:“是嗎,真厲害。”
他當真是配合,語氣溫和得像誇獎稚園得了小紅花的寶寶。
骨節分明的手指著領帶結往上一推,到結下方,就這麼一個很隨意的作,帥得鐘意倒一口氣。
鐘意看他一警服高高帥帥,覺得人生不能更完:“今天怎麼穿常服?”
顧清淮:“省廳有會,明天回來。”
鐘意點頭:“那你去吧,明天見。”
顧清淮把門帶上,鐘意突然覺得了點什麼。
哦……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整天整天親親抱抱來著。
現在在一起……顧清淮好像比以前含蓄不。
鐘意低頭,上是松垮寬大的純衛,同
系運,長髮本來就自來卷,現在有些。
一定是自己太邋遢了。
都說距離產生。
不了。
正發呆時,碼鎖又被按下,剛才關上的門又被打開。
警服筆的顧清淮簡直是系天花板,帥得鐘意本招架不住。
茫然:“忘記東西了?怎麼又回來?”
顧清淮走近,一清寒,近看六位數字的警號灼眼,肩章上的四角星花熠熠生輝。
他低頭看,漂亮的了:“忘記件事。”
鐘意剛要問是什麼,他就已經攬過的腰把拉近懷裏。警服冷,他的氣息清冽,鋪天蓋地,懷抱堅也。
他的手臂在肩後收,下抵在肩窩:“這個。”
呼吸掃在耳廓,是真的耳語,耳朵尖的意蔓延至全,鐘意臉埋在他口,悶聲悶氣地問:“你怎麼突然抱我啊……”
“不是說自己睡了五個小時嗎?”
顧清淮在後的手,輕輕了的腦袋。
喜歡被他頭,好溫也好治癒,鐘意忍著心跟顧清淮對視,看見他彎著眼睛,笑得特別好看。
“以資鼓勵,再接再厲。”
他鬆開手:“這次真走了。”
鐘意點頭,心臟撲通撲通,追隨他一起飛走。
空氣回歸寂靜,口熱熱的漲漲的起起伏伏無法平息,背靠門板,咬著角笑。
原來好好睡覺也有獎勵……
等那位顧警回來,要跟他商量一下——
能把抱抱換親親嗎?
-
即使顧清淮這個領導不在,反恐突擊隊的小朋友們也相當自覺,沒有一人魚。
隨著警方調查的逐漸深,越來越多的施暴者與害者浮出水面。
喻行訓練的時候比平時更狠,手裏的槍突突突,一發子彈一個十環。
鐘意給的側臉切了個特寫。
時下審流行趨勢是“白瘦”,黑的拼命白,重基數大的拼命瘦,即使是過了的年紀也要追求“”和“”。
而喻行的皮是健康的小麥,眼睛黑亮睫濃,臥姿擊的時候充滿忍不發的力量,像獵豹。
那雙跟細膩不沾邊的手上滿是槍繭和執行任務留下的傷口,甚至因為長年累月的訓練手指關節都比一般孩子的寬大,特警制服下是線條分明的塊。
訓練結束之後,喻行從臥姿據槍變盤坐在訓練場上。
陳松柏也從十幾米的高空一躍而下,而辦公室搞宣傳的小鄒又扛著相機出現。
喻行看著那跟金一樣出現的影,懷裏抱著槍,手托著腮:“這鄒楊明明是個帥哥,但就是覺哪里不太對,就跟缺點什麼似的。”
陳松柏笑道:“腦幹缺失?”
喻行:“對對對!太對了!”
鄒楊手裏的相機對著老戰友們“哢嚓哢嚓”一頓猛拍:“大家都在呢?”
陳松柏笑笑:“一天往這跑三趟,你們主任沒發現你‘在曹營心在漢’嗎?”
“特警支隊拍出來好看嘛。”
鄒楊想起什麼,角笑意又斂起:“你們聽說沒有,最近刑偵那邊在調查一個電視臺的領導。”
喻行:“什麼況?”
鄒楊:“那老頭都退休了,之前在電視臺是個高層,說人家小姑娘是自願跟自己發生關係,那小姑娘也說是,因為沒有證據,不得不把人放了。”
喻行義憤填膺:“我呸,圖他年紀大?圖他腦袋禿?真噁心。”
電視臺,領導。
鐘意腦袋裏有弦在一瞬間繃到極致。
就在這時,鄒楊轉過頭來問:“鐘導,你不是在電視臺工作嗎?那個老頭杜子騰,你聽說過沒?”
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鐘意呼吸凝滯,腦袋一片空白,那人獰笑靠近的畫面在腦海絕閃現。
好一會兒,鐘意才低聲說:“我大學畢業的時候,在平城電視臺工作,杜子騰是我的上司。”
“那個時候,他就幾次三番擾下屬。”
同為生,喻行格外敏,看向鐘意。
鐘意雖然看起來清清冷冷不好接近,但真的太漂亮也太顯眼,此時此刻攥著相機的手關節泛白,握住才發現,鐘意的手像塊冰。
鐘意淺淺笑笑:“我沒事。”
斂起神:“但這個人絕對有問題,如果調查需要我會配合。”
回到家,鐘意冷水洗臉,打開電腦開始剪輯第三期紀錄片,第三期聚焦群,聊天APP案件為這期紀錄片的重要部分。
一個孩從小長大,要經歷多無法言說的傷痛呢?
從們出生起,這個世界對們的要求就和對男孩的要求不同。
男孩子要勇敢、堅強、不能流淚、積極上進,孩子被要求溫、漂亮、乖巧、孝順。
再長大一點,們會遇到無數的男鄰居、男長輩、男同學。
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被猥、被擾,或付諸行、或付諸語言,沒有經歷過這樣事的孩,是萬分之一的“幸運兒”。
待們人,或許還會遇見職場歧視,人事部門的主管告訴你,你是孩,你要懷孕生子,抱歉我們只要男孩。
就算找到一份稱心如意的好工作,誰能保證,不會遇見杜子騰這樣的領導?
紀錄片剪輯的過程,對於鐘意來說,是一個不斷撕開傷疤再讓傷疤癒合結痂的過程。
面對螢幕裏不打馬賽克的畫面,有種不過氣的窒息,幾乎是不控制地“啪”地一下合上電腦。
口起伏,臉頰發燙,仿佛高燒來勢洶洶,洗了個熱水澡躺進被窩,閉上眼睛,毫無睡意。
今天聽到的那個名字,像是潘多拉魔盒的鑰匙。
在杜子騰手下任職期間,曾收集過杜子騰擾職工的證據。
在杜子騰對表現出某種企圖後,隨攜帶錄音設備,只要是和杜子騰獨的時間,他說的所有話都會被錄音;此外還有微信聊天記錄,那些醉酒之後骨的語言和照片,幾乎是忍住幹嘔的衝才將它備份。
是脾氣太,應酬時杜子騰想要手腳被一杯酒兜頭澆下,所以很快,杜子騰不再在上浪費時間,卻讓吃盡苦頭,洪水、地震、泥石流、颱風,通通由報導。
杜子騰以為會服,出差時用房卡刷開的房門,被出瑞士軍刀直抵嚨。
後來,另一個被杜子騰擾的孩站了出來。
鐘意手裏的證據最多讓杜子騰敗名裂,而孩手裏的證據卻可以讓杜子騰牢底坐穿。
只是在提公司的前一天,所有證據被毀於一旦。
如果當初杜子騰被送到監獄,就不會再有今天的害者。
鐘意頭疼裂,腔悶得像是困了一頭猛,吸的,撕咬的皮,不讓好過。
痛苦地閉上眼睛,眼前迷霧重重,所經之荊棘遍地,染紅上的白長。
後那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呼吸越來越重,的卻像是被灌了鉛,腳步一被什麼絆倒。
絆倒的“東西
鐘意“嗯”了聲,鼻腔酸。
他很用這麼的語氣說話,近在耳邊,甚至有種能到他呼吸的錯覺。
鐘意裹上的棉被,無比希他在邊,要親親要抱抱要撒,再也不要一個人。
可是他不在。
“之前問你,是誰在邊都能睡著,還是只有我在邊才能睡著。”
他輕聲細語說話的時候,溫得有些致命:“看來答案是我?”
() 那淡淡的調笑,讓隔著聽筒面紅耳赤,心緒慢慢平靜下來,鐘意臉埋在曲起的膝蓋,就只想聽他的聲音。
顧清淮問:“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鐘意吸吸鼻子:“如果我說沒有呢?”
難得像個耍脾氣的小朋友,胡攪蠻纏。
下一秒,就後悔。
顧清淮今開了一天會,關於最新的搜排技研討,最快也要明早趕回來。
剛要改口說自己在開玩笑,就聽見電話那邊他輕輕笑了一聲。
有些無可奈何,帶著說不出的寵溺,讓人耳朵發燙。
顧清淮打了方向盤,後視鏡映出年輕警白皙乾淨的下頜,和漂亮彎起的角。
“半個小時後,我會擁抱你。”
心臟劇烈撞擊腔。
半個小時後?
不是明天嗎?
鐘意不可置信,所有噩夢細節都變得模糊不清,心底滿是要見到他的心。
不到半個小時,碼鎖按下。
鐘意從床上起,跑出房間。
顧清淮剛下外套,警服都沒來得及換,一清寒。
“過來,”他眼睛微微彎著,張開手臂,“男朋友抱抱。”
像之前無數次,鐘意撲進久違的懷抱。
他不在家,長髮散,上綿臃腫的冬天睡。
顧清淮垂眸看半晌,眼睛倏然一彎,順著他的視線,鐘意看向自己,形象堪憂。
捂著臉:“好了不要看我,醜死了……”
應該穿那條漂漂亮亮的睡,頭髮也應該洗一洗吹得蓬鬆,而不是像現在,什麼形象都沒有,簡直是讓懊惱得想要打個鑽進去。
顧清淮笑著瞥一眼:“你已經夠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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