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二靈山 可又于心不忍

李觀玉院落離赫連生這邊隔了幾座山峰, 刑水水爬得累死累活，在路上還遭了不非議。捂住耳朵，這些靈山的是不是天都不修練, 全部走火魔算了。

好在李觀玉察覺到來，提前結束聚氣, 推開門：“水水，你怎麽來了, 也不提前說一聲。”

刑水水笑道：“觀玉姐姐，好不容易來趟靈山, 想著來找你玩, 不過這地方好大，我差點迷路了。”

張開手，李觀玉一瞧是一個香囊, 刑水水道：“這一路上多謝觀玉姐姐照顧，這個給你, 另一個幫我給觀行哥哥。”

李觀玉低頭抓在手中, 溫和地笑：“那我先替觀行謝謝你了。”

“靈山待的還習慣嗎？”

“靈山好的，就是……”

見放松警惕，刑水水好似突然想到什麽, 說：“就是覺不太歡迎我。其實觀玉姐姐, 剛剛在來的路上，有人調笑說要用傀儡控制我……對赫連生……”

李觀玉生氣了：“豈有此理！在靈山也敢說這些話。”

拿起劍：“水水別怕, 我為你做主。”

刑水水著，神有些複雜, 對不起。

“不用為我做主的！我也不想太麻煩觀玉姐姐，只是……我倘若不小心被傀儡控制，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像觀玉姐姐之前一樣, 順著找到下的那個人？只要能知道是誰，也不算毫無防備。”

李觀玉低眉沉思了一會，道：“你若是修士自然有辦法。但凡人……其實也有辦法。”

“歷代李家家主為防止有人惡意使用傀儡，創了一種專門符。只要你將它在上，不僅能抵傀儡，還能與對方共，找到下之人。我給你一張。”

說著，李觀玉揮手召出一張符遞給刑水水，刑水水接過，朱砂灼得手有些不舒服，但表面還是不聲，將符紙收起。

有離火在自然不怕中傀儡，但有了這個符，很快一切就能水落石出了。

笑道：“謝謝觀玉姐姐！”

并肩著走出屋子，刑水水停下腳步，李觀玉院落中多出一個人。守在院子的小氣籲籲地指著赫連生：“小姐，攔不住。”

赫連生抱劍倚在牆邊，他怎麽來了？

李觀玉也有些意外：“赫連？你不是在你師父那？”

昨天鬧得不歡而散，不知道說什麽好。李觀玉嘆了口氣，刑水水的頭：“水水還想再待一會嗎？”

俯下，以倆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倘若他強迫你，幹了你不喜歡的事，直接跟我說，我不會讓他帶走你。”

刑水水笑著搖搖頭：“不麻煩啦。觀玉姐姐我要回去了！”

李觀玉一愣。

刑水水跑過去。赫連生盯著，眼中的冷意收斂許多：“不是說要吊柿餅？今天靈山可以隨意進出，帶你下山買柿子了。”

這麽快？他不是剛從他師父那回來。

刑水水久久看向他，睡一覺都快忘了的事，他居然還記得。

有點無奈。

夜幕降臨，靈山下的小城很亮。大紅燈籠照亮人間的熙攘，澄黃滾圓的柿子堆在小攤上，刑水水蹲下來挑選。

赫連生站在後，影將整個人籠在其中。

四周紛擾，有人在議論什麽。刑水水隨便挑了點柿子，就被吸引得進人群中。

只見一位貨郎端坐桌前，桌上擺著很多武功籍、奇門功法。當然也有話本子和許多風月冊子。

刑水水站前面翻，面無表翻了一本又一本，在某一本停留了很久，赫連生抱著劍，眼睛往下移，卻用手擋住。

年冷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他奪過手中的冊子，刑水水慌了：“不是，你！真的別看！”

擡手去搶，赫連生比高許多，轉了個，嗤之以鼻翻開冊子一目十行，臉頓時變得很奇怪。

這冊子上記載著不是雜七雜八的風月事，而是一些合歡宗雙修功法，還是假的……因為合歡宗功法就不外傳，不知道是那個腦子有問題的在這編，編得直白骨、不堪目。

貨郎一瞧，笑嘻嘻道：“小郎君真有眼，這是小店賣的最好的。”

可照上面練真的不會走火魔嗎？

刑水水心虛：“我就是隨手挑了一本。我都說……你別看了……”還不信。

赫連生按耐住把這書攤燒了的沖，拽著手，語氣有點兇：“走。再不走我讓你一次看個夠！”

刑水水尷尬道：“你消消氣，你消消氣。”

貨郎曲解了他的意思，又拿出一本：“這本看不上，郎君可以看看這個！小店新到的本子！最近賣得特好！”

赫連生一個眼神都懶得給，扯著刑水水就要走，但是刑水水停住腳步，扯了扯他的袖。

只見封面四個大字：青州之變。赫連生皺起了眉。

刑水水拿起翻了一會，整個人都無語了。

容的確是最近發生在他們上的：什麽花玉樓舉辦招親大會，用棲瞳妖刀吸引天下修士局，青州城一時風聲鶴唳。沒想到花玉樓不懷好意早設下招鬼大陣把他們一網打盡！

故事倒沒多大出，只不過用詞有點偏激，什麽：“蠢貨修士”，“沒腦子的靈山”，“愚蠢的李家人”，“死尼姑關暮蘭”，“只有英明神武的無相山主杜諦竹提前識破謀，笑看他們狼狽逃出青州”。

不用想都知道是哪個神經病寫的……杜諦竹前世就這麽幹，抹黑靈山抹黑自己抹黑他討厭的所有人。

靈山也太太太大氣了，居然能允許這種書在眼皮子底下賣。

刑水水瞄了眼赫連生，赫連生冷笑，貨郎見他們看的“迷”，從桌子下拿出一本一模一樣的：“這還有一本，是一套的。”

刑水水就說怎麽沒在剛才那本裏看見赫連生，原來是在這！

這本書：青州事。看得想把書撕了。

杜諦竹這狗東西怎麽不去死！弄赫連家弄赫連生還不忘連累無辜的自己。就說為什麽謠言越傳越離譜，就說靈山那些人為什麽眼神總是怪怪的。原來是他這狗東西在背後推波助瀾！！！

什麽赫連生在除妖路上對有獨鐘，即便知道凡人弱小還是慘了。這什麽鬼！還病態的他生怕跑，特地用紅線把牢牢鎖在邊，白天捉妖晚上釀釀醬醬，做盡了人間風月之事，早上起來脖子上全是紅印……

刑水水臉一紅，直接把書撕了。

不要臉不要臉。

當年傳自己暗沐子遇的肯定也是他，這個老不死的狗東西，當年那道天雷怎麽也沒把他給一起劈死！

赫連生冷冷瞥了眼貨郎：“還有多？”

貨郎指著桌下所有。赫連生直接一把火點了。他差點破口大罵，年亮出桃源劍，銀劍刃橫在他脖子上，目很冷，這下傻子都知道他是誰了。

“赫連主饒命！我我我，我就是一個賣書的！”

刑水水按住他胳膊：“赫連生，算了。你難為他好像也沒用。寫這書的人是故意沖著你來的。”

只要謠言夠真，他師父和他們家族的人信了三分，他就永遠不會好過。刑水水看向地上驚慌失措的貨郎，眼中沒有緒。

赫連生放下劍，抓住的手往來時的方向大走：“現在就回靈山，最近不要跑。知道了嗎？”

刑水水剛要點頭，突然覺到手中的異樣，低頭一看：有。

可怎麽會有？

訝然，剛剛這只手抓過赫連生的胳膊！

刑水水突然停下腳步，赫連生察覺到異樣回頭，他額帶微飄，還沒落下，刑水水就抓起他袖猛然往上一扯。

帶的鞭傷麻麻，還很新鮮。

昏暗的巷子裏，眼神晦暗不明。

抓著袖的手指一，差點就笑出聲來：“是你師父打的嗎？”

赫連生仿佛被揭開了某種，漆黑的眼瞳一，驀然回手，語氣生：“不是，練劍時傷的。那套劍法太複雜了。”

騙子，誰家劍傷長這樣？

才挨完鞭傷又來找自己買柿子，他這人不要命了嗎？從剛才到現在居然一聲不吭。還這麽招搖大搖大擺。

刑水水想起自己還有傷藥，從袖子裏出來，擡手抹在他手臂上的傷口上，他沒有拒絕。

牆上的野花飄落，青石板上的秋雨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暗巷，無人。低著頭，看上去好認真。

年久久盯著，突然問：“刑水水，你在關心我嗎？”

刑水水作一頓，巷子裏寂靜地能聽見的心跳聲。

別要回答了。

倘若有一天他發現自己欺騙他，怒火不是自己能承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同吧。你之前救了我很多次，我不能忘恩負義。我阿姊就是這麽教我的。”

可又于心不忍。

“明日的論道大會，你必須要來。”

聽見他的聲音，刑水水擡起頭。

年倨傲道：“你要看著我，把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出言不遜的廢，統統打趴下。”

赫連生神輕蔑，好似在說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他師父要是知道了，估計會氣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