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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在道歷新啟的時代，他可以果斷地放下國勢，另求它路。憑他的積累和才，也有那麼一點機會，能像嬴允年一樣，得證永恆。但他放不下他的雄圖霸業，苦心爭霸於未來。

  這幾千年的冰封和等待，殺掉的不止是時間，他的前方已經只有一條路走，非六合不能。他也不曾想過其它。

  姜笑著，笑著，不笑了。對於洪君琰這樣的雄主，無謂一味地謙卑：「我有四句話，想言於陛下。」

  「哪四句？」洪君琰問。;

  爾朱賀拿的是一套酒，一共有四個酒杯。

  姜拿起爾朱賀喝過的那個杯子，放在酒案前面，說道：「時代總在進步。」

  又翻起一個新酒杯，放在前一個酒杯旁邊：「今時不同往日。」

  再翻開最後一個新酒杯，放到最前面：「我乃當代第一。」

  最後他舉起自己的酒杯：「敬陛下。」

  洪君琰又笑了起來，道了聲「好！」

  舉杯與姜遙遙一，而後一口飲盡！

  他自那龍座上巋然起，便如那名為「永世聖冬」的至高至寒之峰，屹立於此世此間，群山見此低，行人須俯首！

  雪龍袍是冰原萬古不化的寒，他只是看著姜：「現在你該說說，這一杯為何而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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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給足了面子！

  現在姜需要告訴他，新絕巔之林的年輕人，哪來那麼多的面子要人給。

  姜仍然坐在那裡，長如塑，面似金玉。飲罷一杯又自斟，只留給黎國天子一個貴重而又飄渺的側臉。

  仙帝之氣，在其勢也。

  他一手拿著酒壺倒酒，晶瑩酒如飛流，另一隻手卻拿住一卷玉簡，大袖翻飛，橫舉於君前！

  「為當代仙帝！」姜舉起盞來，似有幾分醺然如狂態：「敢問陛下，這一杯是否當飲？」

  洪君琰一愣，繼而大笑，他笑著便往殿前走，磅礴的影盡卷於雪袍之下。大袖一揮，殿中便多出一張酒案，正與姜相對。

  他便這樣豪邁地坐下來，也為自己斟酒：「這真是，哈，這真是……緣分！」;

  雲頂仙宮在姜手上他當然知道，只傳承了一式平步青雲他也明白。

  宇宙深九宮天鳴，隕仙林里驚天一戰，雲頂仙宮喚起仙隕歷史的迴響……這一切都讓他知曉，仙人傳承必將歸來。

  但他確實是沒有想到，姜現在就拿到了失落已久的《仙道九章》，且願意同他分！

  這九大仙宮的確切傳承，還沒有全部確定呢。這白玉京主人，新晉的真君，果真結天下，報如此出眾，下手如此準？

  姜也笑起來。

  於他而言，《仙道九章》必要因九大仙宮而全。

  【如意章】的十二簽，是必然能完整的。

  【萬仙章】至也能補全六簽，剩下的部分，在田安平手裡。不日神霄開戰，魔君不可能避責，總歸是有機會到手。;

  【馭章】的十二簽，跟大師嫂說幾句好話，應當不問題。山海道主已得永恆，未見得把仙傳承當什麼大事。

  至於吳詢那裡的【兵仙章】、許妄那裡的【因緣章】，條件合適的話，並不是不能談。而洪君琰這裡的【長壽章】，正在眼前。

  細想來，只有【極樂章】和【霸府章】，還沒有個確定的尋。前者疑似在羅剎明月淨那裡，後者疑似也在田安平手中。

  現在他就是跟洪君琰談，《仙道九章》需要凜冬仙宮來幫忙補全，洪君琰也需要這道【長壽章】來總覽他凜冬仙宮的傳承。

  這是互惠互利的關係，哪怕單純在仙道的層面，他們也在某種意義上共擔因果。

  「在下僥倖得傳《仙道九章》，觀之如天書，茫然不得解，仙字縹緲隔雲端。當世仙道第一，非陛下莫屬，故此與天子同行，是為求教也！」姜說著，直接將手裡的《仙道九章》往前一推。;

  洪君琰一把握住了！

  「說什麼求教呢？言重了。」這位黎國天子，慢慢地展開這玉簡，裡道：「咱們是忘年之，同參仙道罷了！」

  說著也拿出一方飛雪環繞的冰晶小殿，推往姜：「凜冬仙，盡在其中。有仙人時代所傳，也有朕後來增補的一些。姜真君姑且一觀，若有不足之，還請幫忙指出。」

  姜卻沒有立即接過，而是舉酒看著洪君琰，笑道：「今日與陛下相談甚歡，愈覺投契。但聊了這麼久，陛下只說了自己空閒，卻還沒有告訴在下，怎麼特意來草原呢！」

  洪君琰亦暫止翻閱玉簡，抬頭看著姜的眼睛，笑了笑：「聽說從天國回來後，你第一時間就跑了，今天才到草原？」

  姜高聲贊道：「天下何事不在陛下眼中！」

  洪君琰笑納了這份吹捧，搖頭而嘆：「在不干擾牧國的國政，在外維護牧國的正統。只幫忙，不要好，姜真君，你這義兄，勝似親兄啊！」;

  姜略想了想，這才開口：「當初陛下自封冰棺，以待良時。傅真君獨坐『永世聖冬』峰，如凍雪不化，玄冰長凝。我想不僅僅是因為他和陛下的誼，也因為他相信陛下能給冰原帶來正確的未來。」

  他誠懇地道：「姜某不懂天下大勢，只知神霄將至，今日之草原，不如治。且先君昭圖去時，言勝風雪者，必一心為民者。草原今帝，正有此德。姜某與草原新君確有手足之，但不是非要扶龍登庸。只是時局如此，舍其誰？今非維護大牧正統，維護天下也。」

  洪君琰瞧著他：「果是公心？」

  「是公心是私心，我也分不清了。」姜道：「只知是真心。」

  他真心地希小五好，希云云好，真心地希草原百姓能和樂生活，不風雪。也真心地希人族能贏得神霄，可以永昌。

  如此公心或是私心，又有什麼區別呢？;

  洪君琰手拿仙道玉簡，終是一笑：「倒也不必張！」

  他施施然道：「朕只是聽說赫連青瞳死了，這世上的老朋友又了一個。心頭憾，故來弔唁。此私下行程，不涉時局。兩國之事，自有禮置。」

  洪君琰這等人，既然已經做出表態，就不會再有什麼變化。

  姜便笑著握住那冰晶宮殿，遨遊於號稱「世間最知壽」的凜冬仙中，這一游，便游過了整個登基大典。

  誰也沒有想到，一舉統合西北的蓋世雄主洪君琰，車駕親至草原，卻只是和鎮河真君一起坐下來，找了個地方探討修行。包括牧國朝廷在，諸方的許多準備，都空置在彼，無著落。無數期待的視線，都化作莫名其妙的茫然。

  但時間堅決地往前，並不為冰雪所凍。

  六月三日牧國新君即位，大赦天下，恩沐草原。;

  六月九日，又迎來了太虛會議。

  從幽冥走出來的古老神祇暮扶搖，在姜真君的陪同下，第一次來到太虛閣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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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是最後一程，也還是有些追求。

  本章6k字，算是給新年開個努力的頭。

  接下來四天之，我還會再寫一個晚八出來。

  新年新氣象，謝同行此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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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盟主「15噠小夥伴」打賞的新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