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青氣方剛的臉上一也沒了,母親的不堪帶來的恥辱或許是間接的,但心上人的無背叛卻是最直觀的,最不留的打擊。
不到十五歲的年在接連的打擊下心防潰不軍,終于在二姐面前失聲痛哭起來。
晏長風并不擅長安人,但可能是這人總能人心安,就那麼無聲陪著弟弟哭了一會兒,便換來他一句:“二姐,我以后都聽你,聽爹娘的!”
晏長風便知道這小子算是收住了,也保住了。
“長青,雖然你心里難,但有些事你還是要面對。”轉而又道,“姨娘這次犯了錯,恐怕不能輕易饒恕。”
“二姐我知道,你不用顧忌我,你怎麼罰我都沒有意見。”晏長青沒有臉再奢求什麼,哪怕天下人都知道他有個那樣不堪的生母。
晏長風寬他的心,“待我跟爹爹商議一下,盡量不會讓你為難。”
正說著,外面有丫頭道:“二姑娘,三爺可在?”
“何事?”晏長風打開門。
“二姑娘,到了用飯的時辰,夫人我來喊您跟三爺快過去。”
晏長風不解:“我也一并上桌?”
北都的貴人頗為講究男禮數,據說未婚的子不能與外男同桌吃飯。
丫頭笑道:“是蜀王殿下說的,說都是一家人,不講究那些。”
晏長風“唔”了一聲,“行,我知道了。”
第12章 偽君子
晚飯擺在膳廳,是晏家日常吃飯的地方,不大但布置得溫馨舒適,人一坐下來便有歸家的愜意。
晏長風進來時,大家已經了座,母親與老爹居上座,蜀王次之,一看便不是依著位分,而是依著輩分坐的。
論輩分,太和大長公主與先皇乃一母所出的兄妹,姚氏與圣上是姑舅表兄妹,是以蜀王得喊姚氏一句表姑母。
不過緣歸緣,細究起來,姚氏這般隔了一輩的外嫁已經算不得皇族中人,份上天差地別。那日晏長風糊弄那瞎眼道人,說晏長鶯是皇親國戚,就并不妥當。
由此可見蜀王會做人。
“雪,長青,你倆快座。”姚氏笑道,“今日是家宴,不必講虛禮。”
晏長風可太了解母親了,最是講禮數,當著蜀王客氣,可并非真的不講虛禮。
搜腸刮肚,將教習嬤嬤曾經耳提面命教的禮數臨時從十萬八千里外的地方拽過來,生疏但還算準確地給蜀王行了個福禮,“見過殿下,裴二公子。”
也不知是這禮行得有什麼問題,在座的人面部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抖。
尤其是親爹,笑得十分不加掩飾,并且還要揭的老底:“我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老二行兒家的禮,我還當你時學的那些禮都還給教習了,看來多還剩了點,難得難得。”
旁邊姚氏給了他一個白眼。
哪里有這樣損兒的,不說幫著圓一圓,還生怕別人不知道禮數不通。
晏川行則好脾氣地沖夫人笑,他一向覺得兒家保留天好,沒必要用一套規矩束著所有人。
不過這一點上,夫妻倆始終達不共識,眼風一來一去的,斗了一番別人看不懂的。
盛明宇看在眼里,笑著圓場:“二妹妹快別客氣了,我跟霽清都不是講虛禮的人,時我倆在一塊念書,亦煩那些規矩,常惹先生的罵,如今好容易從那輒講規矩的地方出來了,不得自在些。”
晏長風不由奇怪,蜀王看著是浪無狀些,那裴二卻一副安分守己的樣子,怎會也挨罵?
依序而坐,剛好在裴二旁邊,落座時拿余瞥了他一眼。此人坐姿規矩,舉止優雅,正是母親里常贊許的那種世家貴公子的典型,哪哪都看不出來他不守規矩。
另一邊的晏長青替二姐問出了心中疑問:“原來皇子與貴公子也會挨先生的罵?”
“天下豈有不罵人的先生?天子師還常訓誡呢。”盛明宇笑說,“不過確實也有些見人下菜,我跟霽清同時犯了錯,先生就不會直接罵我,而是對著霽清指桑罵槐地一起罵,偏偏霽清生了一張討人喜歡的臉,子又不好,先生對著他罵幾句便沒了脾氣,然后我倆就越發的有恃無恐。”
晏長風角一,屬實沒想到天下還有同道中人。
很巧,跟大姐就是如此,時頑劣貪玩,還要拐帶著大姐一起玩,先生或是母親發現了,大姐就將錯攬在自己上,家里人對著大姐都沒脾氣,說兩句就算了。但老爹火眼金睛,什麼都瞞不過他,私下里通常要給上上課。
“當真是看不出來,裴世侄時竟是個貪玩的?”姚氏一雙眼睛總在裴修上,一來確如晏長風所想,稀罕這樣的孩子,二來是想從裴家老二上尋出一些裴家家風的跡象來,以此推測那裴鈺是個什麼樣。
裴修一點也沒給自己留面子,“伯母失了,家里兄弟幾個最數我不求上進。”
姚氏卻沒當真,皇家子嗣多,蜀王排到了兩位數,不被關注是正常,裴家才不過四個兒子,行二的兒子怎麼會由著他玩鬧,“你這怕是謙虛,想來是你子弱,力多有不濟,你父親又不舍得對你嚴格。”
裴修斂眉笑著,像是默認。
姚氏見他不愿多提,心里有點沒底,難道宋國公真的對兒疏于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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