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說,家里都這樣了,這老太應該不忍心太折騰了吧?
厲嬤嬤倒是也沒再說什麼,肅著一張臉快步上轎,一邊說:“那便先回府,請兩位太醫去看看長鶯小姐吧。”
太醫?
晏長風跟老爹對視一眼,約都有點擔憂。
原來隨行一起來的兩位是宮里的太醫,專門來看晏長鶯的,這倒是沒什麼,原先晏長鶯或是姚氏生病,大長公主也常請太醫過來。
可這次信里寫得清楚,晏長鶯是瘋癥,一般人近不得,請太醫來做甚?莫不是大長公主不信?
父倆揣著忐忑回到晏府,老遠便看見家門口等了一排人。
因著早有小仆回晏府報信,所以姚氏提早讓馮嬤嬤在門口迎接,陣仗頗是大。
轎簾一掀開,馮嬤嬤便吃了一驚:“呦,竟是厲嬤嬤!”
馮嬤嬤是侯府陪嫁,自知道厲嬤嬤到分量,“大長公主怎麼把您派來了,您不在邊,大長公主可使得?”
“無妨。”厲嬤嬤不茍言笑,又惦記著大姑娘,寒暄了兩個字就算完,“先帶我去看看長鶯小姐。”
馮嬤嬤一愣,詢問地看向后面的二姑娘跟老爺,大姑娘那個樣子哪里能見生人?
晏長風也沒轍,厲嬤嬤一看就是領了外祖母的“旨”來的,這誰能攔得住,只能用眼神兒示意馮嬤嬤先去請姚氏。
厲嬤嬤進門茶水都沒喝一口,風風火火便去了晏長鶯的院子。聞訊而來的姚氏先一步到,好歹將人攔在院子里。
“見過大姑。”厲嬤嬤無論到哪禮數都周全。
“哎呦他們說是厲嬤嬤來了,我還不信呢,竟真是你。”姚氏這就要把人往外請,“你這一路過來定是辛苦,好歹先隨我去喝口茶,容我將小鶯的況慢慢給你說。”
厲嬤嬤沒有要去喝茶的意思,“姑信里說得清楚了,大長公主說您心疼兒,怕是不舍得郎中近瞧,萬一是有什麼病癥耽誤了不好,甭管是不是有癥候,先讓太醫瞧了再定奪,若不是上的病癥,怕還是要請護國寺里的大師父來瞧。”
這話就很明顯了,大長公主不是很相信姚氏信中所書,倒不是認為姚氏撒謊,是怕判斷不準確。
大長公主一生強勢,本就事事要抓在手里,又因著兒平庸,因此凡事都要替把把關做個主。這次派厲嬤嬤來,恐怕也是怕其他人分量不夠,拿不住姚氏。
“可是真瞧不得!”姚氏一想起老大驚的樣子就心驚跳,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了,“生人一進去就作賤自己,你是沒瞧見把自己撞得頭破流的樣子,再撞一回怕是要破相了!”
“可是總不能由著長鶯小姐這樣。”厲嬤嬤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
長痛不如短痛,總不能怕人傷就由著瘋下去。
姚氏有點接不上茬,因為潛意識里也希老大快點好,尤其信服母親,總覺得老人家的想法是對的。
晏長風接話道:“大姐最近其實已見好轉了,這病還是要慢慢來,一刺激就會加重。”
“依著小小姐所言,得慢到什麼時候去?若不快些治好了,婚事定然要耽擱了。”厲嬤嬤想了個折中的法子,“這樣吧,能近的先進去穩住長鶯小姐,必要的時候綁起來也使得,太醫診脈用不了多長時間,不會長鶯小姐委屈的。”
晏長風皺起眉,這事說白了沒親眼見過的人本難以相信,今日若不讓太醫進去確認一下怕是沒完。
“那我先進去跟大姐說說。”
厲嬤嬤頷首:“有勞小小姐了。”
晏長風心沉重地進了大姐的房間。
晏長鶯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外面的靜,此時抱膝在墻角,防備地看著進來的人。見是妹妹,這才好些。
“雪,是誰來了,是不是來抓我去北都的,我不要去,你快把他們攆走!”
晏長風別提多無奈了,別人能攆,外祖母的人是真攆不走。
只好上前勸:“姐你別擔心,有我在沒人能把你抓去北都,只是現在外祖母擔心你的,所以派了邊的厲嬤嬤過來看你,一把歲數大老遠來了,咱們好歹見見你說是不是?”
“厲嬤嬤?外祖母的人?來做什麼!肯定是來抓我的……我不要見,讓走讓走!”晏長鶯抱著頭大聲嚷了起來。
第17章 要接走大姐
屋里乍然響起的驚聲驚壞了屋外眾人。
厲嬤嬤委實沒想到這樣嚴重,眉頭罕見地皺了皺,“長鶯小姐只是做了個噩夢就這樣了?”
“可不是麼,睡了一個午覺起來就這樣了,之前都還好好的。”姚氏一聽見這聲就心慌,得扶著旁邊的丫頭才能站穩,“你說這如何能進去,平日里只聽見北都二字便要發病的!”
厲嬤嬤詢問著看向兩位太醫,“二位可有什麼見解?”
兩個太醫謹慎地對視一眼,統一了說辭,“初步看,像是癔癥。”
“癔癥?那要如何治?”厲嬤嬤問。
其中一個太醫朝姚氏問:“不知小姐發病后都是如何平復的?”
姚氏:“都是妹妹進去哄著勸著才好些,們姊妹好,彼此最是信任。”
兩位太醫斟酌片刻,對厲嬤嬤道:“若是癔癥恐怕還是要以疏導為主,最好能找到起病的因由,對癥下藥,所謂解鈴還需系鈴人就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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