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孟氏打量柳清儀。
晏長風說:“是我的一個丫頭,擅長一點醫。”
這豈不是胡鬧!孟氏簡直懷疑這表姑娘腦子不好,“兩個太醫都在,去又有什麼……誒!”
柳清儀已經進了產室。
晏長風朝侯夫人告罪,“夫人諒,既然兩個太醫也束手無策,試試也無妨,不到萬不得已,我是真的不想回府跟外祖母報噩耗啊。”
孟氏還能說什麼,人都進去了,罷了,反正一個丫頭,什麼也改變不了。
只是可惜了的孫子,姚家那丫頭連生兩胎都是姑娘,好容易才得了一個男胎,居然還沒保住。
“侯夫人要是不放心,您也請進吧。”晏長風瞥了一眼孟氏,做了個請的手勢,
孟氏是不放心,但越是這種時候越是得做出個樣子來,否則顯得他們安侯府小人之心。
“有厲嬤嬤在我有什麼不放心的,自是比我妥當。”
其實是晏長風更想進去看一看,怕柳四姑娘話太直,再給兩個太醫刺激出個好歹來。
但人再不守規矩,也不好明著破壞一些世俗陳規,得有個理由進去。
正想著,柳清儀從產室出來,說:“世子夫人應該沒事了,但胎兒早已胎死腹中,生不生都沒什麼用。”
“什麼!”孟氏不能相信,“怎麼會胎死呢?”
第60章 待
“怎麼不會。”柳清儀諷刺地輕笑,“侯夫人怕是沒看到姚大小姐上的……”
“小柳!”晏長風忽然開口打斷。
不知道怎麼,忽然想到了大姐,約覺柳清儀要說出的話會讓姚文竹難堪。
孟氏被這一嗓喊得心里一,知道自家兒子的德行,不說也料到了后面的話,心里頓時氣憤不已。
這個豎子!出去玩別的人也就罷了,做什麼非要招惹家里的這尊佛!
關鍵是,好容易才得了這麼一個男胎,怎麼就不能等生下來再胡鬧!
孟氏氣得頭發暈,可到底還有理智,這個時候無論如何要把事下去,若就此敗惹惱了大長公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訕笑,“文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都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熬些補藥給夫人!”對邊的丫頭喝道。
“沒事?”柳清儀仿佛聽到笑話,“如果今天不是我在這里,姚家大小姐斷然活不到下午,瘦弱那樣,生產連碗參湯也不給,命都快熬干了。”
孟氏猛地抬眼瞪著柳清儀,這丫頭是什麼人,一個略通醫的小姐,怎麼比宮里太醫還厲害?
柳清儀那張寒冰臉刀槍不,孟氏怎麼瞪也無于衷,兀自對晏長風說:“大姑娘很不好,我雖給了保命的藥,但好像沒什麼求生的意志。”
晏長風了拳頭,不知是不是帶了自家大姐,心里對這個大表姐生出了濃濃的憐惜,還有對遭遇的憤怒。
“我去看看。”
“表姑娘留步!”孟氏賠上些笑,“產室里必定腥,表姑娘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還是不要沾染的好,還是先去花廳喝口茶歇一歇,文竹既然已經保住了,我們肯定會好生照顧的。”
姚家本家沒來人,孟氏是慶幸的,文竹臉,不會跟嬤嬤們說房里的事,嬤嬤們也不會近距離檢查出嫁姑娘的,那事就還蓋得住。
可沒想到來的這位表姑娘厲害得,看的架勢,像是來替姚家大姑娘出頭的。還有那個不知道哪里來的丫頭,那張竟是毫無顧忌。
不能讓這個表姑娘近。
晏長風輕飄飄掃了一眼,“侯夫人盛我心領了,但不敢再勞煩您照顧,我外祖母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孟氏眼皮一抖,心里生出了不安,橫眉看向邊的丫頭,“快去,讓侯爺親自去把世子抓回來!”
產室里彌漫著濃濃的腥味,穩婆剛剛將死胎引出,水洗了好幾盆,一盆盆的水端出來,看得人目驚心。
太醫正與厲嬤嬤說:“姚大姑娘服用了救命的藥,我又施以針灸輔助,暫時命是無礙了,只是大姑娘貴損傷過度,失過多,恐怕要好生調養個一年半載的。”
厲嬤嬤皺眉,“怎麼個損傷過度?”
“這……”太醫不太方便說這些,畢竟是兩家的家事,他兩邊都不好得罪。
“厲嬤嬤,”晏長風走近說,“勞煩您此刻回府請示一下外祖母,看能不能把大表姐接回去休養。”
厲嬤嬤何等聰明,一聽就猜到大姑娘在婆家了委屈,點頭,“我知道了,還請表姑娘照看好大姑娘。”
待穩婆將產婦清理干凈,晏長風這才進去大表姐的屋子。
饒是有心理準備,也被姚文竹的樣子嚇了一跳。面灰白,形銷骨立,一個基本足月的產婦在被子里只有瘦瘦的一條,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里來的災民。
“上有許多鞭傷,可能理不當,有些有化膿跡象。”柳清儀說,“此前服用過很多助興藥,傷了胎兒,所以胎早死,自己的也拖壞了,我給服用了一顆保命藥,暫時沒有生命之虞,但以后如果還是這樣過日子,就不好說了。”
晏長風一怔,這豈非跟大姐的遭遇一模一樣?
是巧了還是有什麼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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