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兩代三人戰死，老夫人獨活這麼多年也怪不容易。”晏長風想著，這莊子應該容易買吧，“我看這地方不錯，老夫人既然無心打理，我出高價買了豈非正好？”

裴修嘆氣搖頭，“怕是不那麼容易，今上潛龍之時與當初的晉王不睦，晉王生母乃魏國公胞妹。”

這話在晏長風腦子里轉了一圈才明白話中藏的意思。也就是說今上曾經與晉王爭奪皇位，魏國公為晉王的舅舅，很可能是死于朝堂斗爭。

按照這個邏輯，老夫人應該恨了圣上一脈，更包括當年支持圣上的大長公主。

“所以二公子，我們為什麼還要來釘子呢？”晏長風不太理解裴二公子的腦子是怎麼想的。

“因為這里最合適。”裴修說，“總要爭取一下，不行再說。”

那倒也是。

正巧，魏國公夫人近日就住在莊上的別院里。

晏長風登門與別院門房說明了來意。小門房年歲不大，臉拉得像個厭世老頭，一聽說是來買莊子的，非常干脆且冷淡地甩了兩個字：“不賣。”

說罷便要關門，晏長風眼疾手快地住門，“這位小兄弟且慢！別這麼拒人于千里之外嘛，買賣不還能聊點別的不是？”

門房打量他倆，“兩位還有什麼好聊的？”

晏長風隨口瞎聊：“比如，小兄弟你幾歲了，可有娶親？”

門房黑了臉，這年月怎麼還有登徒上門調戲良家子？

裴修險些繃不住笑。

“這跟姑娘有什麼關系？”門房無語。

“沒什麼關系，就閑聊。”晏長風神叨叨地盯著人家的臉看，“我瞧你印堂發紅，今年保不準能紅鸞星，多笑一笑桃花運更好。”

門房顯然還小，聽這種話題耳子不由自主地發起熱來。

趁他臉緩和，晏長風道：“既然登了門，怎麼也該拜訪一下老夫人再走，勞煩你通傳一聲，我們不耽誤多長時間的。”

魏國公府如今鮮與人際，老夫人上了歲數更是常年閉門謝客，小門房當門房這些年，還是頭一回上主登門拜訪的。

“我可以通傳，但我們老夫人恐怕不會見。”

裴修開口：“勞煩說，我們路過討兩杯陳茶喝。”

門房點頭，重新關上門。

晏長風不解：“為何是討陳茶？”

“老夫人不見客，說登門拜訪肯定婉拒，說討杯茶水希比較大。”裴修解釋道，“之所以是陳茶，因為老夫人喝。”

晏長風盯著他看，這人連這都知道？

“是原先祖母無意中說的，我剛好記住了。”裴修主解釋。

晏長風險些忘了裴家還有個老夫人。

片刻后，門重新打開，門房讓開門，“二位請進。”

“有勞。”

兩人隨著門房進了別院，邊走邊四看。

這院子大得看不到頭，比秦王妃那個別院還要大些，十分符合晏長風的要求，只可惜買不到。

走了半天才到得老夫人的屋子，屋里彌漫著一煙氣，應該是燒了香。

親人不在，四大皆空，魏國公夫人余生大概就只有佛祖陪伴了。

“見過老夫人。”晏長風對著室里出來的老太太頷首行禮。

魏國公夫人頭發全白，神寡淡，“你是德慶侯府的表小姐？”

“不是什麼小姐，我晏長風，老夫人我什麼都。”晏長風放低姿態，生怕被攆出去。

“我的莊子還有任何產業都不賣。”魏國公夫人略過不必要的寒暄，“喝過茶二位便回去吧。”

晏長風其實也沒報什麼希，不過既然見了面，便隨口聊聊，“可方便告知因由麼？”

魏國公夫人耐著子說：“亡夫的產業我得守住了。”

如果是這個原因，晏長風問：“那可否租賃呢？這麼好的莊子閑置了怪可惜的，我想租來做生意，您就當雇我給您打理莊子了。”

又將自己的想法大概那麼一說，魏國公夫人安靜聽完，卻仍舊搖頭：“姑娘還是另尋他吧，我快要土的人了，只想守著往日的一點念想，不想折騰。”

說到這份上，晏長風就不好再勉強了，喝完了茶便告辭離開。

“二公子可還有別的合適的地方介紹？”晏長風重新牽了馬，邊走邊問。

裴修翻上馬，“倒還有那麼一兩，趁著天早，領你去看看吧，”

午時之前，兩人又跑了兩莊子，皆沒有第一個合適，且人家都不想出售。

“難不真得找地方重建了？”晏長風估著，一年半載的怕是建不。

裴修看得出很心儀第一個莊子，便道：“魏國公的莊子，二姑娘或許可以回去請個人來再試一試。”

“請誰？”

“府上二夫人。”

“二舅母？”晏長風不知道這里頭的牽扯，“為何？”

裴修點頭，“二夫人的母親與魏國公夫人是同父異母的姊妹。”

那就是一家姐妹，關系倒是近的。不過魏國公夫人既然是為亡夫守著，估計誰來都夠嗆。

“那便試試吧。”晏長風想著反正不能更糟了。

“今日辛苦二公子陪我跑了大半天，中午就去我家別院吃飯如何？”誠意邀請。

裴修欣然接，“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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