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挑眉,裝傻:“此言何意?”
“您還不知道呢?”晏長風嘖嘖,“他想要我晏家天坊的紡織技與繡娘,這麼大事都不跟您說,嘖,此人野心不小啊!”
白毅被個小子當面指著鼻子罵癡心妄想,心里著實不怎麼痛快。還不得不跟著一塊罵,“可說呢,所托非人,還險些造咱們之間的大誤會,真是啼笑皆非。”
晏長風:“那如此說來,白家主是打算出錢盤下我那爛攤子了?”
白毅角,誰要一堆泡爛的木頭破布,但剛才放出去的話又不得不認,“我先前是有此打算,但思慮再三又覺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盤下晏東家的鋪子容易,可晏東家想要另起爐灶就難了,我看不如這樣,作坊你照開,損失我來擔,如何?”
晏長風驚詫,“這怎麼好意思?我朝我爹借銀子,他還要給我算利錢呢,白家主這無緣無故的給我一大筆銀子,我哪能要?”
白毅擺手,“廣結善緣怎麼能是無緣無故?若晏東家實在過意不去,年底意思著分我些分紅罷了。”
晏長風心說,這人真是心黑,給錢開鋪子再拿分紅,這他娘是打量著讓替他開作坊呢。
“那恐怕要白家主失了。”搖頭嘆氣,“我當初開這作坊只是一時興起,想著借我爹的名號興許能賺大錢,誰知屢遭不順,錢沒見著多,倒是了不心,如今既然毀了,就干脆做點別的,我瞧此地蔥油餅甚是歡迎,不如開個蔥油餅鋪子罷了。”
白毅:“……”
今日是試探之局,晏長風不會挑明白毅放水淹的作坊,白毅也不可能再獅子大開口要晏家的技。所以只能是互相打哈哈,將此事揭過去。
不過,晏長風的作坊不能白被淹,得往白毅的嚨里塞一鯁。
“只是啊,我這作坊遭歹人所毀,著實心有不甘,我尋思著,白家主找來的那位掌柜如此膽大妄為,癡心妄想,保不齊,水就是他放的也說不定?”
白毅眼皮子一抖,這人果然不是等閑之輩,這是明目張膽來惡心他呢。
“還請白家主把那于掌柜給我,我送他去府配合調查,若與他無關還罷了,若有關。”晏長風放下茶杯抬眼看著白毅,“我饒不了他。”
白毅垂眸倒茶,附和道:“若真是他,別說晏家主,我也不能饒他,可不巧,他不見了,我這兩日也四找他,竟是遍尋不到。”
晏長風心說你當然找不到,人早已被安頓好了。詫異,“怎會如此?看來是畏罪潛逃了,此事不勞白家主費心,我定將此案上報大理寺,傾盡全力搜捕他。”
白毅微微瞇起眼,這個人,將來若不除,如何能出今日這口氣。
“那我就不打擾白家主了。”晏長風起告辭,“后會有期。”
白毅起送離開,“晏東家慢走。”
待晏長風離開,他角的笑漸漸變得郁。
“白家主。”
此時,房間屏風后面走出一個人,正是黃炳忠。
第310章 棄暗投明
原來茶鋪的房間另有乾坤,屏風后面有一個小隔間,里面藏了人,在外面的人很難察覺。
黃炳忠一直待在里面,等晏長風離開后才出來,坐在了晏長風坐過的位置。
“白家主,你是如何看的?”
白毅掀起袍重新坐下,眼中怒意未消,越發顯得沉,“應該沒查到什麼,只不過聰明些猜到了,詐出了于宗延的話,今日又來詐我的話。”
黃炳忠輕搖頭,“你小看了,的消息來源比你想象中廣得多,依我之見,你最好毀了那艘船。”
白毅掀起眼皮,“黃會長很了解,據我所知你跟好像沒有過什麼合作?”
黃炳忠不說是也沒說不是,“盛明軒的島絕對不是咱們的新帝炸的。”
“那是晏長風炸的?”白毅一百個不信。比起讓他相信那狡詐的人能炸了盛明軒的島,他更相信黃炳忠兩面三刀,出賣了盛明軒。
當初他與黃炳忠皆為盛明軒做事,雖沒有負責一條商道,但也多有接。此人做事做人永遠只三分,表面上是個依附于盛明軒的小商戶,不爭不搶不貪私,可實際上悶聲干大事。在最短的時間里建立了四通八達的驛站不說,還順利當上了西南商會會長,一般人豈有這樣的能耐?
或者說,若沒有人相助,豈能有這能耐?
白毅十分懷疑,黃炳忠一早就與盛明宇暗通款曲,兩面通吃,否則盛明軒不會這麼輕易就敗了。
“我是這樣認為的。”黃炳忠說,“晏家有極了得的信息網,雖沒有海上商道,但應該可以獲取一些信息,帶人混上了主教的船——順便告訴你,當初的主教大人就是晏長青。”
白毅挑眉,“黃會長倒是什麼都清楚啊,那證明晏長青也是個兩面三刀之輩,沒有這些叛徒,盛明軒也不至于敗了。”
信不信在他,黃炳忠不再爭辯,“我想提醒白家主一句,盛明軒的那些余黨雖說在海外有些勢力,但不過是垂死掙扎,沒有撼新帝的可能,你白家若想長久,最好甩掉這些患,你別忘了,昌樂伯還沒死呢,以白夜司的本事,不難查到你頭上。”
“昌樂伯?”白毅眼神輕蔑,“他的子孫后代還要靠我過活,他怎麼敢把我賣了,只要黃會長跟黃總督別把我賣了,白家就無礙。”他笑看著黃炳忠,“我想黃會長跟黃總督不會這麼蠢吧,賣了我,你們兄弟倆的前途也都要賠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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