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時揣著一口氣,走的時候好像更加心梗了。
姜西檸還氣鼓鼓的,“劉叔,以后不準再讓他們進來,誰說都不許!”
“誒,好!”管家連忙應下,“劉叔記住了,小小姐別生氣,我保證再也不準他們進來。”
姜西檸盯著他們把門關得的,才勉強罷休。
“說的是我,怎麼皎皎也氣了?”傅淮序指節彎曲,輕了那鼓得像河豚般的小臉,“不生氣,我不難過。”
“星星……”
姜西檸看著他明明才好,卻又傷了的臉頰,悶悶地,“你為什麼不難過?”
隨便是誰,都會難過的。
傅淮序坐下來,明明自己的半張臉狼狽不堪,卻還是溫地安著,“有皎皎陪著我,護著我,哪里還會難過。”
姜西檸抬起頭,覺得星星很像小時候養的豆豆。
被別的狗欺負了也不說,只是眼神很可憐委屈,漉漉的,心中由然而生一種責任。
星星需要的保護!
姜西檸傾,將傅淮序牢牢抱著,似承諾一般。
“星星你放心,我會護著你的,不讓別人再欺負你!”
傅淮序放縱自己依賴片刻,癲狂混的思緒平靜下來,從鼻腔里溢出清潤低啞的音節,“那皎皎可要保護我久一點。”
最好是永遠,生生世世。
……
轉眼便已是元旦,有姜西檸的監督,傅淮序臉上的傷也好了。
為了晚上的“約會”,已經興期待了大半天。
“再背一遍。”
姜西檸老老實實將姜辛筠的電話號碼重復了一遍,聲音地撒。
“姐姐,我已經記很牢了,不會忘的!”
自從上回生日,手機關機,卻只記得住傅淮序的電話號碼后,就被姜辛筠勒令把的號碼背下來。
男人哪兒有親姐姐靠得住。
不阻攔出去玩,但不代表對傅淮序百分百信任。
姜辛筠給戴好帽子,系上圍巾,了那垂落在前的球,“不許太晚,到時間就回來,聽到沒?”
姜西檸站直,敬了一個不太標準的禮,“保證聽話!”
姜父姜母都被兒逗笑了。
幸好皎皎不知道那些烏糟事,他們也不會讓知道。
來接的車已經停在別墅外,姜西檸提著擺就踮腳往外跑,“爸爸媽媽,我先走啦!”
“慢點,小心摔了。”
“我知道!”姜西檸歡快地回應著,剛跑到門口,就見到在車旁等待的傅淮序。
腳步頓了頓,星星他……今天真好看。
傅淮序姿修長拔,以往穿的不是黑就是灰,或許是因為今天是元旦,應和節日的喜慶氣氛,今天在大外搭了條紅的圍巾,神俊朗的皮相外多了鮮活氣息。
傅淮序就那樣看著姜西檸走近,目溫如水,然后將手中心包裝的鮮花送出。
“皎皎今天真好看。”
姜西檸眼睛睜得圓圓的,高高興興地接過來,驚喜道,“給我的?”
傅淮序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聲道,“當然,小心磕頭。”
姜西檸乖乖上車坐好,自己將安全帶系好,然后就抱著那捧艷到荼蘼的玫瑰花輕輕嗅吻,好香啊。
“為什麼要送我花呀?”姜西檸歪著頭,眼中閃爍著好奇的芒,的生日已經過了。
車門關上,傅淮序緩緩道,“因為今天,很重要。”
他沒多說,姜西檸也沒有多問,只是有種小學生出游的興。
都好久好久沒有和星星出去玩了。
……
“我們去游樂園玩嗎?”
看著面前的旋轉木馬,姜西檸杏眸微微彎起,眸子干凈又稚氣。
樂滋滋地想,還是星星好,兜兜從來沒有想起陪出來玩。
相比于姜西檸的歡悅,傅淮序的腳步顯得格外沉重。
這里,是姜西檸被綁架的地方。
那年,6歲。
那時,這里還沒有建起游樂園。
傅淮序出國之前來過這里很多次,他悔恨過無數次,國外那些日子,只要一閉眼,就會重復當初的噩夢。
他欠皎皎一輩子,如果不是他的疏忽,皎皎原本可以有更好的未來。
記憶裹挾著盛夏的灼熱,呼嘯而來。
“星星哥哥,那個娃娃好好看。”
剛滿12歲的傅淮序早已經是別人家的孩子,樣貌出眾,比起那些學霸,他其實算是學神。
連跳到初三,永遠都是考第一,能和第二名拉開好幾十分的距離,冷淡卻不高傲,只是疏離得讓人不敢靠近。
唯獨在姜西檸面前,仿佛是個有求必應的機貓,“看完醫生就給你買。”
“好叭。”姜西檸不想去看醫生,磨磨蹭蹭拖延時間,卻又怕他回去晚被爸爸罵,只能撒道,“我想吃冰糕……”
“不可以。”
傅淮序道,“現在,冰的甜的都不能。”
仗著自己不到疼,這小倒霉催的天天吃,功把牙齒造作壞了。
姜父姜母還在國外,姜辛筠有場重要考試,陪去看醫生這種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傅淮序頭上。
奈何這短短幾百米的距離,被拖延著走出了幾公里的即視。
“我就一口,剩下的都給你。”小姜西檸搖晃著傅淮序的手,眨著眼祈求道,“好不好嘛,星星哥哥~”
這世上,就沒有人能拒絕姜西檸。
更何況是在面前從無底線的傅淮序,他輕嘆了口氣,“只能一口。”
圓腦袋猛點,“嗯嗯,就一口!”
功到冰糕的姜西檸也不磨蹭了,主牽著他的手,蹦跳著朝醫院走去。
姜西檸話多的要命,嘰嘰喳喳的,卻不惹人煩,傅淮序聽著,時不時應上一聲。
“唉喲……”突然,就在兩人眼前不遠。
一個約莫八九個月的孕婦走路沒有踩穩,從臺階上重重摔倒在地,臉煞白地捂住肚子,眼看著就要生了。
姜西檸有些嚇了一跳,“星星!”
傅淮序那時還是正苗紅的好年,第一反應就是上前去攙扶起來,“皎皎乖,先拿著,我去救護車。”
還沒吃完的冰糕被塞進姜西檸手里,看著傅淮序的背影,還了一口。
記憶戛然而止。
就這樣,等前面的傅淮序扶好孕婦回頭,姜西檸已經消失不見,停在路邊的車也不見了。
再次見是在ICU重癥監護室里……
“滴答,滴答——”冰糕融化黏膩的滴在馬路邊,招來一群螞蟻。
滴答,滴答。
猩紅的滴在浴缸水面,散一朵花。
那是傅淮序在國外經常用來催眠自己的聲音。
從那之后,他的也被麻麻的螞蟻裹著,夜深人靜之時,靜靜啃噬著他的。
伯父伯母沒有怪他,可傅淮序永遠都原諒不了自己。
是他太蠢,才導致皎皎傷。
“星星,你怎麼了?”他好像很痛,也很難過……
姜西檸有些惶惶地抹了抹他的眼簾,妄圖抹掉那眼底的絕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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