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愣了一下:“怎麼好端端要搬出去?有人給你氣了?”
月瑤忙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香鋪的生意如今越來越好了,清荷在那邊也照料不過來,倒不如我親自過去……”
頓了頓,又咬著道:“而且我原本也擔不起侯府長媳這麼大的名頭,總覺得名不副實。”
在侯府總歸是不自在的,從前一點小不自忍忍也罷了,如今凌驍虎視眈眈著,待在這簡直寢食難安,本無法應對。
“還說沒人給你氣,你這不是了委屈是什麼?你是凌家正兒八經娶進門的媳婦,寫了婚書,進了族譜的,誰能說你名不副實?”林氏語氣責備。
月瑤低下頭:“我只是擔不起這麼大的擔子,而且,侯爺也不大喜歡我,我在侯府,份也尷尬,我只能做凌塵的妻子,做不了侯府的長媳。”
林氏聽著這話,皺著眉,也嘆了一聲:“說到底,還是二郎的不是,你也莫要怪他,他和大郎最好,離家十年剛回來,大郎卻走了,他難免怨怪你。”
月瑤聽到“二郎”二字,臉都繃了些許,勉強應著:“我知道的。”
“罷了,你若真的住不慣,搬到香鋪上也無妨,總歸離得也不遠,興許過陣子,二郎漸漸放下心結了,我再讓你搬回來。”
“多謝娘。”
林氏拍了拍的手:“今日是端午,咱們晚上還有家宴,等吃完團圓飯了再說。”
月瑤一想到還要和凌驍一起吃飯,心里就七上八下的,還是點頭應下:“知道了。”
左右就這一頓飯了,以后出了侯府,絕不會再和他有半點集!
林氏已經命人持起來了,但直到黃昏時分,天漸暗,凌驍也還沒回來。
“娘,大嫂,是不是開宴了!”凌申興沖沖的進來,“有我最的紅棗粽子沒有?”
林氏輕瞪他一眼:“你二哥還沒回來呢,你等等。”
凌申拉了個凳子大喇喇的坐下,隨手撿了個蘋果啃了一口:“二哥怎麼還沒回?好端端的又忙起來了。”
“你二哥朝中事忙,也辛苦,哪有你這樣悠閑。”林氏道。
“我哪兒悠閑了?我每天讀書也辛苦的,大嫂你說是不是?”凌申立馬訴苦。
“嗯?”
月瑤回神,扯出笑來:“三弟現在讀書用功,自然是辛苦的。”
往門外看了一眼,心焦灼,心里盼著他今日忙昏了頭不要回來才好。
實在不想和他一起面對凌家人。
林氏笑著道:“再等一等,我之前和他說過的,今日家宴,他必定記得,不會遲的。”
話音方落,見一個小廝匆匆跑進來:“老夫人,侯爺回來了。”
林氏揚起笑來:“我說什麼來著?二郎定會趕回來的。”
凌申高興的道:“太好了,咱們可以開飯了。”
月瑤扯了扯角,有些僵。
不多時,凌驍便踩著漸暗的天大步走了進來:“娘。”
林氏高興的笑著:“就等你了,快坐。”
凌驍走到林氏右手邊的空位上坐下,抬眼看一眼坐在林氏左手邊的月瑤,淡聲道:“之前查的案子出了些變故,臨時要理一些事,耽誤了時辰。”
“你朝中事忙,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也只等了一會兒,快傳膳吧。”林氏笑著道。
話音方落,小丫鬟們便捧著食盒魚貫而,將各佳肴一一呈到圓桌上。
“今日過節,咱家難得吃個團圓飯。”林氏很是慨。
凌驍道:“新帝剛剛繼位,朝中事多繁雜,等再過一陣我便閑下來了。”
月瑤暗暗皺眉,是沒看出來他忙在哪。
覺無不在。
凌驍忽然看一眼,月瑤將頭埋的更低了,像個鵪鶉。
他忍不住彎了彎角。
凌申一邊吃著粽子一邊道:“回頭二哥是閑下來了,大嫂怕是難得團聚了。”
凌驍眸微凝:“什麼意思?”
凌申道:“娘說大嫂香鋪上事忙,打算搬到香鋪上住,以后不住侯府了。”
凌驍角的笑意忽然消散了干凈,微涼的視線掃到月瑤的上:“是麼?”
林氏道:“月娘香鋪上如今生意好了,忙不過來,倒不如住過去,我說等那香鋪生意穩定下來了,也不必太心了,就再搬回來。”
凌驍看著月瑤,聲音平靜:“你想搬出去?”
可氣勢無形之中已經迫而來。
月瑤覺頭皮發麻,卻還是強撐著迎上他的視線,抿著:“娘已經答應了。”
本來的去留也不需要向他報備。
他哪里不知道的心思?什麼鋪子不鋪子的,無非都是借口,不過是想躲著他。
他盯著,眸底已然泛起了寒意。
月瑤著筷子的手掌心都冒汗,卻還是堅決的毫不退。
他沒有理由阻止搬出去,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和他劃清界限!
氣氛忽然僵持下來,凌申都覺到一寒意,忍不住打了個寒,手里的筷子都險些掉了。
片刻,凌驍收回了視線,聲音平和:“吃飯吧。”
月瑤終于松了一口氣,僵的臉也緩和了許多,這一局,終究還是賭贏了。
只要搬出侯府,便離的遠遠的,再不會和他有半點瓜葛。
全家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氣氛恢復了和樂融融,好似方才那個曲本不存在。
等吃完了飯,林氏也乏了,月瑤先送林氏回福壽園歇息,然后才回自己的院子。
走出福壽園,徑直回明月軒,才走到半道上,忽然看到一個頎長的影子暗沉沉的立在月里。
面一變,步子生生定在了原地。
他緩步向走來,昏暗的月照在他臉上,看不太分明神。
警惕的看著他:“你有事嗎?”
現在膽子大的連稱呼都沒了。
他當真是對太寬縱了些。
“想搬出去?”他暗沉沉的眸子鎖著。
月瑤梗著脖子看著他:“我去哪兒還不必和你報備。”
才半日不見,現在態度生疏的如同面對陌生人。
他冷冷的掀:“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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