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一半,雪音正好敲門進來送午食。
竹立仍將這句話說完了。
余卻瞥了眼雪音。
夏寧怎麼沒看懂竹立這些拙劣的小心思。
輕笑著出手指,在額上輕點了下,“如此輕而易舉被哄了去,活該今后被男人騙。”
正在端午食的雪音作頓了頓。
握著瓷碗的手指。
清麗的面龐上,繃的的。
最后,將一碗騰著熱氣的米飯放在桌上,靜聲大了些。
竹立眉眼都是微怒,強行著,“雪音姑娘,你才從外頭進來,上一子寒氣,送完了快些出去。”
雪音抬起眼,眼神犀利的掃了眼竹立。
竹立這個膽小的,立刻往夏寧旁了下。
到底是沒經歷過什麼苦難的姑娘,哪里比得過是暗衛營里出來的暗衛?
夏寧在心底嘆了口氣。
眼神卻顯出幾分生冷,“雪音姑娘若不愿在我跟前伺候著,盡管去做自己的事就好,端茶送飯只管給竹立,我也用慣了悉之人。”
雪音屈膝,惜字如金:“是。”
隨后,轉離去。
連放在桌上的提籃都不再提走。
夏寧走到桌旁坐下,執起筷子用膳。
在雪音出門后,竹立立刻翻了個白眼,惱怒的罵了句:“什麼氣!竟是把自己當了主子小姐不?”
“竹立。”夏寧抬起另一只手,在桌面上敲了兩下,不冷不淡的提醒道:“你真當是普通丫鬟?以后別再背后說這些話,小心再逮著你的錯來收拾你。”
夏寧鮮訓斥姑娘。
在小院時,嬤嬤老沉,卻是真心關心。
梅開穩重,自會管教其他姑娘。
夏寧更多時候,都是縱容著們嬉笑打鬧。
此時,聽竹立說的實在有些過分,才不得不開口說兩句。
竹立頭一次被夏寧這麼說了,立刻紅了眼睛,在腳邊跪下,“奴婢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小姐別生奴婢的氣……”
才說了幾句話,就又哭上了。
夏寧頭疼。
這竹立以前就這麼哭麼?
好像……是的。
不得不放下筷子,將拉起來,溫言語的安道:“在將軍府里總不比在小院里自由,什麼話都說得了,以后注意就行了。”
“是……小姐……”竹立的眼淚掉的啪嗒啪嗒。
夏寧又取了帕子,無奈笑道:“好了,趕干眼淚,吃了咱們一會兒翻花繩玩。”
這般哄了后,竹立才漸漸止住了。
夏寧這才能繼續用飯。
吃了幾口,邊忽然沒了聲音。
隔了會兒,聽見竹立忍著哽咽聲,悄聲問了句:“小姐,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小院……明日……就是梅開姐的頭七……”
夏寧握著筷子的手指收。
口中生出濃烈的苦。
像是流不出的眼淚,統統灌進了里。
吐出口氣,才找回自己的一聲音,“我都記得……先吃吧……”
這一日,絮絮大雪飄了一整日。
夜后,不見有小下來的趨勢。
前院里都積起了厚厚一層積雪,可夏寧卻沒了雪人逗小貓玩的興致,只聽見小貓趴在窗子口,眼的看著外面的積雪,可憐兮兮的喵嗚了兩聲。
最后,被竹立抱出去睡覺。
自從夏寧好轉后,便不再允許竹立在地上打地鋪陪睡了。
一是從沒有這個習慣。
二是睡在青石板上,即便墊上厚厚的褥子,屋子里燒著炭火盆,那寒氣仍是凍的人骨子里發涼。
自從兩次大病過后,夜里淺眠,一丁點兒靜都能驚醒。
小貓也被趕去竹立那兒睡著。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被外頭的聲音吵醒了。
聽著腳步聲慌的來去進出書房,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索夏寧也被吵得睡不著了,披著大氅走到門口,推了半扇門看看究竟。
就那麼剛好,撞上了正從書房里出來,朝外走去的耶律肅。
耶律肅余瞄見正室的門開了,腳下步子停下,轉看去,看見夏氏披著件大氅站在門,披著頭發,在雪地月的映襯下,一張臉凍的煞白。
才站了這麼一會了,就凍得發紫。
耶律肅劍眉一皺,腳下調轉方向,大步流星的朝夏寧走去。
尾隨在后的何青見怪不怪。
這些日子將軍正想方設法的哄夏氏開心,此時深夜外出,夏氏出門相送,將軍心里不定有多高興呢。
倒是前來通風報信的小廝急的跺腳、抓耳撓腮。
耶律肅高不高興,夏寧不知道。
倒是他素來極冷的聲音,在冰冷的深夜里,倒顯得不那麼凜冽,微垂下視線,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道:“吵醒你了?”
夏寧略一點頭。
被吵醒了,眉間困意還未散干凈。
眼神困頓,有些惺忪。
看著不似白日那般疏離。
黑發披肩,臉煞白,看起來反倒像是順從的乖巧模樣,讓耶律肅想起從前的夏氏。
只聽見問了句:“怎麼了?”
耶律肅下眼底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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