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岑浪牽住的手。
“去哪里?”
“去找方靈溪。”
“你知道在哪里嗎?”
……
岑浪知道的。
當他冷靜下來稍加回想,就能很快明白最后一次與澈予會面時,他看似無厘頭說的那句“只要教授還活著,陸地就不安全。”所謂何意。
陸地不安全。
那麼水中地下呢。
結合澈予所提到過的,他與方靈溪的際初始源頭是,鋼琴。
這就不難了。
通過警隊技組的連夜衛星搜尋,港廈共有37間鋼琴調音室,3間位于港江江下藝隧道。
其中一間,名「Greensleeves」。
譯為,《綠袖子》。
“教授,抓住了嗎?”
這是時眉見到方靈溪時,的第一句問話。
來之前,時眉以為,這個經歷過網絡剝削、經歷過綁架、經歷過轉送、經歷過侵犯、又經歷過半年逃亡的孩子,應該是殘碎的,落魄的,神恍惚的。
可是沒有。
方靈溪看上去與平常孩無異,
調音師暖氣充足,一寬松棉質連,坐在鋼琴前,發,氣偏白,著整潔干凈。
時眉仔細觀察著,輕聲回答:
“抓到了。”
其實想問是否握有一些向的犯罪證據,又或者是否愿意站出來做證人,可當時眉對視上孩純澈無畏的雙眸,發現很難直白開口,提出這些過分要求。
“我愿意出庭作證。”
方靈溪卻意外地主這樣要求,平靜地看向時眉,告訴,“我有教授最直接的犯罪證據。”
時眉輕,“是…什麼?”
這時候,孩從鋼琴前站起來。
當站起來,轉面對時眉,時眉霎時完全僵滯在原地。
因為看到,孩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這是……”
教授的孩子。
想這樣說卻本說不出口。
于是方靈溪替說:“是教授囚我七天七夜,強我的證據。”
稱這個孩子為“證據”。
不能算錯。
“有六個月了吧?”時眉看向的肚子,想起澈予藏起,很快又被向發現他沒有殺掉方靈溪,之后兩人開始為期半年的逃亡生活。
方靈溪低頭,纖白細指輕輕挲著高隆的腹部,良久后,聲音微哽:
“很抱歉,我必須這樣做。”
必須目標堅定,
堅定地留這個孩子存活至今,整整半年,不輕易淪陷母的倫理中,
仍然記得,這是證據。
必須頭腦清醒,
清醒地記住澈予是殺人犯,犯罪角度上他與向并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
而不是被他荒唐的意沖昏理智。
必須這樣做,堅貞不渝,忠于自我,才能不被向神控制,才能不澈予干擾,才能在經歷過常人無法想象的悲痛后,還可以活下來。
想活下來。
就要靠自己,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這個孩子,不屬于這個世界。”
縱使懷胎六月,可隆起的只有一個嬰兒的重量,還是很瘦。那樣瘦削,那樣纖弱,又那麼韌而頑強。
的手垂下來,眸底有素凈的芒,
“我會配合警察的流程,讓這個孩子去跟教授做親子鑒定,在那之后,我會去做引產。對不起。”
時眉微微搖頭,手拉坐下,“不必‘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害者無錯。生育自由,這是你的權利。”
所以,方靈溪才不是余白音的替。
縱使兩個孩子擁有偶然巧合的相似容貌,但們本不同,們截然相反。
余白音純潔無暇,不諳世事,無比缺□□與年令神世界極度匱乏。
干凈孤獨如白玫瑰。
像朵小百花。
方靈溪聰明靈敏,膽大心細,誠然生活在單親家庭,但媽媽給予的意厚且深切,的神世界足夠飽滿。
頑強堅韌如紅玫瑰。
像只鋼牙小白兔。
時眉目委頓了下,“章老師……”
“我知道。”方靈溪眼波紅,提及母親才展脆弱緒,“或許是母子連心吧,那晚我的預很不好,直覺媽媽會出事,于是我拜托澈予去看媽媽。”
“后來他一直沒再回來,我就知道,媽媽出事了。”
“澈予為什麼會自首?”時眉問。
方靈溪偏側了下頭,視線淡淡落在琴架的那份譜子上,音調平和:
“因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教授對我們窮追不舍,他知道澈予的一切,我們已經無路可逃了。”
“他只能自首,將教授的注意力引到自己上,這樣,我才有機會逃生。”
“所以后來,是你自己逃到這里來的嗎?”時眉環顧了下四周環境,問。
方靈溪點頭,繼而看向時眉,反問道:“他是自殺的吧?”
時眉似乎驚異于這樣肯定。
“因為他沒見過教授,他也沒有親人,教授知道他將我藏了起來,那麼那個時候,誰去探視他,誰就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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