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梅聽到這個消息，人都是恍惚的，嚇得都了，待醒悟過來，突然驚聲道“這都多虧了阿嘉呢！若不是阿嘉，我這婚事必然是了！”

王夫人想起前事來，當初這個婚事是必然要的，都是因為顧嘉王玉梅等過去了一趟信遠侯府，結果顧嘉說什麼看到胡云圖如何如何，捕風捉影的，弄得王家覺得臉上不彩，這才干脆拒了這門親事。

當時王夫人還暗地里怪顧嘉多事兒，攪和黃了自家閨的好親事，如今麼——如今簡直是恨不得一聲祖宗！

王夫人牽著自家兒的手，眼中含淚“玉梅，這事兒多虧了顧家姑娘，若不是，只怕你嫁過去信遠侯府，從此這輩子算是完了！”

都打聽過了，那胡云圖得的花柳病可不是尋常花柳病，聽說是治不好的，這樣的人注定斷子絕孫了，到時候傳了自家姑娘，自家姑娘連個孩子都沒有，想改嫁都不的！

“咱們得備上厚禮，過去重重地謝謝這顧家姑娘，是救了你！”

王夫人催著自己兒“快快下帖子，咱得好生謝謝！”

王玉梅一時有些懵的，之前自家娘各種暗地里埋怨顧嘉，大有責怪友不慎的意思，如今卻是對顧嘉千恩萬謝。

不過想想，這次多虧了顧嘉的，當下忙道“好，這就下帖子，這就下帖子！”

于是就在彭氏為了顧子青婚事忙碌的時候，王尚書一家子前來博野侯府了。

他們謝顧嘉，但是那話卻是不好說出口的，只能隨便尋了個其他理由，送上了厚禮，又特意注明了是要給顧嘉的。

之前的事博野侯也知道一些，自然明白怎麼回事，接待了王尚書一家子，又收了不知道多句謝。

王玉梅則是私底下和顧嘉說話，挽著的手流著淚謝了。

“當初你還說讓我爹過去金陵查一查，我沒當回事，不曾想，這人真不是個東西！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怕是這輩子都完了！我現在想想都害怕，我氣得渾都打，這人，這人太不是東西了！”

是好脾氣的人，也不會罵人，說來說去不過那麼一兩句。

顧嘉輕咳一聲，故意道“可不是麼，太不是個東西了，我只說可能會有個外室什麼的，沒想到竟然得了這種臟病，幸虧他自己立不端恰好被我看到了，要不然嫁過去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

王玉梅倒是沒疑心顧嘉的，只以為是趕巧了，又和顧嘉說了許多話。

因說起顧姍的事來，推心置腹地道“這件事也不可大意，總是要好生維護過去，要不然博野侯府的名聲壞了，你以后做親事都難的。”

顧嘉卻是本沒當回事的。

又沒打算真得在燕京城里找一個什麼貴胄爺親，要什麼名聲？還樂得一輩子不嫁人自己好好過日子呢！

自己盤算著，等蕭扇兒過來博野侯府，就尋個理由，干脆過去和養父母一起住，到時候落得清凈，省得每日看著彭氏和蕭扇兒這對曾經的母如今的婆媳在那里斗個你死我活的！

就這麼說定了，反正只要到時候取得了博野侯同意，其他人，統統說話不算數的！

就在燕京城里這幾樁大事件發生的時候，齊二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

不過這一日，齊胭走進了齊二的書房。

齊二依然低頭讀書，不過耳朵卻已經支起來了。

他習慣了妹妹來了會有意無意地說起顧嘉的消息。

顧嘉的姐姐顧姍和哥哥顧子青私通，顧姍認祖歸宗回去蕭家，重新嫁過去顧家，然后呢？這件事會不會對顧嘉造影響？

他平靜地著手中的書，面上一派淡然，心中卻在琢磨著這件事。

“二哥哥，你還記得王玉梅嗎？之前要和信遠侯府做親的。”

齊二照例沒回聲。

齊胭早就習慣了，繼續滔滔不絕地說“當時我說過的，阿嘉覺得這個婚事不好，勸王玉梅派人去金陵查一查，還說覺得胡云圖在那邊名聲可能不好。當時王玉梅本沒聽進去的。”

齊二沒抬頭，不過耳朵卻些許了。

齊胭毫不客氣地把母親專門為哥哥準備的好茶水一飲而盡，之后開始繼續說了“結果如今，出大事了，信遠侯府的那個胡云圖竟然得了什麼花柳病，我也搞不清楚是什麼病，反正不干不凈的！阿嘉真是神了，說那個人名聲不好，結果這何止是不好，簡直是臟到了茅坑里了！阿嘉太神了！”

又是搖頭又是慨的“昨天我還到王玉梅了，說后怕得很，說多虧了阿嘉，這是阿嘉救了命啊！”

齊二著手中書卷中的字，聽著齊胭的話，卻是想起了初見顧嘉時的景。

蕭瑟的北風吹打著藏書樓古老的門窗，他低首讀書，福至心靈，若有所。

閉上眼睛，在那風聲中，他仿佛聽到了樹葉落在地上的聲音，輕盈靈。

世間在那一刻變得異樣。

他抬起頭來，向那扇雕花窗欞，臆間突然有一從未有過的涌。

默了許久后，他終于走過去，推開了那扇門。

門外，那子纖細小腰上裹了藍細綢小夾襖，鹿皮小靴調皮地踩在石頭上，烏黑的發和那石榴紅撒花襦在風中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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