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就做了半天,顧筱看著天,趕把賺來的銀子送到周氏屋里。
一兩五錢,兩小塊碎銀子。
周氏捧著銀子看了小半天,“這就給錢了?”
顧筱道:“那四樣月餅賣的快,所以分的多。”
有模,做月餅不費事兒,只不過做月餅,賺的就是這幾天的錢。
像青團粽子,月餅元宵,都是節日里吃的東西,過了那幾天,就沒人吃了,所以賣幾天而已。
離中秋還有八天,說起來也就能賺五六兩銀子。
這對周氏來說就不了,還真沒指過顧筱賺錢,在眼里,賺錢養家都是男人該做的。
但兩個媳婦做的不錯,陳氏每天都忙活,鹵發面,擺攤吆喝。
李氏那時候懷著孕,還走十幾里路去縣城賣卷餅呢,不比男人差。
周氏道:“賣的越多,分的就越多?”
“李掌柜又要了兩個模,娘,月餅不賣了咱們還有錢賺呢。”顧筱坐到周氏旁邊。
周氏勞半輩子,頭發夾了銀,臉上也有皺紋,半輩子風霜全刻在的臉上。
周氏把銀子收起來,拍拍顧筱的肩膀,“那刻刀可不是瞎玩兒的東西,別傷了手,錢賺起來沒夠。”
周氏不想一門心思撲在賺錢上頭,他們家也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錢夠花就行。
顧筱點點頭,“我知道,您不用擔心我。”
“我哪兒有空心你。”周氏不自在地別過頭,就掃了一眼,看顧筱還是穿原來的裳,“可得當心點手,劃了可不得了。”
顧筱笑了笑,從正屋出去,這兩天雨綿綿,一下就涼快了,扇子過了夏天也不好賣,得做別的東西。
————
而張掌柜月初從廣寧出發,趕慢趕的,在八月十五頭里終于到了盛京。
這一路風塵仆仆自是不必多說,人累的都瘦了一圈。
小張掌柜備了茶水,還在盛京城最好的酒樓訂了一桌菜,為張掌柜接風洗塵。
張掌柜擺擺手,“不用,咱們還整那些虛的干啥,就從酒樓里倆菜,打壺酒,在二樓吃點得了。”
小張掌柜道:“那在我住的那屋吃?”
“費那事……二樓不是有兩個雅間嗎,就在雅間吃。”張掌柜掀開馬車簾子,看看盛京城繁華景,幽幽地嘆了口氣。
盛京就是熱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賣什麼的都有。
小張掌柜面上一言難盡,“大伯……”
張掌柜把車簾撂下,“怎麼了?”
“雅間哪兒是吃飯的地方,味兒多大,前陣子有個姑娘,非要帶著臭豆腐進去,我都沒讓。”
張掌柜眨眨眼睛,“……算了,去酒樓吧。”
酒足飯飽,兩人回了多寶閣,雅間住不得人,張掌柜只能和侄子著。
傍晚時分,多寶閣里還有人在,二樓雅間里,幾位夫人在喝茶吃點心,本沒有走的意思。
張掌柜瞅瞅侄子,比了個口型,問:“都是哪家的?”
“平侯府,趙國公……”小張掌柜一一指了,然后推著伯父進去,里面幾位夫人皆是氣度雍容,其中一位對著小張掌柜點頭笑笑,“這位是……”
小張掌柜道:“是我伯父,多寶閣的東家。”
張掌柜趕忙擺擺手,“什麼東家,賣點新奇玩意罷了,就是普通的生意人。”
平侯夫人掩輕笑,手里拿的團扇正是從多寶閣買的,扇面上一只蝴蝶振翅飛,“掌柜的太過謙虛,誰還不知多寶閣,盛京的夫人小姐幾乎全來過,尤其是一屋月季的花房,別可沒有呢。”
“倒不知是怎樣的妙人,有這樣的奇思妙想,還掌柜引薦一二。”平侯夫人還是想要緙佛經,雖被拒過一次,可愣是不信這個邪。
做生意不就是為了錢嗎,還有銀子辦不的事。
張掌柜笑了笑,若多寶閣就平侯夫人一位客人,自然是仔細當菩薩供著,“夫人這話說的,人人都想見我們小東家,若誰都來見一面,就不用干別的事了。”
平侯夫人落不下臉面,端著茶盞吹了又吹。
張掌柜不想慣著臭病,有一就有二,“多寶閣規矩如此,不見客人,不接訂制。”
一旁趙國公夫人笑著道:“是規矩就該遵守,沒有規矩不方圓,掌柜說得對,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趙國公夫人一說走,其他人也跟著離開了,平侯夫人抿著,拉下臉出了多寶閣。
小張掌柜唏噓道:“呀,天天過來,還回回問能不能織緙佛經。”
張掌柜道:“走馬燈都不該賣給。”
不過一千五百兩銀子,委實不了,張掌柜彎著腰看燈,一屋子的月季花,再加上燈影綽約,不勝收,眨一下眼都舍不得。
“行了,把燈裝好,明兒送到平侯府上。”
小張掌柜點點頭,永生花和走馬燈給多寶閣拉了不客,核桃木雕也賣出去了,“大伯,那把六出扇給擺上去?”
張掌柜道:“不僅擺六出扇,還有羊氈。”
“羊氈是個什麼東西?”小張掌柜還不懂茸茸的厲害。
張掌柜了一下后牙,“明兒就知道了。”
走馬燈一賣,讓許多想買卻沒買到的人心中失不已,常常來看,一轉眼,就了別人家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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