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還是覺得上有酒味，他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紅燭燃了一小半，燭淚滴到燭臺上，門一打開，燭被風吹的晃了好幾下。

沈羲和一眼就看見坐在喜床上的顧筱了，不知是不是喝過酒的緣故，他里干的厲害。

喜婆帶了三個小丫鬟，有的托著挑蓋頭的喜稱，有的端著酒壺酒杯，另一個端了一碗餃子。

喜婆道：“同德同心，如鼓琴瑟，花開并，新婚志喜，請新郎揭開新娘子的蓋頭。”

沈羲和攥了攥手心，現在是秋日，他手心卻出了一層汗。

他看了眼顧筱，手把喜稱拿起來，慢慢挑開蓋頭。

他沒見過顧筱穿紅的樣子，試嫁時也不給他看，反倒是他穿狀元服的樣子，顧筱看過。

沈羲和屏住呼吸，微微低下頭，視線隨著紅蓋頭慢慢往上移。

蓋頭落在床上，顧筱抬起頭，看了看沈羲和又把頭低下去。

喜婆看看新娘子又看看新郎，“瓜瓞延綿，投意合，宜室宜家，佳偶天！新郎新娘喝合巹酒！”

青瓷酒壺，同的酒杯，里面一層淺淺清釀，沈羲和取過酒杯坐下來，遞給顧筱一杯。

離得近了，顧筱才聞到沈羲和上有一點酒味，愣了一下，朝沈羲和出手。

杯酒杯酒，手腕相才算杯。

紅的嫁和狀元服挨在一起，哪里都是紅，就連沈羲和的眼睛都因為喝過酒染上一些紅。

顧筱下意識地看沈羲和的眼睛，總覺得和平時不一樣，把合巹酒喝下，杯口還留了一小點口脂。

沈羲和把兩個杯子放回去，喜婆又道：“緣訂三生，家之始，鴛鴦壁合，文定吉祥。新娘吃餃子了。”

一碗餃子里只有一個，顧筱夾起來咬了一口，就嚼了兩下，喜婆看神不對，笑著問：“生嗎？”

顧筱把餃子吐了，答道：“生。”

“生就對了！”喜婆半蹲下來，把兩人的角系在一塊，“姻緣相配，白首約，終之盟，締結良緣，結發夫妻，恩不疑。”

這一通吉祥話說完，喜婆口干舌燥，樂呵呵地帶著丫鬟出去，還把門關好了。

燭晃了晃，很快又恢復平緩，屋里沒別人了，顧筱低頭看打了結的服，了腳，“系的還。”

沈羲和：“你別這個，這是結發。”

本應該結發的，后來不知怎麼就變了系角。

顧筱道：“你還信這個，不解開的話咱們怎麼……”

沈羲和看著顧筱的眼睛，“我信，喜婆說的我都信。”

一堆吉祥話，沈羲和信這個。

顧筱道：“你這是喝了多酒，一的酒味。”

沈羲和聽了果然又聞聞，“喝了四五杯，后面的他們給我擋了。大喜的日子，我想喝幾杯。”

沈羲和服，“我在外頭吹了風，味道還大嗎，不然先把服了。”

顧筱按住他的手，“什麼，不許。”

沈羲和放下手，安靜地坐在顧筱旁邊，“嗯，我不。對了，你不？我給你留了吃的……”

沈羲和去翻床榻，顧筱拉拉他袖子，給看看油紙，“紅棗糕花生糖，桂花糕蓮子糕，一樣一塊。”

顧筱全給吃了。

沈羲和笑了笑，“你吃了就好。”

本來他想往床下放燒的，可喜床只能放那四樣果子，沈羲和就想了這個笨辦法。

“你吃飽了嗎，柜子里還有……”

“吃飽了，本來也不怎麼，你喝酒啦，沒吃東西嗎，嗎……”

沈羲和：“。”

顧筱：“你不是說柜子里有點心嗎，你去吃……”

沈羲和道：“不想吃那個。”

他看著顧筱的眼睛，又重復了一遍，“不想吃點心。”

“那你想吃什麼？”顧筱問完才覺得這個問題傻了，今天晚上是房花燭，難不還真蓋著被子純聊天。

外面天已經黑了，過窗子還能聽見前院的熱鬧聲。

“天還早呢，不然你還是吃點點心吧……”

沈羲和一早就梳洗好了，進來之前還凈了面漱了口，禮部的人也送來避火圖了，他也看過。

沈羲和問過大夫，雖說年紀太小不宜行房事，可還有別的法子。

該懂的他都懂。

他知道許多令人面紅耳赤的姿勢，也知道難以啟齒的別的法子。

他們是夫妻。

沈羲和一手握住顧筱的手腕，另一只手不自在地蜷一下。

沈羲和故作鎮定道：“不早了，我替夫人寬。”

夜涼如水，前院賓客已經席了，一桌九道菜，也寓意長長久久。

禮部請的廚子，菜做的格外好吃。

菜是佳肴，酒是佳釀。

炒清菜心，剝去一層層外皮，只留最甜的一小顆，一口咬下去，是清甜的水。

炙烤羊，前后左右都翻面烤了個遍，滾燙的炭火，在涼秋都不覺得冷。

排骨切了小塊，怎麼吃都方便下口，還有別的菜，再挑剔都難生出不滿來。

沈羲和吃的好極了，他只能想到四個字，清甜可口。

兩人的發纏在一塊，床邊堆著服，角還系在一起。

紅的紗帳時不時出一角，能窺見里面翻紅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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