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頭,男人似乎有些詫異。
隔了會,祁深低醇磁的聲音才慢條斯理地響起:“可以。不過姜小姐,我年事已高,我恐怕不能給你太多時間……”
他頓了下。
“最多半個月,我希你能離開沈家。包括,與你丈夫離婚。”
他的聲音溫和,話里卻頗有些不容置疑的意味。
姜棲晚沒有拒絕,著手指上的婚戒,只緩緩應下:“好。”
五年了。
當初林霜出事后,沈俞恨了,卻娶了。
甘之如飴,被困在沈家五年。
如今,該離開了。
收拾妥當,又變那個明艷人,從容窈窕的沈太太,才從休息室離開。
回到婚房時,沈俞并不在。
姜棲晚輕車路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隔了會,的手機響起。
消息是林雪發過來的。
那是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一串碎了的佛珠。
這串佛珠并不陌生,那是姜棲晚多年前親自去佛寺求下來的。
年輕時,對待心之人誠摯無二。
那時信了佛寺的傳聞,一步步求來了佛珠。
希,它能保護的摯之人。
沈俞知道后很容,他抱著,嗓音低啞:“晚晚,我運氣真好,能有你這樣的朋友。”
而如今,這串佛珠早已碎得面目全非。
林雪又發來一條語音。
“棲晚姐,真抱歉,俞哥把這條佛珠給了我,希能保佑我平安。可惜,我不小心弄碎了。”
“不過,你應該不會介意吧?俞哥還說了,一串佛珠而已,碎就碎了吧,本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姜棲晚垂眸看著照片上的佛珠。
這串佛珠和曾經的五年,都已經是過去了。
很快,回了句:“一串佛珠,淘寶上批發的,喜歡就送你了。”
姜棲晚是真的覺得不重要了。
了手上的婚戒,垂了垂眸。
這段面目全非的婚姻,早該結束了。
一整晚,沈俞都沒有回來。
很快,姜棲晚收到了律師給發來的離婚協議書。
律師是姜棲拜托祁深請來的頂級律師,就的需求擬定好了方案。
“姜小姐,您和沈先生曾經簽訂過財產協議,因此您能帶走的財產有限。不過,穗苑那套房子我會為您盡力爭取。”
“好,麻煩了。”
姜棲晚垂眸看向手中的離婚協議書。
穗苑那套房子,是和律師提過的唯一訴求。
那套房子是姜家的,后來姜家出事,那套房子因為火災面目全非,和沈俞買下來后重新裝修。
對于而言,那是僅剩的時的回憶。
姜棲晚將離婚協議書和婚戒收了起來。
的余掃向屜里和沈俞從前的照片。
男人眉眼溫,看向時都是春風般的笑意,連后的影都變得流四溢。
而如今,和沈俞這段婚姻,支離破碎、面目全非。
早不似當初。
隔天,是和沈俞回老宅的日子,沈俞開車來接的。
“上車。”
沈俞語氣冷漠。
姜棲晚拉開車門,看到車上新放置的擺件,頓了下。
擺件是新放上去的。
上面有林木,有霜雪,底座上刻著林雪的名字。
這是林雪的東西。
而原本這上面擺放的是一個陶瓷玩偶,那是從前和沈俞一起做的。
姜棲晚只覺得刺目。
沈俞卻諷刺地勾著,似笑非笑地看向:“雪兒喜歡,一個擺件,你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姜棲晚忽地看向他,漫不經心道,“如果林小姐喜歡,就連沈太太的位置我都可以讓出來。”
“你舍得?”沈俞嗤笑出聲,“別以為我不知道,姜棲晚,除了沈家,你還能去哪?”
沈俞說得沒錯。
是孤,除了沈家,又能去哪?
只是,沈俞并不知道,對這里的一切早就沒了半點留。
一路上,兩人氣氛劍拔弩張。
車在沈家停下后,才有所緩和。
上次的事鬧得不小,就連沈家也驚了,好在事最后了下去。
大約是沈俞對姜棲晚太冷淡,沈父有意撮合兩人。
餐桌上,沈父提起公司的事,忽地開口:“明天有個商業晚宴,聽說祁氏的那位祁先生會出現,你和晚晚一起去吧?如果能和那位祁先生打好道,西城那塊地皮的開發會更順利……”
姜棲晚頓了下。
巧。
沈父口中的祁先生,正是即將二嫁的丈夫。
說是二嫁,但事實上也只見過祁深一面。
的腦海里很快閃過男人俊冷淡得近乎妖孽的臉,隔著車窗,連剪影都分外優雅。
卻不想。
明晚的晚宴,他竟然也會出席。
沈俞皺皺眉,最終也冷淡地應了聲:“知道了。”
祁深這人,是出了名的難搞。
權勢滔天,又忌諱極多。
低調又斂。
可即便如此,也依舊有無數人意圖好。
沈俞也不例外。
姜棲晚聞言,笑著點點頭:“好。”
事實上,也想見一見自己的這位二婚對象。
餐桌上,慣例是催生的話題。
沈家是很傳統的豪門,沈俞和姜棲晚結婚后,沈母幾次三番提過孩子的事。
這次也不例外。
“晚晚,媽這次托朋友求了那方面的湯藥,你一會喝一點吧。”
沈母笑著開口。
五年里,沈母求了不湯藥,想幫調理,早點懷孕。
只是,和沈俞本不可能有孩子。
一旁的沈俞目掃向,神譏諷。
姜棲晚卻沒有再如以往一般,乖巧溫順地應下。
抬起眸,紅彎了彎,慢條斯理道:“媽,您別費心了。我和阿俞生不了孩子,倒不是我有問題,只是阿俞他不行。這五年來,他就沒過我。”
說完,沈父沈母驚愕地看向沈俞。
沈俞臉青了又白,他咬咬牙,臉沉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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