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良媛本是一副活潑俏的小家碧玉模樣,此時躺在床上,額角的發漉漉地在蒼白的臉上,看著弱可憐。
然而,那急促紊的呼吸,以及那眼皮下時不時滾的眼球,無一不昭示了并沒有陷昏迷。
換句話說,蔣良媛在裝暈。
夏落頓時明白了方才孫醫那言又止的意思。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醫,東宮嬪妃一個個的無論品級大小也能稱得上是個主子貴人,他哪敢隨意開罪。
哎,社畜不易,夏落表示十分能理解。
夏落了眉心,打算給蔣良媛一個機會。
“本宮瞧著不像有事,想必蔣良媛很快便會醒了。不然鬧到殿下面前,也有失統。”
話音剛落,夏落便注意到床上蔣良媛側的手指不安地了,大有一副要“醒”來的架勢。
卻被唐側妃的一句話橫刀直給了下去。
“娘娘您又不會醫,怎知蔣良媛無事?您還是盡快傳了張院判來,也省得耽誤了蔣良媛的病。”
唐側妃眼微挑,著夏落的神看似是恭敬的勸解,實則眼底卻劃過了一抹不可一世。
聽到唐側妃的話,床上的蔣良媛頓時又沒了靜。
張院判是唐側妃母族的遠房叔父,任太醫院的左院判之職。
而孫醫是宮中主要負責東宮眾人診治的醫,如果沒太子或太子妃的應準,低位嬪妃是無法逾越祖制請來院判級別的太醫的。
唐側妃既然如此執著的要請張院判來,想來蔣良媛這一出裝暈的戲碼與也不了干系。
夏落眼神了,既然如此,便遂了唐側妃的意。倒是想看看,這個張院判到底是人是鬼。
......
不一會兒,張院判便到了披香閣。
張院判看起來六十來歲,材微胖,頭發花白,神頭卻不錯。
他微微躬向著夏落行了一禮,聽夏落大致說了事經過后沉了幾秒,只是快速地瞥了一眼唐側妃,眸底閃過一不易察覺的不悅。
他端坐在床邊為蔣良媛把著脈息,面上看不出什麼表,垂著眸,自然沒看見唐側妃對著他暗遞眼。
頃,他站起子回到夏落面前,回稟道,“蔣良媛落水了風寒,并無大礙,待微臣開副方子給服下便好。”
“至于蔣良媛為何會昏迷不醒,”張院判眉宇間卻微不可查地蹙了蹙,“還需等蔣良媛醒來后,微臣才能做出決斷。”
對張院判的回答,倒是有些出乎夏落的意料。
猜到張院判定是會幫著唐側妃瞞著蔣良媛裝暈的事,但他卻也沒把蔣良媛的狀況編排得有多嚴重。
既然蔣良媛無事,馮良娣最多也只算是爭風吃醋,罰點奉例的罪過罷了。
張院判這是既不想拂了自家人的意,也不想幫著害了馮良娣。
唐側妃一雙眼惻惻地盯著他,緩緩道,“張院判,你能確定蔣良媛并無大礙嗎?”
張院判十分鎮定,“微臣確定。”
馮良娣聞言頓時放松了下來,一臉挑釁地看向唐側妃。
夏落好奇問道,“那蔣良媛何時能醒來?”
張院判不聲地瞟了一眼一旁虎視眈眈的唐側妃,答道,“微臣不知,也許稍后便能醒來,也許暈個幾日也暫未可知。”
夏落嘆了口氣,現在只想趕結束這場鬧劇。
起走到蔣良媛床邊,輕輕握住了的手腕,像是在關懷一般,把在外面的手臂放到被子里。
夏落剛給掖好被角,卻聽“啊——”的一聲輕呼,床上的人突然不停地扭起來,沒扭多一會兒竟然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下來。
夏落頓時笑了出來,“呦,蔣良媛醒了。”
蔣良媛站在床邊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幸虧穿著里,不至于在張院判和孫醫面前走了。
唐側妃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卻也沒太過明顯,馬上轉為擔憂之,意有所指,“蔣妹妹,你覺如何?是否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蔣良媛臉上滿是心虛,囁嚅著雙,轉眼卻看到夏落沖仿若不經意間揚了揚手,那指間竟藏著一銀針。
渾如墜冰窟,原來方才那微微刺痛的覺是太子妃搞的鬼......
剛剛太子妃將的手臂放被子中的時候,忽然覺得手臂上刺痛了幾下,像是被什麼東西扎了似的。
本來并沒有在意,繼續僵著子裝暈。
可是還不到三息,突然覺得全上下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咬一樣,又疼又,難得渾發抖。
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從床上跳了起來。
奇怪的是,一起來,上的痛立馬就消失了,仿佛那刺難耐如幻覺一般。
蔣良媛嚇得腳發,原來娘娘一直知道是在裝暈!
不過,娘娘既然沒拆穿,是不是代表還有機會?
可是......怯生生地瞥了眼唐側妃,不出所料地看見了眼底蘊含的警告之。
一個小小良媛,既得罪不起唐側妃,也不愿得罪有皇后娘娘撐腰的馮良娣。
蔣良媛心念一轉,斟酌了片刻,才開口,
“娘娘,妾無事。妾只是落水后有些頭痛,睡得沉了些。倒是讓唐姐姐和馮良娣擔憂了。”
唐側妃臉變了幾變,不甘地瞪了一眼。
事已至此,也不能再說什麼。
見蔣良媛承認自己無礙,倒是馮良娣突然發了難,指著唐側妃,嗓音陡然變得尖厲,
“睡得沉?方才是誰空口白牙污蔑我害蔣良媛傷了腦袋?定是你指使蔣良媛構陷于我!”
“況且,連張院判也看不出是昏著還是睡著?別以為我不知道張院判向來跟你沆瀣一氣,凈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今天你定是要給我個代!”
唐側妃好整以暇地款款站著,囂張地飛了馮良娣一記白眼,滿臉寫著“你能奈我何”。
馮良娣氣得一窒,轉向著夏落福了福,說出的話卻暗含威脅之意,
“請太子妃娘娘還妾個公道,治唐側妃和張院判的罪,如若不然,妾就去請皇后娘娘為妾做主。”
這是在警告夏落,如果不遂了的意,懲罰了這兩人,就要告到馮皇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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