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慶帝似笑非笑地對小世子道，“衡兒，方才香鸞公主也是要救你的，你不謝謝嗎？”

衡兒聞言立刻臉氣的通紅，“啟稟陛下伯伯，衡兒剛才被花生噎住，雖然氣很費力，但是也是能呼吸的。”

“可誰知，就是說的讓人幫衡兒摳出來，那人把手指剛進來，衡兒就覺得那花生就把我的嚨堵得死死的，一點氣也不了，隨后衡兒就失去意識了。”

“衡兒雖然年齡小，卻也分得出誰是在救我，誰是在害我。衡兒覺得是壞人，本不想救衡兒！”

小世子的話音在大殿上空盤旋回響，大殿中頓時寂靜一片。

想到方才香鸞針對夏落，阻止夏落救治的行為，眾人臉頓時都意味深長起來。

香鸞和北燕眾人臉煞白，不會救和不想救完全是兩碼事。雖然說這話是言無忌，但是承慶帝未必不會起了疑心。

果然，承慶帝的臉驟然沉，仿佛暴風雨來的前兆。

香鸞還想說什麼，卻被喬副使攔下。

喬桑力見事已至此，已經顧不上維持對香鸞面上的恭敬，惡狠狠地剜了一眼，躬請罪。

“是香鸞公主學藝不，無知托大。陛下寬宏大量，念在香鸞公主本非故意為之，請饒過公主吧！”

就算是承認香鸞醫不，也不能現在就讓北燕在眾目睽睽之下背上意圖謀害寧親王世子的罪名。

承慶帝冷冰冰地盯著喬桑力，沉默不語，倒是眾人中有南衡員忍不住先開口譏諷。

“黔驢之技卻為了出風頭，差點要了小世子的命，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何止是學藝不，我看連醫德都沒有。方才太子妃親自躬救人，可這香鸞公主卻只是站在一邊了皮子，還是讓宮上的手，怪不得差點把小世子害死。”

這時眾人才注意到，口口聲聲說自己師從神醫的香鸞公主著齊整鮮，站在離小世子不遠不近的位置，本不像全力救人的樣子。而夏落上的服則皺一團，滿臉污卻一句埋怨都沒有。

兩人頓時高下立判。

南衡眾人與有榮焉，睨著北燕眾人嘲諷起來更是毫不。

“哼，螢火之豈能與皓月爭輝！太子妃驚才艷絕，懷若谷，堪稱南衡之，怎是隨便阿貓阿狗可以比的！”

“可不是，我看那北燕國師也是名不副實，不然教出個徒弟怎麼會如此不堪。”

被比作阿貓阿狗的香鸞公主此時臉難看至極，甚至比剛才摔進菜湯里還要沉。

此事不僅讓丑態百出，甚至還連累了北燕和國師的名聲。

必須要留在南衡，不然回了北燕一定會沒命......

“行了，都散了吧。”

承慶帝見差不多了，站起來，眾人的聲音頓時靜了下來。

他瞥了一眼手中的歸元丹，眸明顯沒有之前的炙熱，反倒是添了一抹不屑與狐疑。

“黃福海，把這玩意兒拿去給太醫署瞧瞧。”

聽著語氣，就算是沒問題，他也是不會吃的。

喬副使見他要走，趕上前一步，討好地問道，“陛下，那和親之事......”

承慶帝看都沒有看香鸞一眼，不耐道，“香鸞嫁與太子之事暫且擱置，其他的，再議。”

北燕眾人聞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沒拒絕聯姻，就已經是萬幸了。

經過了香鸞公主這麼一鬧，他們是一點話語權都沒了。想到此，他們不由得對香鸞公主充滿了怨懟。

只有宇文峙著夏落與翊宸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夏落此時與翊宸兩人相攜上了轎攆，一路無言。

進了宣和殿主殿，夏落屏退了宮人，才道，“此時已經沒有人了，不要忍著了。”

話音剛落，翊宸“噗”的一口就噴出了一口鮮。

他一雙眸閉著，臉蒼白得幾近明。

因為方才有夜遮掩，看得并不清楚，此刻在燈火通明的寢殿，夏落能清楚地看到他皮下一條條猙獰凸起的青筋中，有飛速流的洶涌的暴著。

夏落出銀針，快速而練地扎翊宸頭頂和周幾大。

片刻，翊宸輕輕吐出一口氣，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雙細長蘊含著銳利的紅眸，宛若寒冰一般冷冽刺骨。

自從開始解毒后，他就沒再也沒有毒發了，今天卻被寧親王一拳打得五臟損，當時就是一陣氣上涌。

要不是自己用僅恢復三的力強著，早就當場毒發了。

他自從中了火麒麟之后，力全無如廢人一般，只有每個月毒發的時候能恢復全盛時期的武力值。

只是，毒發時的他與瘋子無異，一武力除了給邊的人帶來危險，并無他用。

經過這一個月的解毒，他能到自己的力正在漸漸恢復，本來他已經很知足了。

現在看來，還是不夠。

他遠不能護住他想保護之人。

翊宸扭頭著側的夏落。

垂著眸，小扇子般的睫如蝶翼般微微，遮住了眼底的緒，讓人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他定定地盯著的滿臉污，別人以為那些全是小世子的，可他卻知道角那些蜿蜒的跡，是的。

也挨了寧親王一掌，雖然未傷及要害，也定是了傷。

一直在忍著傷痛救治小世子。

翊宸心中一痛，抬起手上的角，一點點地為去那刺眼的跡。

那暗紅的跡已經干涸，他了很久才掉。

驀地，一滴眼淚落在他的手背上，燙得他的手驟然一頓，心也跟著了。

他忍著心慌，假裝鎮定，“你哭什麼？”

夏落抬頭，如小狗一般烏黑靈的眸子里噙著霧蒙蒙的淚水，睫羽上還掛著幾顆晶瑩的淚珠要掉未掉。

清楚地知道寧親王那一擊的威力有多大，以翊宸的，就這麼生生地替接下一拳，很可能當場斃命。

幸好，翊宸恢復得比想象的還要好。

“唔，你不要對我那麼好。”

不然，會舍不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