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年，復仇無，珍珠只覺愧對顧家后人。

顧清韻搖頭，“珍珠姐姐，您都說我是顧家后人，這仇，應該我來報才是！等過兩年能放出宮了，姐姐就離宮回家吧，我代顧家謝謝你。”

林家，憲宗，既然回來了，自然應該由來報仇！

“奴婢只恨……”珍珠咬了咬，“于公公說，他們本來想找大小姐，大小姐被林家害死了。后來，有消息說雁門關城破時，有親衛護送您娘親出城。小姐，您是大將軍的骨。可惜他們找到青州時，聽說您被賣進宮里，就傳信讓奴婢設法找到您。”

顧清韻微微點頭，珍珠提到的大哥的妾室，想到了那個香櫞的丫鬟。大嫂因為一次匈奴攻城時驚小產，一直孕艱難，總覺得對不起大哥對不起顧家，將自己邊的大丫鬟香櫞開了臉給大哥做妾。

顧家沒有妾室傳統，大嫂這麼做，還惹得二嫂背后不高興，生怕父親和母親會著也給二哥納妾。

沒想到……香櫞倒是為顧家留下了一點骨！

不，到底還是沒有留下！

顧清韻死了，現在活著的是顧晴，自己竟然是重生到了侄的上？

為何……不留下清韻，讓自己還能有一個親人呢？

“奴婢人微言輕，一直不敢確認，還是看到您的胎記……”

珍珠沒有說完，顧清韻明白的意思。去年進貢的幾十個人里，青州那一片來的有好幾個。

除了家里人，誰都不知道，前世，上也有這麼一枚胎記。難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撥弄嗎？

“珍珠姐姐，您剛才說的離宮……”

“奴婢這就想法子送信出去，盡快送您離宮。”珍珠鄭重說道，“小姐再等兩天，待有安排后奴婢就來告訴您。”

急著要傳信出去，轉就想走，顧清韻連忙拉住，“珍珠姐姐，鄭貴妃讓您來，必定有吩咐吧？”

各宮伺候的人，不能隨意走。珍珠是景福宮里的二等宮，白天也是有差使的。若是想來看自己，必定會挑個相對空閑、不惹眼的時候，比如到飯堂取膳的時候，就可以順路彎到祈年殿來探自己。

現在這時辰，可不是取膳的時候，又是大喇喇來到祈年殿，還找人通稟過，可見是得了鄭貴妃首肯，不用避人。

“小姐怎知……是了，小姐是顧將軍的后人，顧將軍一家那麼厲害，小姐猜到也不奇怪。”珍珠剛想問“小姐怎麼知道”，又連忙住，自己真是蠢笨。顧將軍他們那麼厲害，顧小姐是顧家人，肯定也是聰明絕頂的人，猜到這個有什麼稀奇的。

在珍珠眼里，顧家后人再聰明都不為過，還覺得自己問那話才傻呢。

顧清韻聽推崇父親他們，想到當初顧家軍的常勝之名，心中悵然。

“小姐，小姐——貴妃娘娘讓我來找您打聽，您手里，是不是有宋嬤嬤，或是皇后娘娘的把柄？”

宮中能活下來的就沒有笨的。而像鄭貴妃這樣能誕育皇子、坐上高位的妃嬪，自然更是人。自己昨晚盯著宋嬤嬤看的眼神，看來是被鄭貴妃注意到了。

“貴妃娘娘聽宮里人說奴婢與您有兩分，就吩咐我來打探，但是奴婢也是想來探您的。”

有貴妃娘娘的差遣，來祈年殿更名正言順些。

顧清韻想要為顧家報仇，但是留在宮里，就和珍珠一樣，別說憲宗，只怕連殺林妃的機會都不多。所以，必須離宮，既然打算離開了，當然更樂意讓夏國的朝堂更熱鬧些，這人剛好送給珍珠，“我聽到宋嬤嬤跟人說話，好像皇后娘娘在外面結黨賣。”

有這麼一點影子，以左丞相的手段，肯定能查到蛛馬跡的。

至于宋嬤嬤的那點私，在貴人們面前不過是奴婢喪德而已。這事，顧清韻決定留給夏天棄，也許以后他還能憑此保命呢。到底還是無法丟開這全心依賴自己的孩子。

珍珠很心急，第二日就又找了機會過來，遞給顧清韻一粒丸藥，“小姐，這是當年雁門關的白神醫配的藥，吃下去后，兩個時辰呼吸全無。到時，刑司的人會將您送出宮去，外面白神醫他們會等著。”

白神醫？

白伯伯也還活著啊，乍然聽到故人名號，顧清韻又是眼眶酸，但現在是顧清韻不是顧晴，深吸一口氣住了中的酸。

拿著藥包，垂眸沉思。這假死藥，只有兩個時辰的藥效，得選在白天吃。就是要對不起慧兒，得害驚嚇了，“明日未時，我就會吃下這藥，你送消息給白神醫他們吧。”

明日是正月初四，正月里死人，宮里為了避免晦氣，肯定會盡快將人丟出宮去。

“珍珠姐姐，你一個人在宮里，一定要萬事小心，等到平安離宮那天，我若在外面安頓好了，一定派人來接你。”顧清韻怕珍珠做出沖之事，“將來到了宮外，我還指你能告訴一些宮的消息呢。”給找點事做，才能更沉住氣。

珍珠重重點頭，“小姐放心，我一定會注意宮里的消息的。”

夏天棄一天跟著李太妃到佛堂聽經，回來用了晚膳后，將一枝紅梅到花瓶里，端到顧清韻的床前放著。

“好香！”顧清韻看他小心翼翼地瓶擺放，不忍拂他好意，而且這枝紅梅真的很漂亮，很喜歡。

夏天棄聽說喜歡，笑得咧開了，“以后你想看什麼花，我都幫你折回來。等你好了，你就待在祈年殿里，哪里也不要去。”

如果不是他要帶清韻出去看煙花，他們就不會到長樂公主，沒有到長樂公主，清韻最后就不會挨打傷。

顧清韻端著碗的手一頓，抬頭看向夏天棄。看到他惴惴不安地看著自己，明日，自己就要離宮了。這個孩子，一個人在這宮里，能活下去嗎？

“清韻，你不是說等我到十五歲，就能離開這里嗎？到時候，我們到外面去，我帶你去看好看的煙花……”

“殿下——”顧清韻張口打斷他的話，了，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