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好。”季云蘇進門，臉上已經帶著如常的笑意。

家政婦卻一眼就看出臉不對，眼里帶著疲態，上也沒什麼，看著神大不如前。

“生病了這是？怎麼看著沒神。”家政婦關切問。

“胃有點不舒服。”季云蘇半真半假笑了笑，“沒事，已經吃過藥了，我去洗手。”

家政婦立馬道：“那完了，這菜全是辣的，莊律師說你喜歡吃辣，但胃不好還是別吃這些刺激的，你先坐會兒，我馬上炒個清淡菜。”

季云蘇一聽“莊律師”三個字，心就止不住往上提，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拽著。

輕吸了一口氣，“沒關系，懶得麻煩，吃不了太多。”

“快得很，你先玩會兒。”家政婦又鉆進廚房。

季云蘇只能道聲謝，回房間換服。下午那瓶酒撒了不在上，反正看不出來，夏天服干得快，也就沒回來換。

換了件oversize風格的米白T恤，正面有戲曲風格的印花，看著有種酷酷的覺，長到大為止，下面穿一條白短款牛仔，被服下擺擋住。

這是之前有一次和凌菲去逛街買的，T恤才五十塊，牛仔七十來塊，但質量還不錯，凌菲死活勸買，說男人都喜歡這種下消失的覺。

季云蘇當時確實聽進去了，所以買了。但一次也沒穿過，因為買回來之后才發現，在這個家，大多時候都是穿的睡。

對于早出晚歸，周末又在醫院度過的而言，穿這種常服的機會幾乎沒有，至于在醫院，更沒法穿，母親和病房里的那些病人接不了。

就在換服的間隙，家政婦已經火速炒了一個紅椒。

將飯菜端上桌，正要去喊季云蘇，人就出來了。

“這兒倒是年輕洋氣，你們平時都是黑襯襯，一點鮮活勁兒都沒有。”家政婦惋惜地搖頭。

季云蘇忍不住笑，看著家政婦上那件大紅的直筒連，還有專門做的卷發造型，甚至眉口紅都心畫過。是個致的大媽了。

不過紅...拉開凳子坐下，狀若無意地問：“莊律師是不是不喜歡紅？”

“啊？”家政婦一臉懵，“沒有，反正沒聽他說過，他那個人很克制，不會讓自己喜歡或者討厭任何東西。”

季云蘇心頭被狠狠一扎。

所以他能忍別人穿紅，卻唯獨忍不了穿？

這份“殊榮”，真是有夠疼的。

不停眨著眼，角卻掛著笑。

家政婦看出的沉默，又補充道：“當然，你除外，你現在就是他心尖兒上的人。他肯定喜歡你。”

季云蘇忍不住自嘲。

心尖兒上的人，這輩子也不可能，除非重新去投胎，平民如，在他眼里本不足為道。

家政婦跟著坐下一塊兒吃。平時不會上主桌，都是去自己的小房間吃，畢竟也不是主人家。

但莊晏曾說過，如果只有季云蘇一個人吃飯，就讓陪著一起吃。

這麼細心，不是心尖兒上的人是什麼。家政婦心里暗想。

“我看和沈家的婚事，八結不了。”來了興趣，“有你在，肯定就沒沈夏什麼事了，心里已經裝了一個人，就沒辦法再和另外一個陌生人一起生活。”

季云蘇舌尖一咬，帶起一刺痛，和的腥味。

低垂著眼，語氣又輕又淡，“這種話別在他面前說，他和誰結婚，那是他的事，我不關心。”

家政婦聽出緒不對，試探問：“怎麼，吵架了？“

季云蘇角一彎，“沒有，我只是單純不關心他會和誰結婚。”

家政婦怔愣地看著，有些不明白了。

不過也識趣，并不追問，又說起了其他事。

......

快十一點的時候，莊晏才回來。

季云蘇聽到開門聲，沒有。若是以往，會起迎出去，或許這本來就是多余，他只需要在床上等著他就夠了。

門被輕輕推開，不過在看到季云蘇還坐在床頭時，莊晏也就放松了作，進屋，關門，一如平常的語氣，“今天陪客戶，有點晚。”

季云蘇兩手抓了被子，看著他，“你不問問今天的事嗎？”

莊晏作頓了一瞬，走過去，在床沿邊坐下，平靜問道：“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

又是補償，季云蘇輕笑一聲，“我想要房想要錢，可你給了我房給了我錢，我好像什麼都不缺了。”

垂著眼瞼，盯著被子上的銀暗紋，腦子里把那想象一幅畫，漸漸地，那暗紋竟真像是變了一個人像。

很奇妙的組合，就像和莊晏，非常奇妙的組合。理應生氣，理應置怨，可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資格。

是莊晏買來的，似乎無論他怎麼看待，都沒有資格去抱怨，他沒有義務救，沒有義務心疼，沒有義務護。

“你沒有車，我給你...”

“如果我想要一個公道呢？”季云蘇倏地抬眼，直直看著他，眼神里跳著怒意。

“是你爸把我騙過去。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也許是報復曹木河那件事，但他和李南串通好，他就是個皮條客，如果我要求他到應有的懲罰，你會同意嗎？”

莊晏眉頭一擰，語氣冷下來，“你知道這不可能。”

季云蘇噗嗤一笑，直的背又弓了下去，像是喃喃自語，“是啊，不可能，他是你爸，是公司的董事長，他一出事，你還有公司，都會到無法預估的打擊。”

所以要再一次被犧牲，差點被強干，如果沒有傅廷，甚至可能坐牢，判刑，一輩子都完了；如果沒有那瓶酒，或許已經被糟蹋，一輩子也完了。

可能得到什麼？一輛車。或許是臺很貴很好的車，可對而言，有什麼用呢。

他永遠不會懂這些委屈，他也本不在乎。

“你能給我賠償什麼？”冷著面問。

莊晏眼里閃過一抹煩躁。他不喜歡這種冰冷的表。

“你想要什麼？我給的你不一定喜歡。”他吸了一口氣，最后道。

“我想要公道，想要莊震天到懲罰。”季云蘇微微揚起下，眼神里帶著一倔強。

莊晏臉沉下來，“我不喜歡任的人。為了還你公道去對付我自己的爸，將我的公司陷不復之地，你認為這現實嗎？

我能理解你的憤怒，但希你理智一點，你可以提一個更合理的要求，對你自己好的。你如果不喜歡錢，我也可以給你分百分之五的份，每年至可以有四五千萬的分紅。”

“這可真是人。”季云蘇深深吸了一口氣，“睡吧，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