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晏站在電梯中央位置，一手拿著花，一手放進兜。

干凈整潔得沒有一褶皺的襯，將形襯得拔如松，恰到好的斜方顯得肩膀寬闊有力，男力量十足。

而眸里的冷漠，仿佛一頭夜伏的狼，迫懾人。

他面無表地看著電梯外的人。

李墨白臉上掛著和煦的笑，一步進去。

眼見兩人就要面對面上，偏中間的人像是腳上釘了釘子，一不。

李墨白笑容更甚了幾分，腳步一，站去旁邊。

馮馳沒見過李墨白，但他覺得三人的目的地是一樣的，遂偏頭問：“你是季律師的朋友？”

李墨白頷首，也打量著他，“我們認識三年多。”

莊晏不咸不淡，“我員工的母親住院這三年，你費心了。”

李墨白笑容一凝，隨即道：“員工的家屬都要過問，云蘇攤上了一個好老板。”

馮馳聽凌菲說過季云蘇的母親長期住院，立馬明白了李墨白的份，笑著道：“原來是醫生，這年頭，像你這樣盡職盡責的醫生不多了。”

李墨白好奇一問，“你是？”

馮馳頭昂了昂，“風語的老板，朋友出了車禍，特來看。”

“你白天不休息？”莊晏斜他一眼，“黑眼圈有點重，注意。”

馮馳手臂繃，將胳膊上的顯得越發明顯。

他擴了擴，又揚了揚手臂個懶腰，“我還不到三十，扛得住，聽說三十是男人的一道坎，過了三十素質就開始往下。”

另外兩個已經年過三十的人，臉不大好。

莊晏漫不經心地理了理領帶，“三十以后才能算男人，確實是一道坎。”

馮馳臉不大好。

電梯一時安靜如針落有聲。

凌菲抱著水果籃在角落，看著前面左中右三個男人的后腦勺，假裝自己是明人。

......

季云蘇躺在床上，屁得酸，但右不敢，就只能部稍稍側躺，只是剛轉頭之際，就看到門口三個高大影一前一后進來。

很是吃驚，暗暗猜測，總不可能三個人約好了一起來看吧？

莊晏將花放在右手邊的床頭柜上，李墨白徑直往左走，馮馳左看右看，干脆放去窗臺。

“蘇妹兒，覺好點了嗎？”凌菲率先坐去床頭，關切問候。

季云蘇尷尬一笑，“還好。你們怎麼都來了？”

“剛巧在樓下到。”李墨白拿起床位的病例看了幾眼，眉頭蹙，“這麼嚴重。”

馮馳也湊過去看，隨后一臉憤然地了拳，“飛車賊也太可惡了，人抓到了嗎？”

季云蘇搖搖頭，“還沒聽到消息，但應該會抓到吧。”畢竟那是鬧市區，而已以傅廷的背景，李南那種大企業家都能搞定，何況一個小小的飛車賊。

李墨白放下病例，一臉自然道：“我去見見主治醫生。”

季云蘇愣了愣，下意識往莊晏那里看了一眼。還是做不到無視這個男人。

“莊律，辛苦您專程來看我，我沒事。”笑了笑，帶著客氣和疏離。

“你手邊有什麼重要急需要理的工作？”莊晏淡著聲問。

季云蘇想了想，說了幾個即將開庭的委托人案件。

莊晏聽罷也只是簡單嗯一聲，然后領導關懷員工似的叮囑了幾句好好休息的話，就起離開。

凌菲是跟著老板一起來的，自然也要走。不過臨走的時候，視線還落在馮馳的上，有些言又止的味道。

季云蘇看在眼里，便勸馮馳，“你上的夜班，快回去休息吧，我真的沒事。”也沒想到馮馳竟然會過來。

馮馳長一，一屁坐在椅子上，頭枕著椅背，“不著急。”

凌菲已經回過頭去，跟著莊晏走了。

季云蘇無奈呼一口氣，右邊屁坐麻了，又換到左邊。

“風語最近一切都好吧？我好久沒去過了。”問。

馮馳張地虛虛護著打了石膏的腳，好像那是自己的腳，生怕被到，“慢點慢點。還行，生意不錯，除了老妖婆時不時去罵幾句。”

季云蘇見他一副無所謂樣，又想起當初親眼見到馮馳被罵時的不還口，心里忍不住憤懣，勸道：“罵你，你就罵回去，你沒有義務聽那些腌臜話。”

別人欺一厘，必也要還一厘才行。

馮馳笑瞇了眼，豎了個大拇指，腦袋一歪靠在椅靠上，盯著季云蘇右上雪白的石膏，忽地又坐直了。

“有沒有油筆？”他記得這位律師可是會隨攜帶這種東西。

季云蘇立馬就知道他要干嘛，一邊笑一邊從包里拿出筆遞給他，開著玩笑，“風語老板的墨寶，等你以后把你的酒吧生意做大做強，就值錢了。”

馮馳嘿嘿直笑，“我最近并購了兩家店，下個月開始裝修，等開張的時候你一定要去。”

他蹲在床邊，左手小心翼翼護著腳不，右手在腳背面石膏上寫下一串字。

偶爾不經意間指尖到季云蘇小上的，馮馳像是燙了手似的猛地一，耳漸漸染紅。

季云蘇所有注意力都在馮馳寫字上，看不到，也覺不到，只是覺得寫了很長一段話，寫了很久似的。

忍不住好奇，“你寫了什麼？”

馮馳落下最后一筆，起，點點頭，頗為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季云蘇撐著坐起來，長脖子瞅了瞅，待看清那一排小字后，表有一瞬的僵。

愿你一生平安喜樂，有人，有人。

馮馳將筆放進包里，一邊慨，“這句話真好。”

季云蘇彎了彎角。這是當初寫給莊晏的。

莊晏的右，也曾過傷。只是現在回想起來，卻有種恍如隔世的覺，好像那是過去很久很久的事。

記得他暴雨中拉著吻，記得他半夜抱著睡覺，清晰地記得他每一次靠近自己時，那慌跳的心臟，和期待的甜。

其實早就喜歡上了那個男人，只是不想承認，或許早點認清，早點，也不至于是現在這般境地。

“想什麼？”馮馳拿了個蘋果出來削皮。

季云蘇收回思緒，又勸，“你回去吧，眼睛都在泛了，我這里還有護工，一個人沒問題。”

馮馳專注地轉著水果刀，隔了倏爾，才喃喃，“我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我知道一個人是什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