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明月沉默不語。

段知菁笑著道：“他子霸道，也是我寵出來的。我兒生來尊貴，合該如此，你明白嗎？”

“明白。”

“一會兒見了青菱，怎麼說知道麼？”

“知道。”卓明月道。

無非是自己應付不了兒，便出面，讓宴青菱死了那條心，甚至讓宴青菱厭了。

段知菁帶著卓明月到外頭，宴青菱的馬車在那里等著。

宴青菱從馬車上跳下來。

“明月，我來救你了！”

卓明月沒有猶豫，跟著上馬車。

段知菁一愣，這跟方才說好的本不一樣，“卓明月，你不是說……”

卓明月回頭，淚盈盈道：“大長公主贖罪，您對將軍一片子之心，可我實在不能答應您留在將軍府，亦也不能違背本心欺騙青菱。”

夠了。

大長公主既要在兒面前扮演慈母，又要替兒子做盡惡人，可到頭來被委屈被怨恨的只有卓明月。

如今就無牽無掛一人，毀滅吧，大不了就是一條命。

宴青菱聽了這番話，吃驚的向段知菁。

“母親，你對說了什麼？”

段知菁那端莊的面容上有一難以制的冷意，冷冷看了卓明月一會兒，道：“青菱，會裝瞎，也會騙……”

“不是裝瞎，的眼睛是被董大夫治好了。”

宴青菱把卓明月推馬車，自己則站在母親面前與對峙，“果然，哥哥說的沒錯，你會向著他的。既然不肯，母親又何必來敷衍我？”

母親有多偏袒哥哥，有多希哥哥邊有個人，宴青菱心里是有數的，可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才求到母親這兒來。

母親會答應幫這個忙，心里也忐忑，總擔心會出什麼差池。

果然，母親并不是真心實意幫。

段知菁道：“你被騙了，像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有心攀龍附，怎麼能了你哥的眼？眼下也不過是擒故縱。”

宴青菱不信。

是親眼見過卓明月怎樣苦苦哀求的，也見過哥哥是怎樣強迫的。

亦聽秦時說過這事有多為難。

卓明月不想勾引哥，這個認知在腦海里深固。

“母親，你太讓我失了。”

段知菁氣惱得要命，恨不得把那挑撥們母關系的卓明月抓出來弄死，面上卻沒出什麼，依舊是端莊高貴的模樣。

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青菱把人帶走。

段知菁好言好語地勸道：“你哥哥的脾氣你知道的，他事后追究起來怎麼辦？到時候你又該如何？聽話，母親是為你好。”

這個威脅不被宴青菱放在眼里。

轉上馬車，留下一句：“母親，你不分是非助紂為，你太讓我寒心了。”

“青菱——”

揚起的馬蹄踩滅了的尾音。

-

馬車行駛一段路后停下來，有人攔路。

宴青菱神神道：“你猜是誰？”

卓明月大膽猜測：“秦時？”

安排的這樣妥帖，必是連秦時都聯系好了，定還給他們安排了離城的路線。

宴青菱點點頭，掀開車簾，卻在霎時僵住。

馬車外，幾十名士兵擋了前路。

宴清風高坐紅鬃馬上，著車廂里探出腦袋的子。

“妹妹，這麼晚上哪兒去？”

寡淡的聲音著刺骨冷意，卓明月只聞其聲，便打了個寒。

宴青菱梗著脖子僵半晌，猛地一甩車簾坐回車廂。

“去丞相府！”

去公公的府上住陣子，就不信哥哥還能帶兵闖相府。

車夫很為難的說：“小姐，后路被人圍了……”

宴青菱的臉鐵青，抿著沉默許久。

卓明月穩了穩心神，激，勸：“此事你已經盡力了，我命如此，由不得人。”

這事兒越是辦不，宴青菱越是執拗。

“明日我去找皇后，”宴青菱盤算著，“皇后是秦時的表姐，從小就很照顧秦時，會幫他的。”

要把所有能求到的人通通去求一遍。

卓明月心想，宴青菱能想到的，秦時定想到過，他沒有去求皇后，或許是皇后也有為難之。

先前便有所耳聞，皇帝只鐘貴妃，皇后始終無寵也無子，境并不算好。

“你的恩我永志不忘，請轉告秦時，不必再等我了。”

卓明月向揖手作禮之后，去掀車簾。

宴青菱目里盡是惋惜和愧意。

“對不住。”

這三個字，是替哥哥說的。

卓明月下了馬車，一步步向宴清風走過去。

臨近之時，宴清風冷著臉向甩了一團草繩。

敢跑，他勢必惱怒，要罰，辱。

卓明月自行用草繩打了個套結，把雙腕了進去，再高舉雙臂，主把繩的另一端遞到宴清風手里。

他一拉，腕上的繩結便自收。

就像一個俘虜，亦或是一條狗，被他慢慢溜著游街示眾。

幸而夜已深，街上沒幾個人，這條路也稍偏的一些。

可總有零星的那一些目，他們想打量又不敢明正大地打量，瞥過來的那幾眼，頭重腳輕。

路過一家還未收攤的酒家，兩位男子估計是喝多了，見這景上沒個把門，議論道：

“估計是去勾引宴將軍沒得逞，惹惱宴將軍了。”

“穿得倒好，估計是大戶人家的千金。”

“不知天高地厚啊。”

卓明月穿的是宴清風給準備的服，他準備的件件華貴，自然襯得如千金小姐一般。

任由人議論著，一字一句在這靜謐的夜中都清晰耳，憤難當卻連回擊的余地都沒有。

那兩人越聊越過火。

“倒確實有幾分姿，那小臉長得，有模有樣的。”

“你看，頗有本錢的，那小屁圓圓翹翹的，這要是……”

啪——

一聲巨響，卓明月順著聲音看去，一道長鞭劈在那兩人面前，擺放了一桌酒菜的桌子被生生劈了兩半。

持鞭之人高坐在馬上，冷冷睥睨著他們。

“眼睛不要了？”

那兩人酒醒了大半，連滾帶爬地過來連連磕頭，里說著求饒的話。

宴清風又一鞭揮在他們面前空地上。

鞭聲如雷，嚇得兩人屁滾尿流，遠遠近近其他看熱鬧的人也都不知不覺中逃散沒了影。

卓明月忽覺有些可笑。

他既要辱，又不肯外人多看幾眼。

在他眼里，是他的所有，一定要聽話溫順，亦不能讓別人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