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走后，卓明月倒了口涼氣。

報復一時爽，眼下看著他吃人的眼神，多有些心慌。

宴清風盯了一會兒，目中冷意肆延，連帶著他整個人都是冷的。

他站起。

卓明月退后一步，下意識想著逃跑，去找宴青菱，讓護著自己。

宴清風看出了準備往外跑的意圖，嗤了一聲，淡淡道：“換被單。”

被單上多多有些歡的痕跡，和他的跡。

卓明月很快將被單換了去，鋪得平平整整，一不茍。

“好了。”

宴清風瞥了眼，“去洗。”

得這一聲，卓明月如蒙大赦。

每回他示意可以去洗了，便是完事了的時候，沒打算繼續。

宴清風看那如釋重負的樣，不太甘心就這樣放過。

他特意捂著肩去隔間，立在浴桶旁看沐浴。

先前這香艷場景，他看一眼便熱上涌，蓬迸發，可眼下，想要仍是想要，下卻怎麼也無法起立。

完了，他該不會廢了吧。

卓明月被他盯得脊背發涼：“你要洗麼？”

宴清風看著，冷笑，他要是廢了，這個人該怎麼辦？

倒是聽段景程說過，有一種好東西玉勢。

他手，帶著腥味的手掌拍了拍的臉頰。

卓明月閉上了眼，準備坦然赴死，他卻只是彎下，親了親的眉心。

“明日去南寺祈愿，虔誠點。”

夏朝有個不文的規矩，三書六禮之后，婚嫁之前，準新娘要去姻緣廟敬香祈愿，祝禱這一世夫妻恩和，子孫滿堂。

-

南寺在長安城外的天華山上。

兵衛山是為對神明不敬，宴清風并不很放心，派人在山腳下團團圍住。

宴青菱笑著問：“哥哥怎麼信神佛了？”

從前他可是對這種事不屑一顧的，如今為了這虛無縹緲的事兒，竟然大肆圍山，只為放心的讓卓明月上山燒個香。

宴清風漫不經心道：“一生就一次婚，這個過程走一下也不麻煩。”

姻緣廟外，男子止步。

“青菱，你陪進去，”宴清風道，“把你嫂子看好了，不然你就沒哥哥了。”

“知道了。”

宴青菱挽著卓明月的手臂踏這姻緣廟。

在同康子意大婚之前，是來過的，便稔的教著卓明月該如何做。

敬香之前，宴青菱說了句：“嫂子，事已至此，你就盼著跟哥哥好好過，好不好？”

卓明月有點奇怪，這廟中怎麼空無一人，難道平時就是這樣清凈？

也只是稍作疑，便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后。

對宴青菱的話，卓明月輕輕點頭，算答應了。隨后，舉著焚香跪在團上三叩首。

一拜，不求與他相敬如賓，只求余生安安穩穩。

二拜，不求兒孫富貴，只求將來的子嗣，能承母之慈，承父之。

二拜……

廟宇后頭忽然傳來孩的哭鬧聲。

宴青菱往那個方向走了兩步，神凝重：“嫂子，你有沒有聽見什麼？”

卓明月叩首的作一頓，同一樣傾目去聽。

那孩的哭聲越發凄厲，好似在遭遇毒打一般。

卓明月皺了下眉：“這兒是求姻緣的廟，怎麼會有孩子。”

這天華寺中有多個廟宇，唯獨此供奉的是專門庇佑姻緣的菩薩。那孩子的哭聲聽起來像許多歲的孩子，不該在此才是。

宴青菱畢竟是將要做母親的人，聽著那哭聲心眼兒都揪起了。

“或許是那孩子走丟了，找不到娘親了，嫂子，我們去看看。”

拗不過，卓明月將手里焚香往香爐中隨意一，便同宴青菱一塊兒往姻緣廟的后頭去看。

那哭聲是從后門外傳來的。

宴青菱剛踏出這道門，卓明月隨其后，旁帷布后竄出一人，從后抓住了，牢牢捂住了的。

卓明月用力呼喊踢踹，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嫂子！”

宴青菱看見這景，立馬回頭要來幫。

那扇門卻被藏在廟里的另一人重重合上。

宴青菱被關在門外，著急之下用力拍打那扇門。

“你放開我嫂子！你們放開！”

卓明月本無法反抗男人的力量，子也迅速疲下去。

昏迷之前，意識到，那人捂住用的帕子里有迷香。

不知昏迷了多久。

醒過來時，孤零零的躺在廟里地上，就在那門下。

把自己檢查了一遍，從頭到腳毫發無損。

那兩個黑人沒有殺，也沒有，手上的翠玉鐲也沒丟。

宴清風還沒有派人來找，估著沒昏迷多久。

卓明月晃了晃昏沉的腦袋，不太明白，不殺人，不圖，也不為財，那這一出是為什麼？

后知后覺的想起來，青菱人呢？

卓明月站起來，往門外看，門外安安靜靜的，似乎空無一人。

正準備收回目之時，看到地上有一抹黛青的影。

猛地推開門。

“青菱！”

宴青菱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不蔽，頭發凌不堪。

卓明月把子撈起來抱住，抱了會兒才抖著手將自己外下來，裹住了青菱的子。

迷藥剛醒，力氣很薄弱，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人拖抱回了廟里，再跑出去找人。

卓明月沖出廟外，跑到宴清風面前的時候，著一雪白的里，整個臉慘白著，淚水模糊，張開，卻出不了聲。

宴清風一愣，“你的服哪去了？”

說不出話，一手指抖著指著廟里的方向。

宴清風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往那廟里跑去。

卓明月呆立在原地，直到宴清風把青菱抱出來，仍面無反應的站在那里。

怎麼會這樣，那些人為什麼要這樣對青菱，他們居然是沖著青菱去的？

宴清風整張臉鐵青著，下頷線繃，路過卓明月時，他道：“不要想，回去再說。”

回去路上，卓明月先是沉默了很久，后來就說個不停：

“有兩個人把我迷暈了，我以為他們是要殺我，可是他們的目標居然是青菱。”

“我不應該讓去那里的，我應該攔住的。”

“那兩個人蒙著面，我沒有看到他們的臉。”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宴清風懷里抱著人事不省的妹妹，頭痛得要炸裂一般，耐著子對卓明月道：“你沒事就好。別說了。”

他腦子里很，是真的一句話也聽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