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圍獵 11

“別鬧了。”墨菲說完, 蹙眉看了一眼安菲，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安菲的狀態還是有問題。

正常的主神怎麽可能對希娜直言“我覺得你的腦子不太好使”？

——雖然, 墨菲自己有時候也想對希娜說出這句話。

可是祂現在神志清醒毫無斷續, 顯然沒有陷共振。

好像恢複了, 但又沒完全恢複，郁飛塵到底對祂做了什麽？有異常的話, 為什麽又不告訴他？墨菲看向郁飛塵的目又變化了。

主神在場，他不好說狠話，只是用眼神狠狠剜著郁飛塵。

郁飛塵淡淡回視, 用口型無聲對墨菲說了幾個字。

你管不著。

他已經到自己的智商被墨菲拉低了, 現在希這個人早點消失。樂園的神, 腦子都不太正常的樣子。連神游離狀態的安菲都比他們靠譜。

腦海裏正劃過這個念頭, 就見邊“神游離”的安菲側頭向自己這邊。

霜藍眼瞳不帶一緒，他目中無人，分明面無表, 卻讓人到當權者的倨傲，仿佛用餘看人已經是恩賜。

語調也同樣：“你很關注他？”

“怎麽會。”郁飛塵說，“我只是覺得他也不太聰明。”

智慧神：“？”

安菲冷冷道：“管好你自己。”

被言語攻擊後, 祂出言維護自己，管束了郁飛塵, 墨菲微微一笑。

郁飛塵覺得墨菲誤會了什麽，但沒有證據。對此, 他沒什麽想說的。

郁飛塵收回了和墨菲對峙的目, 確保它只落在安菲上, 用這種方式管好了自己。

上次聽到“管好你自己”這句話, 還是在橡谷收容所, 他試探安菲爾德長的時候。

時間不算很長，現在想起那一幕，他覺得命運變幻無常。不知什麽時候，他和安菲的關系就變了現在這樣。

智慧神倚在的加特林上，懶散抱臂，目在那邊三人之間轉了幾下，忽然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真好玩。”

溫莎：“是的呢。”

白松：“是的呢。”

這邊三人六目相對，樂園的人與神的關系，陡然變得融洽且和諧起來。

打過招呼，彼此之間也變得親友善起來後，就該談正事。

聽過神明的旨意後，希娜道：“馬戲團部結構複雜，有暗道和迷宮，不能從外面簡單沖破，很適合當做大本營。這也是我選擇駐紮這裏的原因。”

“但是……如果要用它接納所有被追殺的人，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希娜指向下方人頭攢的觀衆席，還有臺上表演的馬戲團員，道：“馬戲團狂歡將持續三天三夜，期間，座無虛席。”

也就是說——這次將充斥著無數、無數個NPC，直至圍獵階段結束。

NPC對獵的狂熱，早在百貨商店裏他們就領會過了。零散分布的售貨員尚且有那樣的殺傷力，馬戲團裏麻麻的觀衆和演員只會更恐怖。

“你說是嗎，命運？”希娜擡頭向空中去。

空中還有人？

郁飛塵擡頭向上看去。

半空中，還真的有人。

那是一個被墨綠厚重鬥篷遮住全的影，似乎站在空氣上。

為了給一些高難度表演和舞臺效果提供支持，馬戲團建築的四周豎立著極高的管架，管架間以鋼相連，鋼極細，很難看見形跡。鋼錯，在馬戲團上空織了一張連通各的巨網。

——那個被希娜稱為“命運”的人就是站在鋼中的一上。

樂園的神裏，與這個詞有關系的，無疑就是三神之一的命運神了。

被希娜喊出名字後，命運抓著一可調節的帶吊環的鋼，緩緩從半空中落下。

“好厲害。”溫莎說，“來的時候，我本沒有看到那裏有人。”

他一邊看著那個逐漸落下的影，一邊饒有興趣道：“即使是現在，的存在也很縹緲。”

希娜挑笑道：“人的命運本不就是這樣麽？你察覺不到至高的存在，只有在回顧往事的深夜時分驚醒，才會看到命運一直如影隨形。”

話音落下時，命運神也輕輕落地了。

命運拉下鬥篷的寬檐帽，出的面孔來。

那是一張即將年的面孔，頭發是雪一樣的純白，眼瞳是極淡的紫。五單薄而平靜，目緩緩流轉的時候，似乎帶來煙一樣的憂愁。

對安菲輕輕頷首：“您來了。”

又道：“馬戲團現在有觀衆三千人，表演者與表演兩百個。”

安菲站在圍欄旁，看著下方的馬戲團表演。

猴子跳火圈的表演接近尾聲，一人高的猴子們齊齊跳過最後一個組合火圈後，在火圈後擺了個疊羅漢的雜技姿勢，與相連，組另一個直立在地面上的巨圈，在臺下掀起浪一樣的好聲。

它們有猴子的皮，猴子的尾，猴子的臉，但再看去，卻又不那麽像猴子了。

每個猴子的姿勢和使用四肢的方式都與人相似。茸茸的臉上，該是式的全黑眼珠的地方，卻有著人類才有的黑白組合的眼球，觀衆看著它們的同時，它們也在看著觀衆，出一個呲牙咧的怪笑。

音樂來到尾聲，猴子們依次解散，在臺面排一個長隊，用直立的姿勢走下舞臺，上肢自然地垂落側，像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類那樣。

觀衆用更加熱烈的歡呼聲送它們離場。狂熱的氛圍裏，每個人臉上的表都一模一樣。

正烈，高的風吹安菲的袍。

只聽安菲道：“清場吧。”

除非追擊獵，否則NPC不會離開自己的崗位。

即使追擊獵，NPC也會在完追殺或丟失目標後回到原來的位置。

所以安菲的“清場”不是引開，而是真正的清場——全部理掉。

智慧神終于找到了一個反擊的機會，小心地藏在加特林的保護下，道：“您現在看起來沒有太多仁慈的樣子。”

安菲垂眼，俯視下方一切。

“仇恨的幻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