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圍獵 12
環繞舞臺一整圈的觀衆席呈階梯狀分布, 每個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彼此之間隔著半個胳膊的距離。
如果在這種狀態下,要把他們一個個全部消滅, 十臺加特林也不能夠。
更何況百貨商店的售貨員已經證明一點:NPC的質特殊, 力大無窮, 他們會傷但沒有痛覺,除非摧毀關鍵部位, 不然不會喪失戰鬥力。
舉個例子,上中彈,正常人會在劇痛下失去行走能力, 但NPC依舊能夠如常行走。
但是, 如果整條都斷掉了, NPC也就不能再移了。
溫莎看著底下的觀衆們:“如果僅僅是一臺重機槍的話, 似乎是不行的。唉,希娜小姐,你為什麽不帶一顆炸彈來呢?”
希娜微微笑:“我力氣小, 扔不遠。萬一炸死了自己,豈不是很丟人。”
正說著,猴子跳火圈表演正式宣告結束。舞臺邊升起巨大的幕布, 擋住了觀衆們看過去的視線。但他們幾個所在的位置仍能看見一點幕布裏的活。
馬戲團的工作人員在巨型的舞臺上上迅速鋪設起了一層層環形鐵架臺,下方的臺面最大, 極其寬闊,往上依次減小, 每一層都有兩人多高, 一共有十七層。
最終呈現的效果是:鐵架的廓如同一個放大了無數倍的多層生日蛋糕。
先前的火圈沒有被撤去, 而是圍繞在舞臺的四周, 烈火在生日蛋糕周圍灼灼燃燒, 仿佛下一刻就會有人唱起生日歌那樣。
郁飛塵看著那個一看就能裝下很多人的鐵架,覺得馬戲團很懂事。
“把觀衆全部引到那裏。”他說。
希娜點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
——挨個掃過去,不僅費時間,還費子彈呢,又瞄不準。當然是趕到一起再殺啦。
至于怎麽殺,這些人看起來一點都不慌,一定是已經有辦法了。
白松:“我有金發,可以吸引到NPC。”
希娜:“我也有綠眼。”
一旁的命運神輕輕垂眼,道:“我是年者。”
迷霧之都三條獵殺標準,竟然就這樣輕輕松松地被他們集齊了。
墨菲問希娜:“阿加呢?沒在這裏?”
“這麽多天了,還沒在這裏見過阿加,之前在黑板上和對暗號想見面,說,在忙。”希娜嘆了口氣,“不過,應該也是金發吧。誰讓我們三個的臉都給了畫家來呢。等回去我就去九層把他料給揚了。”
總所周知,與不知道在畫些什麽醜東西的墨菲相比,畫家才是真真正正的藝家,他當初就是為了自己的藝才追隨主神來到永晝。主神就是畫家的靈之源。
這就導致,畫家親手雕刻出的那些臉多沾點神明的特征。比如的綠眼,阿加的金發,還有命運的年紀。
畫家,迷霧之都的活靶子制造機罷了。希娜磨了磨牙齒,繼續看向下面。
馬戲團的作很快,已經開始開始為鐵架臺套上外殼。
鐵架臺原本不倫不類的外表,幾乎是瞬間就變了。
漆黑為底,深赭為圖案的外皮嚴合地嵌了上去,圖案的形狀很象,醜陋且邪惡,仿佛烈火在四散鋪張。外殼不知道由什麽材料制,遠看去,像一幅古舊而詭的油畫,記錄著遠古的場景。原本的鐵架臺也因此變一座充滿宗教彩的塔狀建築。
建築的每一層上,都架設著不同的表演道,有的是鋪滿整個臺面的寒冰,有的是奇形怪狀的黑鐵刑,猴子們則再次排著長隊上臺,在第一層的位置呆滯地站立著。
布設結束,幕布緩緩落下。
積巨大,極沖擊力的舞臺建築讓觀衆們發出驚嘆聲。
熱的報幕聲響起:“接下來請大家欣賞歌劇《地獄》!!!”
樂團開始演奏,背景音樂以一個詭異的和弦為開端,逐漸變得神、曠遠且憂傷。
在這憂傷的曲調中,卻又藏著一種瘋狂的激越。
仿佛在重重的迷霧之中,醞釀著一場心策劃的劇變。
自詡藝品位極高的溫莎公爵不由發出了贊嘆,手指隨樂聲輕輕敲著欄桿。得到了白松迷的注視。
另一邊,安菲也在聽著樂聲。
他目淡淡下視,在麻木歡呼的觀衆上掃過,停留在邪惡怪誕的圓塔上,總是冰冷的神中終于浮現一悵惘的味道,像是有所知。
郁飛塵:“你想起什麽了嗎?”
安菲失去了一切記憶,卻仿佛能看到一些別的什麽。不然何來那句“仇恨的幻影”。
“沒有。”安菲道,“只是覺得一切本不該如此。”
“該是怎樣?”
“這座城市由仇恨與癲狂的翳組。我卻覺得世上另有一個與它相似的地方,那裏安定、平和、蓬。”
“或許,那是我記憶中的場景。”
下方,演員隨著樂聲上場。他們一共有兩百多人,每個人都穿一件白包寬袍,頂著清一的金長假發,神呆滯,排長隊步舞臺上的時候,白袍晃晃,像一隊來自地獄的幽靈。
郁飛塵看到了安菲的眼神。
“你看他們不順眼。”
安菲冷冷晲著下方場景:“一切曾仇恨我的都失去了生命。”
——連那顆慈悲得像滴眼淚的小痣都顯得冷漠無起來。
說不清道不明的緒浮上郁飛塵的心髒,讓它怦然跳了那麽一下。郁飛塵低頭,角輕輕在安菲的右眼角。
蜻蜓點水一樣一即分。
“如果你再做出不統的舉,”安菲的聲音冷得像冰,“就從這裏跳下去。”
郁飛塵:“我摔不死。”
安菲徹底不理他了,冷漠地別開目。高臺上的風卻把他的銀發拂向郁飛塵的方向。
郁飛塵的目停在銀發微卷的尾端。
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安菲反而讓他覺得習慣。
接自己所有的定位,本沒有任何困難。
臺上。
最後一個演員也站在圓塔旁之後,鋼懸吊下來一個著盛裝,天使打扮的人,用詠嘆調式的語氣說道:
“遠道而來的客人們,你們跋涉過幹涸的斷河,攀爬過毀塌的高山,終于抵達這地獄的邊緣。”
“這裏生活著以活人為食的魔鬼。”
“這裏將對有罪之人施以最殘酷的刑罰。”
“但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們,我知道你們心中毫無畏懼。”
“地獄的大門已經向你們打開。”
“攀登到地獄的頂點,摘下唯一的王冠,你們將得到一切想要之。”
“你們甚至能夠升明的天國。”
“客人們——”
白袍的演員們高舉雙臂,應和的呼喚。
樂聲陡然激越,兩百人忽然轉,齊齊向圓塔第一層爬去!
臺面糙,他們手腳并用,遠看像去像無數條蒼白的蜘蛛。
很快,有人爬了上去。
守在第一層的猴子發出一聲尖銳的怪,接著,所有猴子朝有人爬上來的地方湧去。
兩只猴子各抓住那人的一條手臂,向兩個方向跑去,那個人的瞬間被從中間撕兩半。
飛濺,觀衆山呼,熱烈的好聲遠遠傳出三條街。
接著,第二個人也得到了同樣的下場。
其它演員卻對此毫無覺,依然爭先恐後地向上爬去。
越來越多人爬到臺邊後,和猴子展開了搏鬥,猴子的數量不足,防守終于出現了缺口,那幾名演員飛快越過它們,朝第二層爬去。
第二層的臺面上則布滿鋒利的鐵尖刺,有燭那麽細,高度到人的腰間。它排列的并不,可人要過去,必須爬在它的上面。
第一個爬上去的人渾都被鐵刺穿,沿著鐵刺緩緩落在臺面上。
歡呼聲更響了。
希娜嫌棄地別開目。
與此同時。
白松作為把觀衆引到一起的靶子人選,已經被送到了高空的鋼上,他的假發也被摘下了,出一頭燦爛的金發。
希娜道:“快走,走到最中間,讓他們都看見你。”
白松站在那幾近于無的鋼上,瑟瑟發抖:“我……我要是掉下來……”
墨菲面無表拿出一打卡牌,了一張,對白松道:“你會安全。”
白松向希娜:“姐姐,你也是個靶子,可以和我一起走嗎?”
“哎呀,哎呀,”希娜說,“你也知道,我是搞理論的,不行的。”
智慧神如果是個只搞理論而沒有實用技能的神,那命運神無疑也是了。沒有人能陪他一起走鋼。
白松深吸一口氣,艱難地沿著鋼往場中央走去。
還好之前跟著郁哥下副本有強化的獎勵,永夜強制開放的時候力量神也做慈善,給大家都送了基礎屬加,他覺得自己的生命還能繼續。
外圍的街上,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馬戲團高空發生的奇怪事。
“這是在搞什麽?”
“真人雜技表演?”
“是個金發,朋友們,沖。”
“你想被加特林超度就去吧。”
“呵呵,開個玩笑。”
金發是很紮眼的存在,馬戲團裏,當白松出現在上空的那一刻,所有觀衆都擡起頭顱,空的目死死注視著他。
白松就這樣頂著巨大的力走到了最中央。
除了演員們還在力攀爬外,所有NPC都擡起了頭,從上往下看,麻麻,全是人臉。
白松幾乎要昏迷。
然而,這些NPC卻只是看著,不見有任何作。并沒有像他們計劃的那樣為獵殺白松而湧到一起。
希娜掃視下方,將每一個人的肢作收眼底,道:“獵殺一個站得這麽高的人難度很大,他們在猶豫要不要行。”
郁飛塵:“再去一個。”
智慧神和命運神對視一眼,命運神默默走上鋼。
希娜笑瞇瞇說:“雖然也像是在搞理論的樣子,其實卻很強呢。對不起,我的語氣被黑板帶壞了。”
只見命運神手捧一顆璀璨的水晶球,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話。
“我走在這裏,如同在平地上。”
——然後,的步伐真如在平地上一樣穩定,從容不迫地站到了白松旁邊。
金發的獵,年的獵,兩只獵都出現了。
觀衆齊齊起。然後,他們站在原地,依然不。
只能繼續再去一個了。
希娜捂著自己的眼睛,只敢用餘看著下面,一步步往前挪,每一步都走得驚心魄,吱哇。
過去後,摘下自己的巫帽,出橄欖綠的眼睛,看向下方。
觀衆群猛地躁起來。
他們目裏湧現暴與狂熱,出手朝天空抓去。
然而,還是沒出現大規模的移。
希娜:“……沒用的東西。”
他們這些獵的吸引力還是不夠。
所有人忽然都緩緩把目投向了安菲。
只有白松看著他們整齊劃一的作,迷地撓了撓頭。
為什麽一遇到困難,大家都看安菲哥哥呢?
難道安菲是創生之塔裏一個很強大的神嗎?可是樂園的八卦裏說,他郁哥往暮日神殿寄過東西,安菲是個暮日神殿的使或者牧師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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