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代價 04

堂而皇之展示所有人的網名,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不對，迷霧之都本來也不是人。

永晝也就算了，怎麽連迷霧之都的網絡都不是法外之地？

如果是他們的主神來制定規則的話……祂雖然剝削嚴重了一點點, 但起碼會給大家留點面子吧？

主神自己的id也不是很正式, 可祂沒有棋子不必下場, 誰都看不到。倒是小郁的id令人好奇，黑板上好像沒出現過他的發言。

壞就壞在小郁看起來是個正經人。到頭來最社死的還是他們。

都怪起名的時候太快樂了, 什麽迷霧之都我贊你，什麽我最喜歡魚了，還有什麽被隊友xxxx……

一片嗚呼聲中, 安菲轉向了郁飛塵。

“你什麽？”他問自己的所有。

郁飛塵的回答來得有些遲緩：“到時候就知道了。”

安菲仿佛明白了什麽, 霜藍的眼珠緩緩往下移, 卻依舊是看著他的, 一個睨著的姿態。但他眼角弧度微微上揚，又帶著點似笑非笑的意思。

像個站在高懶洋洋看人的貓。臉上寫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花樣。

眼看著安菲似乎真要開口說些什麽，郁飛塵果斷給他續上了酒, 遞到面前。

安菲眼中泛起一點笑意，接過酒杯，沒再說話, 專心嘗酒。

他嘗酒，郁飛塵看他。

安菲沒說過自己的記憶恢複到什麽程度了, 但郁飛塵覺得安菲正在向失憶前的狀態靠攏——起碼在對待他的時候。

而看向其它神，尤其是黑雨們時依舊帶點嫌棄。那幾個人正因為即將痛失網名而東倒西歪。

希娜的名字尚算正常, 沒有社會死亡的力, 因此心態也相對活潑。

這一會荷沒有別的作, 鬥場上的兩個人就站在那裏給人觀察, 主說起了與這場“君主棋”游戲相關的信息：

古老的時代崇尚英勇善戰的品德, 追求湛強大的武技，因此衍生出了許多格鬥與競技的方式。“君主棋”就是當時十分人歡迎的大型活，每隔幾年舉行一次，表現出的參與者獲得盛名。

“ 參與者分為黑白兩個陣營，以棋子等級劃分高低，一對一搏鬥。至于游戲的結束條件呢，很簡單，直到某個陣營無人為止。另一方獲得最終勝利。”

“一對一搏鬥，為什麽會某個陣營無人？贏者不下場嗎？”墨菲蹙眉道。

希娜：“對，就是這樣。”

兩人搏鬥，輸者退出，贏者不下場，等待下一位對手挑戰，直至最終被打敗。黑白兩方就這樣次搏鬥，直到某個陣營全數下場。

結果的懸念大，觀看者衆多，自然而然衍生賭局，人們開盤押輸贏，按結果分賬，和現在的走向十分相似。

希娜：“這東西有賭單局、賭全局、賭場數等很多下注方式，我們現在像是要賭單局的樣子。按規矩應該是賭錢的，但迷霧之都沒有金錢概念，我想可能是賭力量吧。只是不知道規則會不會有變，畢竟迷霧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郁飛塵：“那權杖呢？”

——安菲稱那枚特殊的金籌碼為“權杖”，而這游戲“君主棋”，無論在什麽語境下，權杖與君主都相連。

“關于這個的記載不太清晰，我也只知道這代表一位非常特殊的下注人。他的下注會影響到格鬥的局面，而且賭注格外大。贏了主辦方賠到倒閉，輸了傾家産那種，你想象一下。”希娜說。

說到這裏，希娜眼中忽然浮現出極其羨慕的神，連聲音都迷醉起來。

“我知道這東西完全是因為典籍上記載的一樁軼聞。典籍上說，原本是沒什麽人拿‘權杖’的，贏面太小，輸了又太慘。可是某一年的君主棋活，有個無名年衆目睽睽之下拿了金籌碼，頂著近百倍的杠桿，場場只押一個人。”

“被押的那位呢，也是個無名之輩，之前沒參加過活，評了個最低級，沒人看好。按理說押他的那個要輸個徹底，偏偏這人竟然一路沒輸，在臺上站到最後，一個人挑完了對面所有棋子……別看我，雖然我說得像假的一樣，可是典籍上就是這麽寫的！”

“最後，拿了權杖的那位，贏走了足足十個王國的財富，把主辦方氣得仰天吐，說一定有蹊蹺，要去找什麽什麽神殿主持公道呢，哈哈。”

希娜一臉沉迷地托腮，仿佛那傳說中十個王國的財富是被拿到了那般。

連主神都看了一眼。希娜注意到那一眼後心虛假咳一聲，努力管理自己的表。

時間在白日夢中流逝。荷終于再次開口：“為演示棋局規則，我將任意選出十人下注。”

于是又一次隨機開始了。

荷： “黑皇後：02。”

——第一個被點的就是戒律。

希娜捂臉，沒有一意外。

既然戒律在列，下注無疑是壞事了。兩千選十，百分之零點五的概率，不知道剩下的九個倒黴鬼是誰。

只聽荷念出下一個倒黴鬼的序號：“黑國王：01。”

這次到郁飛塵。

克拉羅斯笑出了聲，連安菲也莞爾。

郁飛塵更想揚掉克拉羅斯的洋傘了。

荷接著念出八個序號，數字分布毫無規律，而且都不是他們悉的人。

“這才是真正的隨機。”一位黑雨出聲，然後蓋彌彰地補上一句，“沒有說前兩個不是的意思。”

最後一個下注人的序號念出後，十位下注人的頭頂忽然灑下一束幽冷白。白照亮他們，也引起全場的注意。

荷說：“客人請下注。”

幽下，下注人的神態和作清晰可見。

郁飛塵的目停在場中，沉黑的眼瞳看不出緒存在的痕跡，仿佛群星去後的午夜天幕。

“短貓”、“獵豹”兩人走上臺時的呼吸、步伐，上臺後對峙的神、姿態……一切細節在他眼前重現。

他拿起紅白相間的籌碼，甚至沒看桌上的惡魔像一眼，擡手輕拋。

籌碼準確落黑惡魔口中，“咔噠”一聲，黑惡魔閉口將籌碼吞下。沒得到籌碼的惡魔則雙眼鼓起，獠牙呲出，做出猙獰嫉妒的姿態。

幾乎同時，戒律也把籌碼拋向黑惡魔。他們都投給了“獵豹”，那位材瘦小的。

人們陸續下注，一分鐘後，七個人完了下注，有黑有白。

荷幽冷的聲音響起：“倒計時10、9……”

倒計時歸零前一秒，剩下三個人匆忙完下注。

倒數終止。

短暫的寂靜後，荷的目緩慢移到最中央的安菲上。

再度向安菲微微躬行禮，聲音中的幽寒冷意卻沒有褪去半分：“君主請下注。”

有亮在安菲周亮起，比十位下注人上的要明亮些。

他上的一切細節在這樣的線中纖毫畢現。場中氣氛忽然滯了一瞬，像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屏息了一秒。

永夜裏，假如學會了掌控力量的方法，自然能修改自己的容貌。

可即使如此，世間也見這樣完無瑕的容。

此刻，安菲正微垂眼睫，看著手中的流金籌碼。

他專注的神中帶著似有似無的悵惘，像是在看一朵昔日人送來的玫瑰花。

——也遲遲沒有做出決定。

“君主請下注。”

“倒計時10、9、8、…4、3——”

籌碼在空中劃過一條淡淡爍金的弧線，落黑惡魔口中。

荷收回目。這次，那機械而冰冷的目落在了黑棋“獵豹”上。

“黑騎士463，對君主宣誓效忠。”

下一刻，獵豹的右手忽然不控制地擡了起來。的胳膊微微抖，一直以來銳利堅韌的目中也流出掙紮的神，顯然在抵抗那力量，但抵抗沒有結果。

最終，的右手指甲深深刺左邊膛的皮中，往斜下方劃出一道深深的痕，痕恰斜整個心髒。

一聲微不可見的聲響，鮮紅的滴在了地面上。

做完這一切後，胳膊驀然松懈，重新掌控了自己的。

衫的破口下，傷口鮮明。

搏鬥時刻任何一個弱點都會致命，這種程度的傷口會給帶來多影響？

郁飛塵目沉冷。

“宣誓”過後，的實力下降在百分之三至五左右。

賭場對安菲尊稱“君主”，但這一環節卻顯然是在暗中設置障礙，調低他的勝率。

看安菲淡淡神，似乎對此不覺得意外。

然而，迷霧之都的安排卻沒有到此為止。

只聽荷道：“無械，持械，騎馬。”

“持械搏鬥只允許使用普通冷兵。”

“白騎士463，請選搏鬥方式。”

“短貓”沉幾秒。

原本以為被君王選中的一方會得到祝福加持，沒想到對面自劃一刀，他自己還拿到了選擇權。

他很快說：“持械。”

話音落下，兩人肩頭灰霧跳，閉眼凝神，片刻後，他們各自出順手的武。

荷面無表宣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