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群魔

聖山腳下。

一個人影從半空中突兀浮現, 然後掉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

——是白松的聲音。

白松剛在地面踉踉蹌蹌站穩形，下一秒，又是另一道紅頭發的影摔在了地上。

“您沒事吧？”白松迅速上前, 把扶了起來。

希娜抹了抹臉上的泥土：“呼……終于出來了。”

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 居然和小郁家的白松, 還有其它幾個腦袋不太靈的家夥被丟進了同一個副本。

在那個副本裏，他們被一些“聖山神殿”裏的學者所支配, 一起關在小黑屋裏。大家被一個關于構建本源力量的難題困住，只能夜以繼日地翻書、實驗、研究，每天都要完工作量的打卡, 完不的人會到恐怖的懲罰。

真是太痛苦了！這輩子都不會願意回憶那個場景。

好在為永晝最機敏、最博學的智慧神, 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帶領大家艱難地破解了那個問題後, 他們終于從小黑屋出來了。不愧是。

“希接下來不要再有副本了……這是哪裏？”白松正小聲嘀咕著，忽然聽到不遠傳來幾道悉的聲音。

“快快，親的, 給我一點影力量。我把你缺的也給你。”

墨菲：“你這樣也不影響什麽。”

克拉羅斯痛苦道：“不，我很需要把自己藏在影裏。”

是悉的守門人和時間之神，這樣說, 失散已久的郁哥和安菲哥哥也會在附近了？白松頓時神抖擻，四下尋找。

只見守門人旁邊, 一塊蠕著的彩混淆的不知名發出微弱的聲音：“哪位人誰能……行行好……給我一個形狀嗎？”

不遠還有個全灰，像個石膏像的纖細年。

嗯……那位是戒律神麽？怎麽看起來這麽支離破碎？

一眼去, 全都奇形怪狀。

“……嗨。”希娜默默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冒昧的問一下, 你們這是……遭遇了什麽呢？

戒律的耳釘閃了閃：“您好, 希娜小姐。我想我需要一些有關質表象的力量。”

“好、好吧。”希娜挪了一些力量給他, “戒律神，你今天說話似乎多了一點人味呢。”

隨著力量補充，戒律的外觀逐漸恢複正常，但對于希娜的問題，他未予作答。

不遠又走過來幾道影，走在前面的是溫文爾雅的溫莎公爵，他後面是雪白長發、紫雙眼的命運神，再旁邊是一位眼的外神——廣袖長袍，手托卦盤的月君。

溫莎一眼看見海倫瑟，奇道：“這是個什麽東西？”

他一問，海倫瑟原本虛弱的聲音頓時激起來，在地面上快速地蠕：“察，我親的，是你嗎？”

“？”溫莎本不願直視這灘東西，“你哪位？”

“是我啊！沉帆之海的王，我曾經瘋狂地追求過你，你不記得了嗎？”

“很憾，”溫莎歉然道，“過去的我已經死了。并且現在的我對您毫無印象。不過我相信，即使是過去的我也一定沒有回應過您的追求。”

海倫瑟傷心道：“難道你寧願死都不想承認心裏有我嗎？”

“閣下，我不介意給你一點你需要的力量，如果你閉的話。”

海倫瑟從善如流：“那就讓往事永遠埋葬在我的心裏吧。”

關于力量的易進行了一會兒，他們看起來終于是正常的人形了。自顧不暇的海倫瑟慷慨地送給了方塊四一些彩，讓他不再是詭異的灰。但是這點彩分量太，遠無法讓方塊四恢複到最初狀態，他原本亮的頭發現在是飽和度不足的和灰。

“其實還好看的。”海倫瑟贊許地點點頭。

“嘻嘻。”方塊四回他以一個天真活潑的笑容，看得克拉羅斯有點牙酸。

“你們還需要幫助嗎？”月君緩步走過來。

克拉羅斯：“需要，看著給點吧，閣下。”

“知道嗎。”月君不聲，“你現在的語氣很像在乞討。”

“你則一定到心中暗爽。”克拉羅斯攤手說，“沒辦法，打工久了，難免學會低聲下氣。”

月君環視一周，最後出手，點在了方塊四額頭正中。

缺失的腦子得到了補充，方塊四的樣子立刻變得不可了。

一臉冷漠兇惡的發年狠狠拍開月君的手：“滾開！憑什麽可憐我？”

月君諱莫如深地看了他一眼，用奇怪的語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方塊四瞇了瞇眼睛，其眼底卻是一片空白，顯然他并沒聽懂這句話。

克拉羅斯：“好啦，好啦。難得大家又見面了，不如一起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風有點冷，他們擡頭向四周去。

景象奇異。

半明半暗的天空下，霧氣漸散。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座巍峨的山脈。

“聖山……”

有人以喟嘆般的語調念出這個名字。

……走過一個又一個碎片鏈接而的道路，接迷霧之都的篩選、賦予和剝奪，直至來到此，這座王國終于對他們展了真正的核心。

黑與白分立兩側。

聖山的右半部分沐浴著明亮的，草木熠熠生輝；左邊一半則雲布，被混沌黑暗所包圍。而他們站在山前明暗界的灰地帶，日與影曖昧不清的所在。

正前方是一條陡峭的登山之路，蜿蜒著威嚴的高山之中。

不斷有別的人出現，有的是人，有的是沒見過的小外神，還有鬥場裏見過的面孔。大家保持了表面的和平，相互一問，都是一路上經歷了幾個副本，完最後一個後被拉過來的。

“安息日的典禮要到了，它舉行的地點是聖山之巔的永恒祭壇。遠方的客人會前去一同觀禮，這是剛剛經歷的副本告訴我的。”發出聲音的是杜莎夫人，著手腕間的綠蛇，這般說道。

“這是我們從一進迷霧之都就知道的事。”有人說。

杜莎夫人嫵一笑。

月君：“安息日的典禮舉行後，混的世界將歸于和平寧靜。”

一個帶著黑框眼鏡，面容嚴謹，存在極低的青年出聲：“可以推測，此次‘安息日’過後，一直混的迷霧之都也會歸于平靜。它將不再藏于永夜中，而是正式宣告自己的存在，為一個穩定的王國。”

迷霧之都蘊藏著許多原初的、高等級的力量，這是公認的。一路以來它又吸收了那麽多外來客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一旦它掀開面紗，出現在永夜中，必然是個龐然大，甚至有可能與那片永晝抗衡。

這意味著來到這裏的人將參與永夜中一方新的、強橫的勢力的誕生。那時候，他們會分得怎樣的一杯羹？

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人明知危險，卻對迷霧之都趨之若鶩。

“來都來了，走吧。”對人們在流的容渾不在意，克拉羅斯吊兒郎當地向前走去，人們陸續跟上。

山腳下，草木芬芳，遠傳來溪水的淙淙聲。

海倫瑟了個形狀模糊的懶腰：“不知道為什麽，在這裏待了這麽久，好像還真的對它産生了一點呢，我發現我很回憶自己那片海洋了。”

不知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的腦科醫生語調神：“長久地被規則明確、導向強烈的環境所侵染，容易生出歸屬。”

有人若有所思。

這種認同和歸屬，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一開始進迷霧之都，是遵循它的游戲規則，完了幾場淘汰他人的游戲，再後來則是深一些碎片副本當中，與原住民們互、進他們的世界，了解這個地方的往事。可以說，他們是逐漸深地參與到這個世界當中。

甚至，如果迷霧之都要穩定下來，為一方勢力，他們是不介意接考驗，然後留在這裏的。

永晝的樂園裏，不也需要很多掌權的神嗎？

上山的道路是混沌的灰。

克拉羅斯嘀咕了一聲“總覺得有鬼”，然後審慎地邁出腳步，踏上石階。

就在那一瞬間，山脈轟然震，腳下的階梯，霎時間崩解為雪花樣的碎片！

饒是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守門人也不由得瞳孔一，倒映在灰紫眼睛中的是無數呼嘯的影子向自己奔襲而來的場景。

耳畔響起的是癲狂、絕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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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好看看，你所謂的，究竟帶來了什麽吧！”、

染的長階在安菲眼前化作紛飛的碎片——意志的碎片。千上萬道哭聲、笑聲和呼喊聲同時響起。

那一瞬間，他看見無數個閃回的場景，鮮和眼淚的泥沼裏掙紮著的，盡是自己苦難中的子民。

其中一個場景裏有他自己，那是一位神殿騎士殘留的意志。這段記憶裏，騎士目睹著神殿的小主人決然墜了世界盡頭的深淵。

號令響起，前面一半的騎士義無反顧地縱馬躍深淵之中，他們將不計一切代價追殺曾經的主人，直到他死去，或他們的生命盡數化作塵土。

目睹著這個場景，這位騎士心中首先升起的是無法向神殿差的忐忑不安。

還有對小主人的擔憂：他還那麽年，再也無人保護，怎麽可以孤一人在那無盡的暗夜裏奔逃行走？

再然後，甚至有的悲慟——對已死的，曾經一直陪伴著他們，也陪伴著小主人的騎士長。

事怎麽會變這個樣子？安息日順利舉行、小主人下山游歷之前，一切還是好好的。

這樣的劇變之後，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然而下一刻，騎士這種複雜的心緒霎時間一片空白。

取而代之的是本能的、巨大的、難以言表的驚駭和恐懼——

小主人雪白的影徹底消失在黑暗中的那刻，整個世界的地面劇烈，沉重恐怖的轟鳴聲裏，一道橫亙半個天空的裂出現在他們頭頂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