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淵聽楚雲瑤要自己想辦法,只覺得簡直異想天開,先別說蘭桂坊的坊主是什麼人,單單南煙那一大筆贖費,就不是楚雲瑤能負擔的起的。
一個從小沒了娘,有爹還不如死了爹的孤苦可憐孩子,到哪裡去弄這筆錢?
再說了,一旦想要用帥夫人這層份抵押什麼貴重品,立即就會有人上報到他耳朵里,為了杜絕的心思,他一定不會讓任何人給一分錢的。
墨凌淵刻意的轉開話題:「你今天跟張老在藥房裡,是怎麼從上診斷出結果的?」
楚雲瑤眼皮跳了一下,知道瞞不住,索也沒打算瞞下去。
波瀾不驚的開口:「張老一早就懷疑這些人是中毒,但又沒有十足的把握,就帶我去藥房,解剖了,看到的臟發黑,就確診為中毒了。
張老本就醫高超,很快就找到解毒的方子了。」
「解剖了?」墨凌淵太了解張老了,這個年紀的人,醫高超又德高重。
但植在骨子裡的傳統思想是無法改變的,死者為尊,本就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嗯。」楚雲瑤見他似乎並沒有起疑心,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如此腥的事,為何要帶你一個小姑娘去執行?為何不直接讓軍醫參與?」墨凌淵追究底的問。
「大概是因為我是帥府的人吧。」楚雲瑤一本正經的回答:「張老畢竟不是軍醫,軍醫跟士兵朝夕相,深厚,萬萬不會同意張老在上刀子的。
所以只好找了我幫忙掩護,萬一出了什麼事,還可以讓你出面擺平。
上次白夫人生產那麼腥的事都沒有嚇到我,解剖對我來說,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
在我們鄉下,吃不飽穿不暖,死凍死的人太多了,有些人死後連一床破蓆子都沒有,被人抬出去扔到墳崗葬了,烏整日在那塊地方的上空盤旋......」
好似有什麼悲涼的東西涌了出來,楚雲瑤只覺得心口好似被了一塊大石頭,沉重的不過氣來,這種覺太過窒息,太難了。
絕對不是自己的,大概是這潛意識裡殘留的深刻記憶突然甦醒過來了。
車廂里再次陷死一般的沉寂。
兩人各懷心事。
最後,墨凌淵又一次打破了死寂:「這麼多人中毒,你如何看?」
楚雲瑤的思緒被拉回,斟酌著回答:「很明顯,這次的事件本來就是人為策劃好的,想要用痢疾掩飾中毒的真相,拖延的時間越長,死的人越多,就會造恐慌。
到時再有流言蜚語傳出來,人人自危,軍心渙散。
最壞的可能,原本鐵打的營盤變一盤散沙,會從部土崩瓦解,本就不到外敵侵,就會早早舉起白旗......
後果不堪設想。」
墨凌淵眼神幽暗如一口無波無瀾的古井,眸底卻暗翻湧。
原本以為只是會點醫,巧言善辯有點小聰明而已,卻沒想到竟然將軍營里發生的那些事,都能分析的木三分,見解獨到。
他果真是撿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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