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和荷香、田靈扮作商婦，上了李重茂安排好的一輛馬車。而顧長卿則扮馬夫為我們駕車。

馬車一路行駛到南城門。而城門口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

荷香著那些急著出城的百姓，對我道：“自日軍軍演開始，每日都有眾多百姓倉皇出城。這不，天剛亮，隊伍就排這麼長了。”

我掀起車窗的簾子，茫然四顧，著前后長長隊伍里表凝重的百姓們，心里面糟糟的。

忽然，一個農婦模樣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走在我們馬車后面不遠，手里挎著個籃子，卻是抵在小腹上，行走有些艱難，作也十分怪異。而這個人，卻讓我覺得莫名眼。

慢慢的，那農婦移到了馬車旁邊。我看向抵著小腹的籃子，不覺大吃一驚——籃子的側，竟沾滿了。而我再朝臉上看去，竟差點驚呼出來。

紅姐！

沒錯，這個農婦打扮的人，就是那仙樂門最神的老板娘，也是南系軍安在寧城的間諜組織的領頭人——紅姐。

而此時，臉慘白，額頭滿是冷汗，似乎每向前走一步，都十分艱難。我猜想，蕭弈崢圍剿仙樂門后，北系軍一定一直再追查的下落。或許，暴了行蹤，遭到過追殺，盡管最后功逃，但還是了傷。所以，想要跟隨逃難的百姓一起混出寧城。可眼下這副重傷的模樣，到了城門口，也一定會引起檢查的士兵的懷疑。

，肯定是出不去的……

思忖片刻，我移到前方，低聲音對駕車的顧長卿道：“長卿師兄，你往右手邊看……”

“是……是？”顧長卿很快也用驚詫的聲音道。

“好像了傷……我們要不要……”

“不行！”顧長卿馬上打斷了我，“你瘋啦？可是……我們這個時候怎麼能暴？”

我仔細想了想，又對顧長卿道：“正因為份特殊，我才要保證的安全。”

“你說什麼？”

“帥要跟霍天議和。而紅姐又是霍天的得力手下。若這個時候，死了，定會對和談產生不利影響……”

“那你的意思是……”

“讓上車！”

我不再猶豫，拉開車門，向紅姐出了手。紅姐見到我，先是愣了愣，但最后還是握住了我的手。我明白，我的份轉換，同樣也讓有所顧忌。但最后，還是選擇了相信我。

上車后，我拿開紅姐手里的籃子，這才看清楚小腹上的傷。

“你中槍了？”我張地問道。

紅姐咬著牙，點點頭：“自仙樂門被圍剿，我便帶著手底下的人東躲西藏。但蕭帥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哼，接連著，他們都死了……昨日，我也差點送了命……”

果然，同我猜測的差不多。

紅姐抬眸，用略帶嘲諷的眼神看向我，問道：“不對，我的手下沒有全軍覆沒，還有你和顧長卿……只不過，你們，是救我？還是抓我呢？”

“你既然上了車，不就是相信我是要救你的嗎？”我一邊檢視著的傷口，一邊道，“你現在這副樣子，走到城門那里，也是會被發現的。”

紅姐忽然虛弱地笑了起來，道：“不，夜罌……你不是救我，而是救了你自己……”

說著，一把掀開了蓋著籃子的灰布。

我定睛一看，不由得打了個寒——籃子里，竟放著一顆炸彈。若在城門口引，那我們這一車人定是兇多吉……

“你……你是打算魚死網破？”我聲問紅姐。

紅姐笑道：“我知道肯定是逃不出去了。一條命，換這麼多條命，值了！”

“可你換的不止是北系軍那幾個守門的士兵的命，還有跟你一起逃難的，無辜的百姓！”我正道。

“哈哈哈……”紅姐卻笑得更放肆了，“將死之人，還顧得了那些？死，也要找墊背的，越多越好!黃泉路上，才熱鬧！哈哈哈哈……”

“你現在死不了了。”我瞪著道，“我們這輛車是不會被檢查的。我會順利將你帶出寧城。”

聽聞此話，紅姐眼中的嘲諷卻更深了。

“我都差點忘了，你現在可不是仙樂門的舞夜罌了，而是……蕭帥心尖上的人！可他怎麼舍得讓你出城呢？難不，他懼怕了日本人，也打算逃跑了？”

我沒接的話，只道：“等一會兒出了城，我便將你放下。之后，你便自求多福吧！”

紅姐皺了皺眉，然后虛弱地點點頭。可沒過一會兒，頭一歪，竟暈過去了。

“紅姐！紅姐！”

我拍拍的臉，沒有一反應。

這時，一直沉默荷香才小心開口道：“……應該是失過多，昏迷了……”

而田靈早就憋不住了，指著紅姐問我道：“到底是誰呀？為什麼要讓上我們的車？上還帶著炸彈……”

我對田靈道：“一句話兩句話解釋不清。過后我再告訴你。”

說話的功夫，顧長卿已經駕著馬車來到城門口了。他拿出蕭弈崢給他的令牌，只在守門的士兵眼前晃了晃，那士兵便恭恭敬敬放我們出去了。

馬車又行駛了一段時間。顧長卿找個了人煙稀的地方，停在了路邊，然后也上了車。

而此時的紅姐，已然面無，不省人事。

“這、這可怎麼辦？”顧長卿看向我，“若就這樣將丟在路邊，怕是活不過今日。”

我看著奄奄一息的紅姐，也是眉頭鎖。

“我查看過腹部的傷，子彈都還沒取出來。丟下，肯定會沒命的。但若找個地方，幫取出子彈，再好好醫治……”

顧長卿馬上打斷了我：“靜姝，你莫不是想把也帶去李家祖宅吧？”

下一刻，我看向了荷香。眼下，這幾個人里，只有荷香是李家的人。若帶個計劃外的陌生人去李家祖宅，需得征求荷香的同意。

而荷香卻只道：“我全憑夫人做主。”

我又看了看昏迷中的紅姐，最后一咬牙：“帶上，一起去！”

“可是南系軍的間諜頭子啊！”

顧長卿瞪著眼睛，顯然覺得我的決定太瘋狂。

“都快死了，還能做什麼？”我接著又道，“還有，我說過，若是死了，會影響帥的大計劃！我們要從大局著想！”

顧長卿瞪了我一會兒，最后不再說什麼，轉上了馬，一路朝著李家祖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