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招了招房越過來，“你再說說那些新來京城的人的事？可找到他們落腳了？城外去查過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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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舒到了益王府，見府中黑黢黢的，也懶得敲門了，直接從院牆上翻了進去，結果一落地，就有人從暗追過來。

姜青舒一臉無奈，這才拿出腰牌，“我是姜青舒，和謝霽算是老朋友了，去你們益王過來。”

衆人打量著，又驗了驗的腰牌這才去謝霽。

謝霽從東堂過來就聽說了姜青舒翻牆的事兒，見到人就忍不住問起來，“有門不走幹嘛翻牆？”

姜青舒原本想的是悄悄進屋，將東西放下後，把人弄醒就走。

哪裏想到他這益王府還搞的。

一把將東西塞到他手裏，“令沛讓你進宮去找謝如意。”

說完就要走，卻被謝霽住，“來都來了，不坐坐？”

姜青舒冷哼一聲，轉頭過來，“益王府我可不敢坐，你還是自己慢慢坐吧。”

“青舒——”

他，“都過了這麽幾年了還生氣？”

姜青舒頓住腳步，看了看自己腳下的這塊地，和北寧很不一樣，這些年在北寧見到的多是黃土，風一吹就隨風而揚，整個人臉上都是沙土。所以，在北寧的時候時常懷念京城。

可再後來，漸漸忘了京城的模樣，好像也就不再懷念了。

笑笑，眼睛狡黠而明亮，“益王說什麽呢？我生什麽氣？只是確實有事在，告辭告辭。”

謝霽著手裏的信，心中發悶。

半晌之後，才轉回去。

翌日，下朝之後，令沛就面見了皇上，他將自己查到的證據和猜想都同皇上講了一遍，“啓稟皇上，臣因此覺得北碩郡主是自殺的。”

“可僅憑這驗狀以及你的推測，你以為那段幹會信？”

這時，外頭有宮侍來報，“回皇上，如意公主求見。”

謝如意進來，就帶了兩名侍，“父皇，今天早上我去同母妃請安，聽說母妃近來食不好，想著之前吃過一道宮外時齋鋪子的金橘水團，很開胃，這才想打發有外出的宮人給母妃買些回來。可哪裏想兒臣正在宮門和人代呢，就見著有車駕鬼鬼祟祟的要出宮。兒臣當即覺得奇怪，攔住了那車駕，結果就發現車駕裏的居然是兩名侍。看樣子是想出宮去，兒臣覺得事奇怪這才讓人將他們扣了下來。”

“父皇，這兩名侍兒臣來的路上就問過幾句，好像是湘貴人宮中的。”

皇上往一旁的人示了意，旁邊的宮人就上前問話，“你們為何要這般出宮？”

那兩人當著天子面前早就嚇傻了，連忙叩頭，“是，是湘貴人讓奴才出宮的。先前幫著湘貴人從宮外買了些東西回來。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聽著那兩人道湘貴人的話，令沛這才將之前到湘貴人的事說出來。

“皇上，這湘貴人倒是很奇怪。”

皇上立即就著人將湘貴妃帶了過來。

在侍的問之下，迫于皇上的威，終于還是說了實話。

原來上回游寧娟和這次北碩郡主的事都和有關系。是給游寧娟下了毒，要陷害賀蘭飛雪，而這一次也是人脅迫，給北碩郡主暗中送了匕首過去。

但問到背後的人，湘貴人卻閉口不談。

皇上氣得七竅生煙，“查，狠狠查，宮廷所有人都給朕細細查一番。”

上回令沛說起裕王的事本就在他心裏存了疑影兒，這一次湘貴人的事更讓他氣憤不已。

前朝後宮，好一個狼狽為，彼此勾結。

一時間，整個宮廷都人心惶惶的。

段幹聽說了北碩郡主的事，立即就來了宮裏，在上早朝的時候要求求見皇上。

皇上只得將人宣進來。

段幹開口便就質疑大祿查案的真實，“啓稟皇上，我們天齊的人絕不相信北碩郡主是自殺的。”

將湘貴人的供詞著人遞到他手上，“段幹將軍若是不信那就看看這供詞，看看朕是否有說謊。”

段幹沉默了一陣兒，隨即道，“皇上是覺得隨便找個妃嬪出來說一句不痛不的是北碩郡主問要的匕首就要把這兇手栽到我們自己手裏？你們大祿未免也太能推諉了吧？北碩郡主于我們天齊來說那可是有相當大的價值，我們緣何要讓去自殺？”

皇上冷哼一聲，“這可不就得要問問你們了嗎？天齊最近在北境的作可不小，怎麽？這是一邊說著聯姻一邊打著意？”

段幹笑起來，“皇上，您可知這北碩郡主是誰？可是你們大祿人，的父親，想必很多人都認識，皇上難道就不想聽聽？”

皇上擡了擡眼，沒說話。

段幹繼續道，“的父親是蔣濟，皇上，說句不該說的，蔣濟當初叛變你們大祿國知道多你們大祿的？他邊又有多跟著他的人？若是真如你們所說我們有心挑起戰爭，北碩郡主在，那說不定還能召集從前蔣家的舊部也不一定，而且這些年被我們高王心栽培，難道就是為了來赴一死？簡直笑話。”

說到這裏，他角輕輕揚起來，出一鬼魅的狡黠來，“再給皇上你個消息吧，您可知道當初是誰放蔣濟夫人離開的？”

令沛心口忽然一跳，有種不好的預。

他連忙朝著皇上道，“皇上，不管段幹將軍如何說，事實就是北碩郡主是自殺的。而且——”他轉頭看向段幹，“最近，京城來了許多生面孔，想來都是你段幹將軍的人吧？段幹將軍，你門天齊要幹什麽？”

段幹卻似看了他，本不吃他這一套，依舊繼續著剛剛話=題，“皇上，當初可是賀蘭卿放了人的走的！哈哈——皇上，這算不算叛國呢？”

聞言，群臣嘩然。

當初賀蘭卿是滅蔣濟的主力，眼下居然聽得他放了蔣家人？這不是天下之大稽嗎？

皇上聽見這話也愣了愣，向賀蘭卿，“賀蘭卿，此話當真？”

衆人見狀也都都齊齊向賀蘭卿。

賀蘭卿面一頓，垂頭來到大殿中央，重重地跪在地上，下帽道，“啓稟皇上，皇上對臣一向坦誠相待，因此臣不敢欺瞞皇上。當初，臣一時起了善念之心，當時蔣濟的夫人懷了孕，這才故意放了人走。臣罪該萬死，請皇上責罰。”

皇上氣得直接站了起來，“善念之心？你是在指責先皇殘暴嗎？你好大的膽子！”

“臣不敢。”

一聽這話，令慶和幾個其他大臣紛紛求，“皇上，賀蘭大人豈敢有怪責先皇之意？皇上恕罪。”

皇上氣不打一來，將袖子一拂，看向段幹，“段幹將軍，說話是要負責的，若是你污蔑我朝大員，那你可知後果？”

段幹笑了笑，眼中并沒有畏懼，“我說的都是事實，雖然賀蘭卿是放了北碩郡主一條生路，可比起你手上沾的鮮，那可是沒法抵消的。所以，這些年無時無刻不掛記著你，眼下人都還沒見到，怎麽可能自殺？”

皇上冷笑起來，“信與不信都是有證據證詞可查的，段幹將軍這般是在故意挑事？”

段幹也冷笑了兩聲，“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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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府，賀蘭飛雪自上次回了賀蘭家後就一直沒有回房府。

這會兒和母親正在園子裏說家事，忽然就看見跟在賀蘭卿邊的叔急急回來，“夫人，夫人不好了，老爺出事兒了。”

賀蘭飛雪見他一臉慌張模樣先將人穩住道，“什麽事慌慌張張的？”

叔連忙道，“老爺被皇上扣在宮中了。好像是因為蔣家的事。”

“蔣家？蔣濟？”賀蘭飛雪問到。

叔連忙點頭，“正是，夫人，這可如何是好啊？”

賀蘭夫人左氏一聽一下就有些站不住，“那皇上那邊可有說什麽？”

叔道，“說是要查清老爺當年私放蔣家夫人的事。責令了刑部的人徹查此事。”

賀蘭飛雪扶著左氏坐下來，“母親，你別擔心，父親一定是冤枉的，父親怎麽可能會放人走？我進宮去找太後問問況。”

卻被左氏一把拉住，“你父親當初確實放了蔣家的人。”

賀蘭飛雪一頓，連心跳都似乎停了一下，“父親他？”

左氏搖搖頭，“你父親當時找到蔣濟夫人的時候，見已經懷了孕，他一時心下不去手，這才佯裝未發現，開了一個出口，讓那蔣家夫人順利逃了出去。這些年，我時時擔心此事被人知道，竟不想還是到了今日。”

賀蘭飛雪在家這麽久也沒聽見賀蘭卿說起這些事，當下還有些懵。

這時，外頭門守來報說是房越來了。

賀蘭飛雪這才回過神來，安著左氏，“母親，此事既然已經發生了，那我們就想想解決的方法。你也別急，此事也不算是就多麽不可饒恕了，還是要看世人怎麽看。”

左氏搖搖點點頭，“你說的也有些，只是當時蔣濟的事，先皇是發了狠話的斬草除。你父親這邊從道德上講是有可原宥之，但卻是欺了軍啊。”

賀蘭飛雪心頭一，“母親別先把自己嚇著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我先去見見房越。”

說著就讓人將房越領到了自己的園子去。

房越一見到賀蘭飛雪就問起來，“岳父的事，你可聽說了？岳母那邊還好嗎？”

賀蘭飛雪點點頭，“嗯。”

房越拉住，“此事你也別急，我已經讓人去查去了，雖說岳父自己承認了此事，但說到底，當時他放走的不過是一個懷了孕的孀。就看人們怎麽想這件事，說得好聽點，還是岳父懷慈悲之心。我已經找了史臺的幾位大臣，讓他們準備好說辭，隨時準備著往皇上那邊遞帖子。”

這一點和賀蘭飛雪不謀而合。

點點頭，“多謝，不過，只怕夏有那存了心思要治父親的罪的，勢必會往不好的方面引導。眼下重要的還是皇上那頭的看法，我還是要進宮一趟。”

房越看了一眼，“那我陪你進宮。”

賀蘭飛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以什麽份進宮？若是皇後的弟弟那不是更說不清？到時還將你們房家給連累了，此事，我自己去就好了。”

房越卻一把拉住，“以你的夫君不行嗎？就算被牽連，那也是我房越一人之事，礙不到整個房家。”

賀蘭飛雪頓了頓。

園子裏，風拽著沉甸甸個雲彩劃過，徒留一片淺淺的熱。

賀蘭飛雪看他一臉正經的樣子，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同在一起承擔某些事時這般堅定。

房越對的好，讓坦然過，也忐忑過。甚至有些分不清，這份好究竟是責任還是維護兩個世族之間的和諧。

但從不認為這份好只是單純的僅僅對好。

而現在房越卻說只關他一事，當真只會關他一人之事？

是天真還是他太自信？

搖搖頭，“不用了，此事是賀蘭家的事，不該牽涉你，你好不容易才回到城防營，不該為了我父親的事將你搭進去。”

房越還要再說什麽，賀蘭飛雪卻打斷道，“此事就先這樣吧，你也不必再說了，我先去換裳進宮。”

房越見賀蘭飛雪離開，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只是見賀蘭飛雪堅持，他也只得先出了府。

這會兒柳家茶鋪，房越、令沛、謝霽以及姜青舒四人面對著眼前的清茶也都愁著一張臉。

屋子裏只有那風爐上水沸之後咕咚咕咚的聲音。

令沛沉著臉，“是我大意了，原以為他們的目的只是為天齊尋找理由，倒沒想到他們的目的是在賀蘭家。”

房越也是默默嘆了口氣，“賀蘭家掌握的是囤守的兵馬，沒了岳父，他們會推新的人上位，怕只怕這新上位的人是裕王那邊的心腹。”

令沛了眉心，“朝中勢力劃分，從目前的況看，我們還占優勢，關鍵是看皇上那邊如何選。我之所以讓謝如意去穿那購置匕首的就是怕皇上覺得我和後宮也有沾惹，到時覺得是我在故意陷害裕王我們的局面更不樂觀。竟沒想到段幹留了後手。是我警覺得太晚了，當時想要阻攔已經為時已晚了。”

房越拍拍他的肩，“這誰也沒想到會真有放人一事，這是事實，我們又事先不知，自然防不勝防。”

令沛一拳頭砸在桌子上，一臉的懊喪，“你們有沒有想過裕王為何要走這樣的險招？”

姜青舒點點頭，“我也覺得奇怪，雖說北寧局勢一向有尋釁滋事的時候，但這局勢卻是從我們回京之後鬥轉直下的。好像，一回來，這局勢就立刻嚴峻起來。裕王這是故意在等我們回來然後聯合天齊行嗎？”

令沛沉著眉，“準確地說是從那段幹京之後，他不是第一個見著的人就是裕王嗎？原先裕王雖然也想拉攏人心，但一向謹慎，也沒有這般著急，這一次，他了好幾次端倪，可見他是著急的。那他著急什麽呢？為何這麽快就和天齊這麽切了？”

令沛回想著最近的事，從最開始裕王栽贓我，再到拉我府上的人繼續想拉令家下水，再到拉房越下城防營，這中間他的目的不過就是增加自己實力，包括軍隊和錢財，然後削弱一切可能對他存在威脅的人。一步步走來也都在暗。要說絕對的把握他必然是沒有的，他就不怕皇上對他真失了？”

“所以，依我看，要麽是他和天齊達了什麽承諾，而且這個承諾他相當滿意，要麽就是他被要挾了。”

“要挾？”

令沛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想起之前寧家的事，最近他又讓殷燁去調查了之前百鋒軍的所有有軍銜的人，發現了一些問題。可就在他查這些事時也發現，有人在理有關當時的所有卷宗。

這就讓他不得不起了疑心。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寧家的案子，是不是和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