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第 92 章
令沛和姜青舒一起走了, 晏白薇如何知道?
聽著仆從回來稟報的這話,晏白薇只輕輕點了點頭,“可說過多久回來?”
那仆從搖搖頭,“沒有說。”
晏白薇了頭, “知道了, 你下去吧。”
令沛和姜舒青去了哪裏晏白薇不知道,但卻知道一點, 今日這事, 令宜必不會善罷甘休。
只是眼下令澤也未回來,牟枝的事, 得早做決斷。
在屋裏踱著方步, 然後就了小六過來,“你去問問,今日來府上的大夫是誰, 若是可以尋個那人醫館的地址, 你過去問問探探最近二姑娘有沒有去尋過他。若是沒有,你將那大夫再請來府上一趟。”
小六得了話就連忙出去了。
今日這事來得蹊蹺, 不得不懷疑是令宜事先找人讓其這般說的。
想了想,然後又來了于媽媽,問起最近有沒有誰去過廚房且可疑的事。
令澤的藥一向是由竹影親自去藥鋪抓來直接拿進玉川園的, 然後再由他或者牟枝煎熬,中間不會經過任何人。這毒要下在藥裏,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便是從上。
之前,聽清道長說起過, 這藥也好毒也好,除了從藥材本手外, 皿也很重要。有些藥材用不同皿就能有不同的功效。而有些毒磨置于水中或者直接泡在水中經過長時間的浸泡,皿上也是有可能滲進去毒的。
若是這大夫沒有問題,令宜又沒有機會放毒藥進去,那這熬藥的罐子就不得不查查。
剛剛已經去過玉川園,確實發現熬藥的罐子是新的,所以這才想問問是不是有人換過。
于媽媽自打之前的事之後就對晏白薇很是尊敬,如今聽著這話也不瞞,想了想道,“最近廚房裏都是臉人,也都在眼皮下做事,倒是也沒什麽可疑的。”
“那有沒有往玉川園換過東西?比如罐子什麽的?”晏白薇追問道。
“換東西?”于媽媽又想了想,“說起這事兒,倒是也沒有特意往玉川園換個什麽東西,不過昨日,有個小廝在清洗從各園子收來的碗盤茶盞時,摔了一地。碗盤也就罷了,其中有些茶盞或者一些小陶罐什麽的,是各房裏常用著的,也不乏貴重的,那小廝當時都嚇傻了。不過幸好是二夫人從這裏來拿東西正好瞧見,便替他擔了這些賠償。後來便從庫房拿了一些新的茶盞往各房送去了,這其中也沒有玉川園呀。”
令府各房雖說是有自己的小廚房,平時若是臨時有什麽要洗的東西各房也都是自己清洗。但也有的時候有些仆從想懶,譬如早上的時候有用過的杯盞或者罐子什麽的也會趁著午膳之後的碗盤一起送來廚房一起清洗。
如此這般看著也是合合理,可屈氏怎麽會剛剛好出現在那裏?
“那那個小廝呢?”晏白薇問道。
于媽媽趕道,“哦,在呢,三夫人是要尋他?”
晏白薇點點頭,“你悄悄將那人帶到我園子裏來,記住,不要驚了旁人。我有事要問他。”
于媽媽點點頭出了門就去人去了。
沒多會兒人就被領了來,于媽媽道,“三夫人,就是他,他康舟,一直都在廚房做事。”
于媽媽說完這話就有眼見兒地退了出去。
晏白薇看著那康舟的,年紀不大,不過看著好像有些張。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吧,喝些水。”
康舟連忙搖頭,“不敢,我豈能和三夫人同坐。”
晏白薇見他不坐也不勉強,問起來,“屈氏幫你賠償那些東西想來也不會白幫你吧?”
康舟一聽這話,頭低得更低了,“二,二夫人是個好人,說是讓我平日裏對二房的事上心些就是了。”
“是嗎?”晏白薇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說話,而且抓過一把瓜子過來,開始不疾不徐地一顆顆剝起來,等剝出了一小盤之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見著康舟有些站不住了才又道,“玉川園去過嗎?”
康舟一聽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大爺的園子底下的人不可隨便進的,我怎麽能去?”
“哦,你倒是很懂規矩。”
說完這話,晏白薇又自去剝瓜子去了,和剛才一樣,等又剝了半盤,又是半個多時辰過去了。
那康舟已經整個都有些發麻了。
見著晏白薇漫不經心的,他忍不住問道,“三夫人,廚房還有很多活計,若是無事你看能不能讓我先退下去了。”
晏白薇笑笑,“無妨,我讓于媽媽安排了別人,我這人有個習慣,喜歡將瓜子剝完了再吃,但是剝瓜子的時候又會覺得無聊,所以喜歡找個人陪著。怎麽,你不願意?”
康舟一臉苦相,“那三夫人還要剝多久?不若我幫您剝?這樣的活計三夫人也不用親自來的。”
晏白薇搖搖頭,“別人剝的就不香了,再說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無功不祿這話?尤其是像有些東西價值不,得了別人的幫助總是要回報的。”
康舟見晏白薇這話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連忙道,“三夫人,您這話說得,剛剛我都說了,二夫人真沒有讓我做什麽。”
晏白薇角一揚,“康舟,我可沒有說你,你這般著急陳清實在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康舟心頭一跳,整個人更加不自在了。
晏白薇見他這般,這才將瓜子推到一邊,“打壞幾個茶盞不過是賠錢罷了,一月還不上就一年,一年還不上兩年三年總能還上,可若是幹了什麽害人的事,尤其是像想謀害令家公子這樣的,那可能就直接送命了。”
聽見這話,康舟不咽了口唾沫。臉也比剛剛難看了些。
晏白薇抿了口水,“令家究竟誰做主,想來你也清楚,二房終究不是長房,如今二老爺那邊也得不了什麽勢,所以令家還是我們這一房說了算。若是你今日為了二房的人而得罪了我們大房的人,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旁的我也就不說了,三爺的手段我想你也聽說過,上過戰場的人終究不會心慈手,到時若是真查出什麽,知道有人想謀害他的兄長,康舟,你覺得他會怎樣?”
康舟雖然能見著令沛的時候不算多,可也聽過他的一些事跡,什麽百米穿楊,直取敵人命,什麽能手絕不口,什麽說一不二冷漠無……不論哪一個聽著都很嚇人。
若是他發起脾氣來,他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他折騰的。
晏白薇見他臉已經一片慘白,這才站起來,“好了,今日就到這裏吧。你且先回去吧。”
康舟了額頭的汗,點點頭,就要出門,可走到一半突然又折轉回來,一下就跪在地上,“三夫人,我,我有罪。求你救我!”
晏白薇這才吐了口氣,“哦?怎麽了?”
說到底,眼下沒有證據,也只有靠這種施的方式讓對方害怕最後說出實來。
康舟朝著晏白薇不停磕頭,“三夫人,我,我真不是要害誰,也沒想過會害誰,只是那麽多東西我也實在賠不起。那二夫人替我賠了這銀錢,說是只要我往大爺房裏換個罐子,這錢也就不用還了。我便想著,換個罐子而已,也沒有什麽問題。這不是園子裏都在換東西嗎?我便也就以換舊的件為由將大爺的藥罐子換了這個新的。三夫人,大爺,大爺那邊沒事吧?”
晏白薇心神一凜,果然如所料,“有沒有事那還得看你如何表現。若是現在讓你將此事說出來,你可願意?”
康舟連忙點頭,“但憑三夫人差遣。”
于是當下晏白薇就立即又去了玉晴園將此事稟告給令老太太。
令宜此時也還在玉晴園,聽見晏白薇這般說,當即道,“晏白薇,你怕不是搞錯了吧?這下藥和藥罐子有什麽關系?”
晏白薇也不理,繼續對著令老太太道,“祖母,這下毒也并非有往吃的喝的裏下毒這一種辦法,也有講一些皿置于有毒的水中,通過浸泡的方式讓毒進到皿。我猜想,這皿必然有問題,不過究竟是不是如我所說,還得去玉川園將那罐子拿過來讓大夫驗過才知道。”
令宜一聽,臉上出一片驚慌的神,“祖母,晏白薇分明是在拖延時間,說不定是要什麽旁的招數呢?而且那康舟說不定就是故意唆使著這麽說的呢?”
晏白薇也不能由著令宜胡謅,立刻道,“祖母,倘若真是如二姑娘所說,拿過來查查看也不會耽擱多時間,反而是這背後若真有旁人,正好能讓害怕,若沒有問題,查查也安心,畢竟這可是關系到大爺命安全的。”
令老太太思躊了片刻最終還是同意了晏白薇的意思。
不管怎樣,晏白薇有句話說得對,關系到令澤的命,多查查沒有壞。若不是晏白薇,那也不能讓那真正有謀害之心的人好過。
如此,魏媽媽親自帶人去將那罐子拿過來,而這頭那小六也將大夫帶了過來,他朝著晏白薇搖搖頭,意思就是說這大夫沒有問題。
晏白薇于是也跟著道,“祖母,這位大夫便是魏媽媽之前找來的那位,想必醫祖母你也放心。”
令太太將拐杖一拄,“查,必須徹查!”
一查之下果然發現那罐子有問題。
令老太太面鐵青,立即就著人去將屈氏到了玉晴園,屈氏見人證證俱在,當下就昏了過去。
讓大夫診斷之後說怕是驚嚇過度,這才暈了過去的。
可晏白薇看著,本就是裝的。
不過,眼下牟枝的清白和自己的清白算是自證了。
朝著令老太太開口道,“祖母,既然事已經查清了,那牟枝是不是可以放出來了?”
不料令宜還是振振有詞道,“即便沒下藥也不能就說明你沒有別的用心,我聽說這牟枝是你從大街上撿來的吧?你這般小心的格怎麽可能會隨便帶人回來?無非是覺得長得好看,于你而言有用吧?”
晏白薇冷笑一聲,“從前也沒見著二姑娘對大爺的事有多關心,這麽多年了,二姑娘既然對大爺的事這般上心,早幾年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幫他治,讓他放下心結?這會兒倒好,事事有疑,怎麽?你是覺得還想讓他回去玉川園?大爺那日不是還說讓你滾出玉川園嗎?會不會二姑娘起了旁的心思呢?”
令宜沒想到會被晏白薇反咬一口,連忙朝著令老太太委屈地道,“祖母,你看看,晏白薇這都說的什麽話?那可是我阿兄,同父同母的哥哥啊。”
晏白薇這會兒也顧不得要給留面子的話了,直接將話拋給一旁的楚馨曼,“楚姑娘,既然你是大爺的未婚妻,你覺得我這麽安排有錯嗎?大爺邊就一個竹影照顧著,本就有些照顧不周全,這會兒有個人幫忙,你會介意嗎?”
楚馨曼的子晏白薇這幾日也看清了,無非是人前弱,一副明事理又大度的樣子。既然如此,將這問題拋給,那自然也不會說些不許的話的來。
楚馨曼被這麽一問,看了一樣堂上的令老太太,這才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其,其實也是不介意的。大爺即便是收了牟枝姑娘為通房,甚至是納為妾我也是尊重大爺意思的。”
令宜聽見這話回頭瞪著道,“你就不能有些骨氣?”
楚馨曼被這麽一吼,嚇得是眼淚都快掉下了。
只是如此一來,令老太太對是更加心疼了些,瞪了一眼令宜,又十分不耐地看了一眼晏白薇,“說的都是些什麽話?這楚家還沒過門呢,什麽妾室通房的,那牟枝一個來歷都不清楚的人,哪裏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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