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與白相間的外立面不知經過多歲月,早已斑駁不堪,院子里枯草叢生,被侵蝕得了擺設的院門歪斜著,朝我敞開可供兩人大搖大擺走進的一條小道。
每扇窗戶都拉著白簾,四周靜得詭異,天再暗一些,院子里再添幾只烏,這就是恐怖電影中典型的鬼屋場景。
抬手按了按門鈴,因為年久失修,似乎是啞了。于是我改用腳用力踢向鎖的大門,同時大喊鄭解元的名字。
“來了來了!”
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后,房門一下子被推開,門后出現裹著白被單,一幅遭了大罪模樣的鄭解元。
“我忘了啊……我就跟平時一樣泡吧,喝了很多酒,我以為會有人送我回家嘛,再不濟也會給我開間房,誰想到一覺醒來竟然在這里。”
屋子里比外頭正常一些,雖然家蓋著白布,地板和燈上都積了厚厚灰塵,但至看到了文明社會的影子。
壁爐里的灰燼尚有余溫,昭示著昨晚還有人使用它的事實,這或許也是我踏進屋里沒有覺得太冷的原因。
“醒來的時候我上的服就都不見了,渾溜溜地躺在那塊地毯上,上就蓋著塊白布……”
據地上的灰塵印子,可以判斷客廳的沙發被人移過。犯人將礙事的沙發移開后,不知從哪里搬來了一塊巨大的白地毯,而從一旁的酒瓶、杯子判斷,對方甚至悠閑地坐在這塊地毯上喝了兩杯。
地毯上有些紅的痕跡,乍眼看上去像是,仔細再看,又似乎是某種料殘留。
“你上有什麼覺嗎?”我抬頭問向在轉角穿服的鄭解元,心里有些不妙的預。
“覺?沒啊,正常。”他穿好了鞋子子,從轉角走出來,手里拉著拉鏈,上氣憤難平道,“我跟你說,別讓我知道是誰這麼算計我,不然老子一定弄死他。”
鄭解元熱泡吧不假,但平時同樣十分注重材管理,沒事就會裝備齊全的去戶外騎車,上雖然不到健先生級別,卻也相當有料。
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背過,彎腰去拿地上袋子里的服。
我盯著他的背,緩緩從地上站起。
“等等……”我制止鄭解元,讓他最好找面鏡子看下自己的背。
地毯上的紅確實是料,紋料。鄭解元原本平的脊背上,此時被人宛若涂般在小麥上紋了五個字母——BITCH。B字靠近部,之后逐漸往上,H已經快到肋骨,像是蓋沒蓋正,鮮紅奪目地橫在后腰。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鄭解元哪里過這種氣,不一會兒浴室里便傳出鏡子被砸碎的聲音,以及他暴怒的口。
又過片刻,他從浴室出來,臉黑地穿上服,隨后雙抿著,一言不發地就往外走。
出了門才發現,外頭不知何時竟然下雪了。
看來今年過年會特別的冷。我仰頭向暗的天空,這樣想著,不經意間被一片雪花襲,吻在了睫上。
眨了眨眼,眨去那點冰涼,再去看鄭解元,對方已經走出老遠。
上山用了一個小時,到下山可能鄭解元緒激,腳步不自覺地加快,我們只用了三刻鐘就到了山腳下。
一上車,手機就開始瘋狂震,涌進許多之前被屏蔽的信息。隨手翻了下,有唐必安問我在哪兒的短信,還有許汐詢問我訂婚宴準備的怎麼樣的短信。紀晨風打了三個電話,第一個與第二個間隔了半小時,第二個與第三個間隔了一小時。非常不巧,期間我都在山上,收不到訊號。
反正也沒什麼大事,應該又是找不到我,才會一直給我打電話吧。
雖然原本的初衷就是將他培養什麼都要依賴我的寄生,但偶爾在我需要做自己事的時候,識相地不打擾才是寵應該做的啊。和周及雨認識這麼久,連這一點髓都沒學會嗎?
況且,就算我現在能騰出手,鄭解元就在邊上,表還這麼恐怖,怎麼可能旁若無人地和他通話?
不差這幾個小時。想著對方有急事會再打過來,發引擎,我載著鄭解元回了市里。
將鄭解元送回家,已經要下午五點多。空下來后,一個個給手機里的未接來電回了電話。
唐必安只是例行詢問我的方位,并無大事。許汐約我吃晚餐,說要負責訂婚宴那天我的穿著,讓我不要給省錢。其實已經很累了,可畢竟是我的長輩,試著推辭,發現推不掉后,我也就答應下來。
最后是給紀晨風回去電話。第一個他沒有接,我隔了五分鐘又打了第二個,這次他接起來了。
“桑念……”他的聲音很低,周圍沒什麼聲音,似乎是在一個頗為安靜的環境。
“抱歉,先前在開會,沒拿手機。”發車輛,據導航前往與許汐約好的餐廳,我一邊開車一邊用車載藍牙與紀晨風通話,“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紀晨風猶疑著,過了片刻,道,“沒事,已經沒事了。”
我沒有接著追問,正想再說兩句就掛斷,他忽然向我請假,說接下去的一周可能都沒法兒去我那里。
“醫生說我母親需要再做一些檢查,抱歉,一請就請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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