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姬越奇怪,府的人也很奇怪,但誰也沒敢表出來,這位麗夫人可是個厲害人,一個多年無寵的妃嬪,眼看著就要跟著太上皇殉葬,卻不知怎麼到了新君邊,以太上皇妃嬪的份擔任尚書。
要知道,尚書這個位置可是有名頭的,姬皇長壽,臨終時,宮中妃嬪只余周夫人,原本周夫人一生無子,應當活殉,但姬皇封周夫人為尚書,言尚書不殉葬,姬皇駕崩之后,周夫人就以尚書的名義又活了十二年,死后妃陵。
別看現在嘉嬪有直令府之權,養得金貴金貴的,但在明眼人看來,明顯是這位麗夫人的手段更厲害。
懷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的孩子,哪里比得上跟在新君邊。
府從上到下都很殷勤,武娘也不意外,把這些日子畫的圖紙拿出來,淺淺笑道,“近來陛下政務繁忙,小小的年紀不能耽誤了長,這是一套番邦用,我只見過形狀,還是請府派遣幾個得用的匠人試做幾回,工期能有多快就多快。”
府監有些為難道:“陛下從小就儉樸,春季剛做了一批新用,原以為夠了的,所以近來的好木料都被嘉嬪要去了,新伐的木料要經不工序,還有漆料等等,工期怕是最快也要兩三個月。”
武娘完全不理會府監上嘉嬪的眼藥,只是笑道:“也不一定要木制的,用黃銅熔鑄也是一樣,還更快些,陛下雖然儉樸,但也不是咱們底下人不盡心的理由。”
說話的聲音不輕不重,卻有一種獨特的咬字頓句,聽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府監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這些日子他煩了嘉嬪頤指氣使,見到麗夫人雖然殷勤,但也本能想要推,卻差點忘了麗夫人已經不是太上皇的麗夫人了,而是陛下的麗夫人。
武娘點到為止,沒再說什麼,留下圖紙就離開了,府監當即找來最好的匠人,開庫房搬出一筐一筐的好銅料來,連嘉嬪那邊的事都暫且擱置下來了。
臨到傍晚的時候,魏灼進了一趟宮,他是為了黑牢營的事來的。
姬越并不瞞著魏灼這個大司馬,畢竟大司馬也掌一部分的兵權,更是管理軍需要務的一把手,關于奴軍的事想要瞞著他也不現實,尤其魏灼這個人很聰明,他一貫不會和姬越對著干,進宮這一趟除了問明姬越的打算之外,也表達了自己的支持態度。
公事過后,就到私事了。
魏灼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陛下容稟。”
姬越示意他開口。
魏灼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小兒魏懸,喪妻已有三月,但在此之前已經與松郡主分居三年,曲沃城中人盡皆知,松郡主所生的孩子并非魏家脈,如今郡主與其子意外死,臣想厚請陛下一個恩典,容小兒另行婚娶。”
晉律妻妾死不可續,但這主要是為了防范士人謀害妻妾,如果確實沒有這方面的原因,喪妻喪妾的士人是可以上書天子,請恩典再行婚娶的,不過原則上以三十歲以下的士人為先,過了三十歲,一般是不給批的。
魏灼提出想讓兒子另娶,一方面是向姬越表忠心,另外一方面也是心疼魏懸這個兒子。
作為魏家嫡系子弟,魏懸繼承了魏家人的俊儀表,擅音律,擅書畫,擅清談,剛到娶婦之年就被各家郎盯上了,魏懸卻自己看中了一個中品士族出的子,兩人互有意,只是那子年紀略小了點,才剛及笄,按這時的規矩,士族子出嫁最好是十八歲,兩家就約好再等上三年。
不料松郡主久慕魏懸,尋死覓活要嫁給魏懸,最后由康王出面,姬豈說合,強買強賣了這樁婚事,魏灼眼見著兒子自從婚之后就日漸麻木,整個人像一潭枯井,對康王,對姬豈的怨氣一直不小。
姬越清楚,魏懸自然不是謀害妻妾的人,他那妻子是謀害的,想了想,問道:“倒也可以,可有看中的人選?”
魏灼連忙道:“是司馬屬彭倉之,我兒與有過前約,今歲十九了,一直未嫁。”
姬越點點頭,說道:“松郡主什麼德行孤知道,委屈魏家郎君了,這樣,孤再加一道恩典,賜這彭家郎一筆嫁妝,這樁婚事就算是孤說合的。”
雖然沒有提及姬豈的過錯,但姬越這種彌補甚至認錯的態度還是讓魏灼心頭一熱,他后退兩步,端端正正向姬越行了一個大禮。
姬越擺擺手,說道:“應有之義,待魏家郎君新婚之后,孤還有事要他做。”
魏灼再次謝恩,姬越把他扶起來,又安地說了一會兒話,才把人送走。
第22章 擲地有聲
學在一個月后竣工。
姬越原本打算把學就學,還是經過娘提議,改為國子監,定由秋收過后,招收京畿良家子學。
宮中藏書不,姬越命人抄錄集,送至學,其中大部分是儒家和法家的書籍,另外選了四名員分掌學科,姬越也知道,平民百姓認識幾個字都不容易,想要和從小耳濡目染的士族子弟比頭腦不大可能,為了照顧這些未來的國子監生,姬越簡單地將國子監分為四個學科,儒學,法學,算科,地。
前兩者很好理解,就是教儒法兩門學科,算科是專門為吏員準備的學科,主要教習數算,地屬于雜科,什麼都會教一點,學之后擇優授,到地方上去管理郡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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