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時期實行以齊制魯之策，齊地募兵在魯地訓練，魯地募兵在齊地屯軍，但姬越用金臺觀察之后發現，魯地的員會有意將本地的青壯留下，派遣老弱殘兵前往齊地服役，只是沒想到魯地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說是作，卻和反叛無異。

魏灼的提議是先按兵不，派遣說客拆散二十六路聯盟，那麼多大小士族，總有人是被義氣所，稍加承諾，必然可以使得聯盟潰，一旦兵，勞民又傷財，沒有這個必要。

原本姬越確實是想要兵的，恨不得把這些犯上作的賊子五馬分尸，但冷靜下來之后，還是覺得魏灼說得有理，想了想，說道：“士族聯軍作，人數幾何，其中奴子占比多？”

魏灼的探子并不是吃素的，他不假思索地答道：“不過兩三萬人，奴子占七以上。”

姬越彎起眼睛看向魏灼，“先生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魏灼連忙說道：“陛下的意思是，聯盟不如直接軍，奴子雖怯弱，但有陛下一諾，必然對這些士族群起而攻。”

世間哪有甘心一輩子做奴做狗的人，只要有人登高一呼，就有更多的人悍不畏死。

第27章 星星之火

黑狗臥在馬廄里等死。

主家把他關在馬廄已經四天了, 他上沒有一塊好，該爛的地方都爛了, 有螞蟻爬上他的腐, 背后的膿瘡似乎是裂開了，但他沒有一的想法。

其實他上的傷并不致命，只是沒有藥喝，也沒有東西吃，傷口就會養不好, 然后人就會死。

不知道疼死和死哪個會先來。

黑狗是個很奇怪的奴隸,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在想一個問題, 為什麼他生下來就是奴隸, 主家的爺吃，把禿禿的骨頭丟在地上給他啃, 主家的爺讀書，他在外面曬著，主家的爺習武, 他陪練，只是打落了爺的劍, 就被打斷了。

長大之后, 戰馬一樣強健的格讓他為了主家最好的奴隸，他負責帶人收租, 其實收租的活計有那個山羊胡子的老賬房管, 他只負責打砸, 有時候也要替爺搶人, 把好生生的姑娘從家里搶出來，送進閭去做娼。

然后爺就被拉走充軍，路上死了。

爺死后，家主很生氣，但是沒有辦法，從小跟著爺的黑狗忽然有了一段空閑的日子，他思考了很久，做下了一個決定。

他去睡了石山村的張寡婦。

奴子和奴子生下的只會是奴子，但奴子和上等民生下的孩子，卻會為上等民，這原本是戰之后為了鼓勵戰俘與晉人通婚的臨時政策，但會到家生子的好之后，奴子就了士族專用，千百年來都是如此，直到出了一個武帝，奴軍政策使得士族失去了大量的奴子資源，于是到了黑狗這一代，士族對奴子把控極為嚴厲。

黑狗很早就有了自己的婆姨，也是奴子，是夫人后宅的丫鬟，長得好看，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做小彩，后來有一天，家主吃醉了酒，睡了小彩，第二天小彩就被找了個借口打死了。

小彩死的時候，黑狗忽然替高興，因為是被拖出去扔掉的，死后就不是奴隸了，不像那些殉葬的人牲，從生到死都要伺候人。

黑狗想生孩子，但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和他一樣做個可以被隨意打死的奴隸，他想找個上等民，哪怕張寡婦要去了他全部的家當，但答應為他生一個屬于他的孩子，他寸步不離地守了張寡婦三個月，直到懷上孩子。

被朱家抓回去的黑狗唯一害怕的是張寡婦知道他死了，就不給他生孩子了，但他一直安自己，畢竟張寡婦已經有了五個孩子，都是死了男人之后生的，他的孩子也許吃得不會太飽，但至能過上真真正正的自由生活。

自由的生活是怎麼樣的，黑狗并不知道，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很好很好的。

失去意識之前，黑狗忽然看到兩個兄長朝著他奔來，他疑心自己是死前出現了幻覺，但連這念頭都沒有持續太久，就徹底昏迷了。

黑豬和黑羊都是黑狗的兄長，家生子歷來是要比買來的奴隸得臉的，黑狗沒長之前，黑豬一直都是王家練部曲的一把手，黑羊格弱，只能做個普通打手，但三兄弟之中，黑羊的頭腦是最靈的。

這次黑狗出事，也是黑羊第一時間決定救走黑狗，三兄弟一起逃走。

黑豬有妻有子，猶豫了很長時間，但黑羊堅定地說服了他，黑豬的妻子是個膀大腰圓的健婦，孩子也已經十二三歲，不那麼容易夭折了，現在外面士族聯合起來反抗皇帝，等到大軍趕來，還不知道要什麼樣子，不如先一步逃走，他們可以先找個山藏，等過了這陣風聲再說。

兩兄弟架著黑狗往外走，因為聯軍的原因，士族家中一般只留二三十人，黑豬挑了個換班的好時機，十分順利地從王家逃了出來。

三兄弟都是在王家長大的，但離開王家的時候，黑豬和黑羊對視一樣，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黑豬的妻子早就帶著兒子躲在一個偏僻的地方，人家心細，扛著個扁擔，兩頭各系著一個裝著粟米的大口袋，很沉，但黑豬什麼都沒說，架著黑狗之外，把妻子扛著的扁擔接過來扛在了肩上。

一家子趁著夜走在偏僻的小路上，起初是架著黑狗，但這樣速度不快，后來就變黑豬背著黑狗在前面走，黑豬的妻兒走在中間，黑羊一邊扛著扁擔跟著，一邊注意著四面八方的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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