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報的也是個兵，二十上下，雖然滿臉土灰，也能看出容貌不錯，衛青本在思考，也沒有注意其他，隨手要將人打發出去，那子卻抬起頭來，不避不讓道：“將軍如若默認此事，小也該回去告知其他人，要仍持起皮生意來，倒也省得練兵辛苦，不知將軍能否寬待些？”

衛青擰眉看向這子，只道：“不必出言激我，此事需要上報天子，由天子決斷，在此期間，我會讓人看守營房，止男兵出，兵照常訓練。”

那兵笑了一聲，說道：“若不是親眼見過，小還真認不出趙五公子了。”

衛青猛然反應過來，眼前這子應當是認識這的，他停頓片刻，只道：“出去吧。”

兵一禮，竟是世家的禮節，只道：“玉憐告退。”

衛青在大帳里坐了很久，直到雙發麻，劍柄被掌心捂得滾燙，最終卻只是輕輕嘆息一聲。

認識原的人是殺不的，他甚至不認識任何一個趙家的人，怕是父母當面也如陌路，今日就算殺了玉憐，又有什麼用呢？

姬越收回金臺，讓人去查了一下玉憐，意外發覺雖然不認識這個玉憐，但這人卻和有些關聯，四年前盜了父皇筆圈下滿門連坐的一樁大案，這玉憐因是案犯之，也被連坐，本該判死刑，但自愿以代罪，更名玉憐，沒閭，當時還了一件艷談。

姬越沒有半點同和憐憫，仔細回憶了一下那樁案子的細節，案子本沒什麼可說的，為邊關大族，世代郡，玉憐之父崔定舉族私通秦人，盜挖鐵礦，被告發之后上八議，父皇定其斬首之罪，崔氏全族三代之不得為，認為此舉等同叛國，不應輕判，于是盜改旨，改為崔定本人五馬分尸，崔氏嫡支斬首，庶支五代不為，旨意下達之后難以追回，后來才知道，崔氏一族被斬首三百余人，嬰不赦。

作為整個崔家嫡支唯一的孤，姬越十分懷疑這個玉憐的居心，更別提還試圖吸引衛青的注意，衛青是什麼人？姬越的大將軍，領兵五萬在外，盤踞樓蘭要塞，地位何其重要！

姬越立刻就起了殺意，兵營的計劃已經定下，這個時候發旨追到樓蘭殺個兵會顯得很奇怪，這一點姬越沒有思考，直接擬旨定了個秦人細作的罪名，不玉憐要死，還要衛青查明兵營中和玉憐關系切的人，一并死。

除此之外，姬越使用金臺的回溯能力，略過那些讓人不適的容，仔細茶查看了玉憐在閭的幾年間接過的形形的人，花了好幾個晚上的時間，才算是篩選出了幾個大分類。

第一類是花錢來找樂子的平民百姓，一次就走的暫時不算在，主要是從玉憐一開始進閭的客人和幾年間來往頗多的客人里篩選出了三個。

第二類是朝中員，主要是士族一類，這部分人比較多，而且多常客，姬越只能用排除法去了一部分不可能有問題的，剩下的按照玉憐的殷勤程度劃分。

第三類，也是姬越最關心的一類，行商。

沒忘記，崔氏一族的罪名就是販鐵給秦人，行商南來北往，最為可疑，姬越現在已經懷疑玉憐就是秦人留在曲沃王城的細作，尤其以士族之的份和對晉國的怨恨，這個細作就能用得十分放心，相應的，也是沒什麼用的，能忍四年的非人境況，這個子的心境已經難以想象，不可能盤問出什麼。

經過整理，姬越確定了，這個玉憐就是細作。

每年都會有一個姓趙的行商來曲沃販賣寶石，這種寶石只在西域一個小國出產，產量稀，一來一往間的利益本不正比，更何況這人是一年來兩次，以西域的氣候，再貪婪的商人也只會一年去一趟，更重要的是，這個行商和玉憐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這就奇怪了，一個辛苦奔波的行商，花了大價錢找曲沃最紅的娘子，竟然只是為了和說說話？

姬越聽不明白那些詩詞歌賦里暗藏著什麼語，但不妨礙準備順著行商這條線挖下去。

第38章 說曹曹到

秦人最早曾為周王室養馬，因養馬有功, 封秦地, 但未國, 秦人在秦地休養生息，擴張領土, 至晉國稱霸時期，已經占據了函谷關以西大片土地, 為關中平原，號稱“八百里秦川”，當時的晉公與楚國聯盟, 將秦人驅趕出秦地，兩國分秦，之后不久，晉公攻楚，通過戰后和議, 又將秦地完全吞并。

晉國將關中平原分為二郡，世代治理，秦人自此向西而去，有時劫掠西域小國, 有時占下一塊國土，卻總是不能長久, 因為每一代秦人心里都把那塊沃的關中平原當做故地, 一旦積蓄了足夠的力量, 沒有秦人不想著打回去的, 晉國越來越強大，秦人對秦地的執念也越來越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晉也算是宿敵了。

和以前那些完全不清楚秦人底的皇帝不同，姬越在得到金臺之后就仔細觀察過秦人的人口況和兵力虛實，發覺秦人的實力最多就和樓蘭齊平，人口過萬，兵員兩三千之數，但秦人無論男老都擅馬，機極強，往往能在晉軍大部隊到來之前撤離，很難徹底消滅，最重要的是，這些秦人不僅有足夠的兵，還有甲胄，戰力不容小覷。

想到秦人的兵甲胄，姬越就恨不能把崔定全族從棺材里刨出來再鞭一回尸，秦人劫掠西域小國和來往商隊獲得的財富，在崔定這里換了大量鐵，到頭來這些鐵還是用在邊關晉民上，崔氏知法犯法，舉族通敵，沒有連坐到庶支，都是那時年紀尚小，心慈手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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