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天夜宴上他記得很清楚，東瀛人雖然不如高麗人絕，但質量個個上乘，而且人數總共就三十六個，這是全都給了他？

曹代了一下自己，別說三十六個東瀛人一個都不沾手賞賜給底下的人，就是一個，他也心疼得慌啊，昔年大將關羽看中一個小將的妻子要娶，他先把人來看了一眼，一看是個絕，就舍不得給關羽了，后來關羽打死不肯跟他，不說和這個人有沒有關聯吧，反正他后悔是后悔，但抱著人的時候又不怎麼后悔了。

這個小皇帝邊有麗夫人那樣的，說明小皇帝年紀雖然小，卻也不是那種不看重人的皇帝，就這樣了，還先給了他兩個絕，又把如此數目的東瀛人全都賞賜給他，這對他是何等寵幸！

曹高興，又有點怪不是滋味，畢竟到他這個份上，對皇帝的觀是很奇妙的，理智上他對皇權仍有一敬畏，但實際上他又曾數次踐踏過皇權，甚至臨終也思考過很多次要不要稱帝，雖然最終還是沒有。如今換了一個世道，連基本盤都沒了，但心里還是保留了一傲氣，在這樣的況下，得到小皇帝的賞識，曹卻連自己也分不太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罷，罷，還有什麼好想的，難道他不喜這個清平治世，反倒還思念那個易子而食的世嗎？

他一生征戰，殺伐無數，為的不也是這麼一個三餐溫飽，百姓安樂的世道？

曹忽然大徹大悟。

從今天起，效忠皇帝，面朝天下，做個能臣。

第39章 明君與暴君

除了紙張的事, 姬越想見曹, 主要是為了落實一下自己的通訊計劃。

兩地通往來, 主要靠驛站之間的快馬傳信，但信件本大多由書帛傳送，極為輕薄，如果能夠解決定向傳輸的問題, 那麼必然要比笨重的馬匹更為快捷，姬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管道運輸, 以相同規制的長管連接構架一道翻山越嶺的管道，沿著直道蔓延至國境四方，雖然頗為耗費人力力, 但管道一旦建, 帶來的就是極為迅捷的信息傳輸渠道。

曹被這個堪稱異想天開的計劃震了一下, 但仔細思索之后，發覺確實有可行，晉人擅燒磚窯，長管可以用窯燒的方式制作, 各地只要得到相同規制的尺寸就可以自行燒造, 長管一頭傾斜，每隔一段路就派專人查看況, 抵達一地之后再迅速放新的管道, 剩下的不過是工作量的問題, 這一點又用不著他心。

晉人的管道運輸由來已久, 大部分是使用中空的竹管連接河流小溪, 采水至田壟，也有兩地商賈連接管道運輸鹵水等，將信件封至圓形的之中，再以急水沖下，只要途中不出差錯，這種傳輸方式要比馬匹方便得多了。

姬越畢竟不是專業人士，征詢了一下曹的意見，曹自然是沒有意見，剛剛得到三十六個東瀛人……剛剛得到小皇帝賞識，他正是急于再做出一番事業的時候，立刻就將此事包攬了下來，姬越一點都沒讓曹失，曹走后不久，就讓府備下地契銅錢和人，一并送至曹府邸。

府監今日仍然告假，事都是由府屬去辦的，在很多時候，屬就等于員的副手，大部分的事都是可以自行做主的。

姬越知道，新來的人才通常要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期才能用，所以也不怎麼注意這個新來的府監，能分散注意力的事太多了，比如廷尉府目前在辦的盜鬼案，比如然的征兵事宜，比如樓蘭的練兵況和員職問題，然而就在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時年四十五歲的府監諸葛亮在家中擺出了一道八卦圖。

八卦者，上觀其天，下觀其地，世間萬聲息，大則大觀，微則微觀，道法者觀之，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人在其中，可順天時，可逆天命。

人究竟能不能逆天改命，諸葛亮不知道，他要是有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的本事，那就不做蜀國丞相，直接做周公平天下了嘛。

事實上，他安居草廬之時，看天下世氣象還是很清晰的，后來出山，在局中就漸漸不明了，但他一早就看得出來，劉備是明主，而非明君，明君者負紫薇之氣，命主天下，就像昔年武帝起事三年直接稱帝，而明主，終究只有一時氣運。

所以他所想者最多只有三分天下，而非一統四方。

不是他不想輔佐明君平定世，而是紫薇星黯，世無明君，遍地的烽火籠罩著黑夜，蒼生惶惶，不知黎明在何方。

這一次借尸還魂，諸葛亮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因為他眼前的天地竟然全然顛倒，從無盡的黑夜變永恒的極晝，紫薇明亮，耀眼奪目，煌煌氣運從四面八方涌來，充盈在天地之間，巨大的凰虛影傲然凌駕于日月之上，目灼金，威嚴地俯視眾生，這是他一生從未見過的風景。

花了兩天的時間，諸葛亮才算是慢慢地緩過了勁，同時也對自己如今的境況了解到幾分，他所在的這個世道和先前的世同同源，卻在春秋之時拐了個彎，諸侯國之中的霸主強晉經歷多年征伐一統百國，也沒有二世而亡，經歷十幾代君王統治到如今，正是清平治世，新君姬越登基不過一年，已與國運相連，這是天子掌權的標志。

而他借的這尸，正是晉國九卿之一的府監，高位實權，自有龍氣……氣庇佑，諸葛亮掐指一算，就算出自己的壽數正好等于這的年紀，尚有四十五年天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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