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寧是晚上快十點左右回到家的。

王薇不在客廳，在房間，沒開燈，屋里靜悄悄的。

程安寧以為母親睡了，作放輕，黑回房間，跟做賊一樣。

恍惚一瞬間又回到最見不得那段時間。

睡覺前，程安寧接到秦棠打來的電話，跟閑聊，秦棠大概是不放心，還聽出心不在焉，問：“寧寧，有心事？”

“嗯……”

“跟周靳聲有關？”

“嗯。”心里也堵得慌，想到周靳聲的結扎，現在不結婚不生孩子的人很多，這本沒什麼稀奇的，可是周靳聲的話，又讓心煩意。

秦棠問：“方便跟我說說？”

“你還記得你和張賀年在港城領證那次麼？我和周靳聲在酒店房間里……第二天我拉著你陪我去買事后藥。”

“記得。”

秦棠當時心里想的是周靳聲太自私了，只顧著他自己，不管寧寧的死活。

急事后藥吃多了會對造很大的副作用。

“他那會其實已經結扎了。”

不知道，周靳聲也不說，跟涂了水泥似得，什麼都不說。

“怪不得你下午找我問這事，那姜倩怎麼懷孕的？”

“沒懷孕，假的。”

程安寧沒跟秦棠說過周靳聲是假結婚，姜倩是假懷孕。

“那結婚不會也是……”

“他說是假的，沒有領證，他沒過姜倩……”

沒過姜倩，那也是辦過婚禮的關系，那場婚禮盛大絢爛，讓人記憶深刻。

秦棠一顆心揪得很，很心疼程安寧，兜兜轉轉一圈，又回到原地。

程安寧倒是看得很開，說：“好啦，也沒什麼要事，隨便聊聊，我去洗澡了，明天還上班，先這樣啦？”

“嗯，拜拜。”

晚上，張賀年是十一點多回到家的，夜靜謐，秦棠還沒睡著，聽到臥室房間開門聲，臥室開著壁燈，看見秦棠沒睡，張賀年一邊走過來一邊了外套，蹲在床邊，他沒洗澡，不上床，問：“在等我？”

“嗯。”

“愁眉不展的，出什麼事了？”

張賀年手的頭發，掀開薄被往他懷里鉆，他握住的肩膀，“沒洗澡呢，上臟，下午出外邊談事，出了不汗，你別抱。”

“沒聞到。”

“好好，沒聞到，所以怎麼了？”

“寧寧跟我說，周靳聲是假結婚，姜倩也沒懷孕……”

張賀年挑眉，意外又不意外的表。

“昨晚上在樺市，周靳聲跟你到底說了什麼？”

張賀年低頭近的耳邊，輕輕啄吻，“收拾爛攤子，或許周靳聲真有什麼自己的難言之。”

“你知道什麼了？”秦棠立刻從他懷里出來，抬起頭看他。

“還不是時機，等時機到了，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張賀年又吻了吻的臉頰，“你先睡，我去洗澡，禮禮今晚又跟你媽媽睡？”

“嗯。”

秦棠睡眠質量不好，小孩子經常半夜醒，張賀年這段時間忙，經常不在家，回來很晚，孩子就由蔣老師或者陳媽帶著睡，張賀年在家，就有他照顧。

家里都知道秦棠況，能不讓心就不讓心。

……

張賀年答應周靳聲真的幫忙背鍋，把徐東揚的注意力引到自己上，故意出消息，讓徐東揚察覺他沒放棄調查的事。

張賀年又去了趟港城見負責偵辦陳湛這案子的警司，他一出現在港城，徐東揚收到消息，副手膽子很大，直接提議道：“留著這姓張的始終是禍患，要不還是暗地里制造一場意外……”

“你當他傻，還是覺得我不夠高調，張賀年跟陳湛的案子牽扯這麼深，他在節骨眼出事，傳了出去，外面怎麼猜測？”

輿論已經對他不利了，再出什麼幺蛾子，絕對是自找麻煩。

副手低了低頭，說：“不然這樣沒完沒了，姓張的都把手到我們這來了，游艇上那次讓他的人混進來，還錄了視頻……”

“用得著你提醒？”

徐東揚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行自如，想起被向珉再三警告，他跟條狗一樣，搖尾乞憐，想起來就特麼惱火，向珉還下死命令這段時間不讓他離開港城，一出門走到哪里都有狗仔拍，甩也甩不掉。

“不敢，我只是擔心照這樣下去……”

“你驚乜嘢，我都未驚過。養你們有鬼用，廢，垃圾。”

“對唔住。”

“對條嗨，滾，即刻滾。”

副手突然接到電話，接完電話，趕向徐東揚匯報：“東家，周靳聲這段時間經常往樺市跑，好像是去見姓程那的。”

“見上了？”

“是，周靳聲反偵察意識很高，還安排人盯著暗地里跟著姓程的，我們私底下實在不好靠近。”

“這男人啊，怎麼都逃不了人關。”

徐東揚彎揚起一抹囂張的弧度，瞬間來了意思。

……

周三這天，王薇接到姜倩的電話，姜倩在電話里頭說：“大嫂，我是姜倩。我剛到樺市，你有時間麼，找個地方飲茶，我有事想見你。”

王薇莫名一陣心虛，“有什麼事不能在電話里頭說？”

“電話里說不清楚，需要當面談，而且我們這麼久沒見，我也想你的，大嫂，我們相時間不是很久，我剛嫁進周家，你幫了我不，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當大嫂，不是大嫂，也是令人尊重的姐姐。”

姜倩一番話說得很誠懇，讓人挑不出病。

王薇暫時放松警惕，去見了姜倩。

到了地方，王薇到的時候，姜倩已經到了，熱絡請王薇坐下。

王薇坐下后，問：“你找我有什麼事？需要面談？”

姜倩拿勺子攪拌咖啡，沒有著急進主題，而是說：“大嫂，最近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我已經不是你大嫂了，不用喊我大嫂。”

“那喊薇姐吧。”

王薇不太自在應了聲，“隨你。”

“有件事一直在我心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思來想去總覺得還是要找薇姐聊聊。”姜倩頓了頓，“大家都是人，只有人能會人之間的難……”

王薇心底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放在膝蓋上的手攥了又攥，掌心出了一層冷汗。

姜倩好似看穿王薇的不自然，“薇姐，我呢就是怕有什麼誤會，得知事后，第一時間來找你。”

“前不久我收到一組照片，是靳聲和安寧的……”

王薇維持張的緒，“什麼照片？沒有的事，別說。”

“薇姐，我還沒說是什麼照片，你怎麼會說我在說。”姜倩裝作很疑的模樣，“難道薇姐你也收到了？知道我說的是什麼照片？”

王薇眼可見心虛。

姜倩變得嚴肅下來，“看來薇姐也收到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周靳聲和我兒什麼都沒有。”

“薇姐，這話騙不了我。”

姜倩把手機上照片展示給王薇看，王薇心驚跳的，的的確確是酒店那幾張照片，怎麼姜倩也收到了……

“這不是真的，是誤會，周靳聲跟我兒沒有任何逾越的關系。”王薇篤定道。

“我能理解薇姐作為母親的心，我也差一點當了媽媽，卻因為這件事，我才沒保住孩子，其實去年我就有所耳聞，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跟靳聲和安寧有關的，我左右尋思都不可能，可是這幾張照片告訴我，這是真的。”

姜倩深呼吸一口氣，“薇姐，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王薇沒有回答，沉聲說：“道聽途說不可信，我兒清清白白，好好一個姑娘家家，以后是要結婚嫁人的，姜倩，你不要捕風捉影，影響我兒的名聲！”

“薇姐，證據確鑿，還需要我說？周家那些個傭人私底下可沒說八卦，什麼半夜聽到靳聲房間里有聲音，還有書房弄得七八糟的，們以為是我來過，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薇姐，你還要否認到底？”

“還有我和靳聲婚禮那晚，和靳聲單獨共一間休息室，不知道待了多久，這麼多事加起來，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想？”

王薇死死攥著包包手帶，“姜倩，所以呢，你想要怎麼樣？”

“男人容易犯錯是常態，我父親也不例外，大哥也是，薇姐，都是人，我真不想難為你和安寧。”

姜倩深深嘆氣，“別把我想那麼壞，我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守住我的婚姻。”

王薇手背青筋暴起：“你放心，不會有人破壞你的婚姻。”

“那可不一定，據我所知，靳聲又跟安寧來往了，他們倆把我當小丑，背著我一次又一次勾搭到一塊。”

“不可能！”王薇極力否認，“絕對不可能。”

程安寧答應過，不會再跟周靳聲來往，發過誓的！

王薇無論如何都不信。

“薇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要是沒證據，我會來找你？薇姐，安寧年紀小，靳聲不小了，且不說到底誰勾搭的誰，我也不想追究，我只想你看好你的兒，我守住我的丈夫，僅此而已。”

……

姜倩見完王薇的兩個小時不到，做完手在醫院休養的周靳聲接到李青電話，李青火急火燎說：“如您所料，姜倩跑去樺市見了程小姐的母親，我的人聽到姜倩跟程小姐母親說了您跟程小姐的事……”

醫生建議住院觀察三到五天，要看個人況，沒有特殊況便可以出院。

周靳聲這是第二天，昨天才做完的手，他繃著腮幫子，眉目浮上一層鷙，“是真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老板，現在該怎麼辦？”

“看住程安寧和媽媽，把姜倩帶去檀越府，再通知姜且，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