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你手里有我爸的那些東西，你的那些東西，本不足以撼我爸，哪個男人不好，哪個男人沒花邊新聞，但放在你上就不同了，周靳聲，你會死得很難看。”

“行啊，試試，看看誰死得難看。”周靳聲吩咐保鏢，“手機還給。”

周靳聲走到玄關，“晚上有份禮送給你，記得簽收。”

說完便離開了。

帶走保鏢和李青，房間瞬間安靜下來，姜倩緩了很久才回過神，很不安，心有余悸，趕打給溫聿風。

四十分鐘后，姜倩上了溫聿風的車，溫聿風啟車子，問：“慢慢說，又怎麼了。”

姜倩上一支細長的人煙，說：“周靳聲為了程安寧跟我撕破臉了，剛剛威脅我，要跟我新賬舊賬一起算。”

“怕了？”

“不是還有你？你得幫我，我不知道他要干什麼。”

姜倩對溫聿風有所保留，沒有全部代。

溫聿風輕笑，“很簡單的事，在他整你之前，你先下手為強。”

“律所的原主任要退下來了，在新的接班人，他是律所創始人，老板，話語權在他那，他想選擇誰就是誰，我得到的消息他是想選自己的得意門生，就是周靳聲。”

姜倩問他：“你們律所主任這麼大的權？”

“原主任深耕這行多年，有多方面的資源人脈，我們這些年輕律師沒有一定年限做不到他的位置，做律師這行，人脈渠道是最重要的。”

“你想做主任啊？”

“誰不想呢，我不是白手起家的人，創業多辛苦啊，有現的蛋糕吃，誰會拒絕？”

姜倩說：“你是真恨周靳聲，被他這麼多年，你心里怨氣不小吧。”

“你認識他的這幾年攢的怨氣應該不比我吧。”

姜倩問他：“那你的辦法是什麼？”

“最簡單的是去律協投訴，不是要你投訴功，而是給他添麻煩，增加工作量，律所接到律協的投訴一定會找他談話，次數多了，耽誤正事，律所不勝其煩，你可以隨便找個以前找他辦過案的當事人，肯定有不對他不滿的，去打投訴電話，寫投訴信。”

“還有一條是你到律所鬧事，現在他不是有私德方面的問題麼，你是他太太，是害者，找單位直屬領導要個說法不是合合理。”

姜倩看向溫聿風：“你心思也深的，讓我跟個潑婦一樣去你們律所鬧？”

“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都什麼時候了，還裝高冷？辦法是要最有效的，打擊他的名聲，不然你真指他當上我的領導？”

“真夠丟人的。”

“別這樣想，又不是讓你拉橫幅去鬧，原主任是他恩師，一手提他上來，你是周靳聲家屬，找他恩師解決你們夫妻問題也是于于理。”

溫聿風角微彎，“你要是不想去律所，可以休息日到原主任家里聊。”

“好，行，我去。”

不行，周靳聲也不會放過。

……

晚上八點左右。

周靳聲回到私人住，在茶室泡了一壺熱茶，是大紅袍，空氣里漫著縷縷茶香味。

老江是十分鐘后到的，穿上鞋套，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來，說：“小爺，您最近經常去樺市？”

周靳聲泡好一杯茶放在老江面前，老江曲起兩手指輕輕敲兩下桌子。

老江又說：“您還記得您要做什麼事嗎？”

周靳聲倒茶的手一頓，說：“記得。”

“您要跟姜家攤牌了，是因為程小姐？”

周靳聲垂眼沒有回答。

他的不回答，在老江看來是默認。

老江說：“您這段時間很反常，我怕您耽誤正事，也忘了本來該做的事，才私底下打聽您的行程，您別怪我。”

“江叔，言重了，沒有您，也不會有我今天。”

“那您不應該因為程小姐意氣用事。”老江神凝重，“我不應該過問，這是您的私事，可這事已經嚴重影響到該辦的正事了，您又是結扎，又是隔三差五跑去樺市。”

“兒長比您含冤死去的雙親還重要？”

周靳聲放下茶杯，滾燙的茶水濺到手指，他攥手，陷許久的沉默。

老江：“小爺，您給我個準話。”

周靳聲視線失去焦距，堅持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搖過，可是閉上眼想到程安寧哭肝腸寸斷的模樣，心臟的某個地方，像被一把刀，被攪出一個窟窿。

“都重要。”周靳聲說。

“只能選一個。”老江堅持要他做出選擇，“別讓我傾家產換來您一句不繼續了，放棄了。”

“我姓埋名，整容換臉，躲在周家，幫你這麼多，你不能讓我這把老骨頭的付出變笑話。”

周靳聲抬起頭，雙眼通紅，笑意幽涼，“江叔，一定要做選擇？”

“是。”

周靳聲眼里陷掙扎，痛苦，“媽媽知道我們的事了，我看到哭那樣，我沒辦法，江叔，我真的沒辦法……”

他喃喃著，失神，“報仇有其他辦法，但對，我沒其他辦法。”

老江說：“當年是您找上我的，如果不是您，我完全可以置事外、茍且一生，你也可以過你自己的人生。起碼，婚事不會不自由，被迫和別的人結婚，傷害真正喜歡的人。到現在還沒有像樣的家，沒有孩子，不能讓你父母的脈到你這結束。”

周靳聲無意識握住茶杯，手指用力，手筋發脹，暴起，無言以對。

“您這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路是你自己選的。”老江自嘲一笑，“早知道我應該阻止您跟程小姐，也就不會有這麼一天。”

老江也沒想到，他會來真的，無論如何都沒料到程安寧會是他計劃的意外。

這個意外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