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頭,走來之人赫然是盛亓。
高大男人踏月走來,他步伐平緩、氣勢高深,崔玨見了心生警惕。
唯獨蕭茹瑾能看見,男人面頰泛起一紅,顯然還在病著。
皺眉,不由沉下嗓音訓斥:“冥昭王來做什麼!”
盛亓沒有搭理蕭茹瑾,金閃閃的眼眸死死盯著崔玨,走近蕭茹瑾挽住的腰肢,像是宣布所有權。
蕭茹瑾一驚,下意識想推開,可男人雖是病了,力氣還很大,跟一塊鐵似的烙在上。
“盛亓!”
出聲提醒,示意崔玨在,盛亓輕嗤一聲,打開隨攜帶的折扇。
“怕什麼,為人臣,他敢大不敬肖想一朝太后,崔司馬要是知道生出這種混賬兒子,當是會被氣死。”
崔玨理好儀容,端得還是清風朗月的微笑,不卑不開口:“冥昭王過譽,下如何比得上王爺?”
“先帝尸骨未寒,冥昭王侮辱長嫂。太上皇在皇陵怕也是會氣活過來。”
盛亓也不怕他尖酸刻薄,調笑著回:
“他活過來好,看看他立得太子有多無能,死在他最厭惡的北羌人刀下。”
兩人爭鋒相對有來有回,蕭茹瑾站在中間聽得刺耳,怒聲訓斥。
“胡鬧!”
“一個二個沒規沒矩,十幾年的圣賢書讀狗肚子里了?哀家是你們口中放不羈的人?”
才發現好像罵著罵著把蕭茹瑾罵了進去,兩個男人面一,放嗓音哄:“阿瑾,我并非這——”
“阿瑾,本王意思是——”
同時說了“阿瑾”二字,盛亓眉頭一皺又不高興了。
“阿瑾是你的?”
崔玨彎:“青梅竹馬、天經地義,亦不是夫弟得稱呼。”
蕭茹瑾頭疼不已,徑直轉關上門。
“要吵去瑞慶王院前吵去!滾!”
.......
氣了一夜,翌日,大清早盛柏松派人邀請蕭茹瑾,說昨日姬妾對太后多有不敬,今日他做東賠罪,花大價錢租了一架畫舫,宴游湖賞樂。
蕭茹瑾覺得驚奇,這瑞慶王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還真每日吃喝逍遙。
本不想去,可陸辰也來了,說冥昭王會去參加游湖,邀太后一起。
蕭茹瑾想著那人還生著病,不知會作什麼妖,同意了。
晌午用過午膳,蕭茹瑾登船,眼先見到崔玨在窗板彈琴奏樂。
想到昨夜之事,有些尷尬,轉離開,可崔玨攔住。
“阿瑾,昨日是我酒醉,說了冒昧的話,你別要生氣。”
蕭茹瑾皺眉,沉思一會兒開口:“崔玨,我知你心中所想,但如今漓國,我無心男之事,同冥昭王的關系也并非你想得那樣。”
“我與盛亓虛與委蛇......也只是為了陛下而已。”
聽這話崔玨盯著蕭茹瑾,眸里閃爍看不懂的芒:“真的?”
“是。”
心有心虛,蕭茹瑾不敢直視男人,垂頭角。
“學宮時師曾問過我們此后志向追求,我從變過,蕭家只做人上之人,我嫁宮門,便不會對盛氏皇族二心。因此也‘驚玉公子’說到做到。忠人君、敬國事。”
說到最后仍在提點崔玨。
崔司馬謀反之心人盡皆知,拗不過崔燕染,但崔玨或許能夠策反一二。
若他真的如昨日所說那般心悅,那麼為了陛下基,加以,也不是不行......
不知想到什麼,蕭茹瑾眼睛一眨,再次看向崔玨時溢出幾分水波迷離。
喚他的表字:
“寧玉,其實我——”
沒說完,一聲重重的咳嗽聲傳來,盛亓披著厚厚的狐大氅登船。
陸辰跟在他后,怨毒地眼神著蕭茹瑾,像是看見了什麼捉在床的負心人。
蕭茹瑾蓋彌彰后退一步,像是撇清關系,轉過頭語氣古怪詢問:“王爺穿得是什麼。”
盛亓面白里紅、虛弱至極:“咳咳,是曾經本王在邊塞獵得黑狐王,太后可是喜歡?陸辰,取下來送給太后娘娘。”
“不必。”
蕭茹瑾攏了攏上的輕紗襦,頗為深意的應和,“七月流火,縱然夏日要過去了,天氣轉涼,倒也不至于現在披上冬裝。”
盛亓倒也不害臊,淡然嘆口氣:“本王弱虛,讓娘娘見笑。”
大漓第一的將士這般說自己,誰會相信?
蕭茹瑾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拈酸吃醋懶得搭理,自然而然轉移話題。
“既然冥昭王也到了,瑞慶王人在何?”
回答的是一邊伺候的小廝:“娘娘,我們主人說了,昨日芙媞夫人失了大禮,弄臟了娘娘的裳,今日他要多多籌備,還給娘娘厚。”
“厚?”
蕭茹瑾挑眉,不大相信。
計劃一環扣一環,如此妙,真怕是驚嚇、而并非謝禮。
如果今日不是盛亓要來,斷然會拒絕游船的,但幸好,這男人在。
蕭茹瑾不得不承認,在邊空無一人時,盛亓是唯一能信任依靠的對象。
盛亓似乎也明白了小廝話中含義,不耐蹙眉。
下意識走前一步,寬厚大氅掩住蕭茹瑾,遞給陸辰一個眼神。
陸辰會意,忙慍怒訓斥:
“小小藩王,能準備什麼謝禮?無須繁文縟節,你只瑞慶王快些出來!”
小廝乖順回是:“王爺、太后娘娘、崔太師,長夜漫漫,今日既要在船上住一晚,見我家主子不急。大可先回主人準備的廂房,先行休憩。”
人都這麼說了,蕭茹瑾只得回房等著。
沒等多久,盛亓翻窗進,嚇了一大跳。
“你又做什——”
“噓。”
男人面頰泛著不自然的紅,但雙眸仍舊沉靜如潭。
當他手捂住蕭茹瑾時,能到盛亓詭異得燙。
蕭茹瑾一驚,以為男人的病愈發嚴重,急切開口:“難不我上回給你的藥沒有吃?盛景淮,你——”
“阿瑾,我中藥了。”
盛亓嗓音低啞,珠寶般的眼眸亮得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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