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浣的心里面非常忐忑，回到營區之后，心里面也無法安靜下來。

半夜里面，去敲了沈進的房門。

沈進也正因為秦譽進了隔離室而忙的焦頭爛額。

打開門看見齊浣就在門外面，就怔了一下，開口道：“你怎麼半夜過來了？”

“跟你商量林菀的事。”

齊浣一說林菀，沈進的臉就一沉。

然后閃開子，讓先進來。

齊浣進了門，沈進就看了看門外沒有別人看見齊浣過來，這才松了口氣，將房門給關上，然后轉過頭來看齊浣：“這麼張的時候你就不要老是過來找我了，江逸塵也死了，林菀也死了，小涵也快康復了，過去的事兒就掀過去算一張了。”

聽著沈進這話的意思，齊浣就笑起來：“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事都理完了？”

“難道不是嗎？”

沈進皺著眉頭開口：“你還想殺誰？”

“什麼做我還想殺誰啊？”齊浣有點生氣，“我們三個可是綁在一條船上的，如果其中一個出了事，那麼另外兩個也別想跑。”

沈進聽著齊浣的話，臉變得冷寒起來：“該除掉的都已經除掉了，封口的也封口了……”

“顧展眉還沒死！”齊浣直接就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沈進也擰了眉：“你想干什麼？”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齊浣走進他面前，然后看著他，緩緩道，“現在秦譽被隔離了，整個營區里面都是你做主，顧展眉不過是一個醫療區里面的小醫生，只要是你過去之后稍微做點手腳……”

“不行，”沈進沒等把話全部說完，就開口拒絕了。

齊浣聽著他拒絕，臉也冷下來：“我告訴你，沈進，你別以為江逸塵死了，林菀也死了，江逸塵死的這個事兒就沒人知道了，你又不是沒看見，顧展眉在林菀死的時候接了林菀，林菀知道的事會不告訴表姐？”

“沖林菀下手的時候你也不確定林菀是不是真的知道江逸塵的死因啊？”沈進反駁，“總之我不想再惹是生非了，你也是，現在收手就算了。”

“我們收手？我們收手了顧展眉會收手嗎？”

齊浣問他：“你想想，顧展眉要是知道了江逸塵的真正死因，回國之后跟江家說了，江家知道是我給江逸塵注了過量的杜冷丁，你為了幫我又把他立刻給火化了，你說江家會不會放過你？”

齊浣咄咄人。

沈進被齊浣所說的話，忍不住嚇得攥了拳頭。

江家當然不會放過他。

江家就只有一個兒子，現在這個唯一的兒子死在了尼日拉，還是被人家害死的。

要是江家知道了，肯定會追究到底。

他沈進的這輩子也別說什麼仕途了，不被槍斃都是好的。

齊浣看著沈進的目變得不安起來，就緩緩開口蠱他：“沈進，反正事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我們聯手，然后把顧展眉也殺了吧。”

“把顧展眉殺了……”沈進聽著齊浣的話，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在林菀死的那天晚上，顧展眉隔著房門玻璃看他的那個眼神。

冰冷而可怕，像是要刺他的靈魂把他給千刀萬剮了一樣的憤怒。

沈進心里面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一個冷。

也開始懷疑齊浣說的這些都是對的。

是，也許林菀的確是清楚江逸塵的真正死因。

而顧展眉，也從林菀的口中聽說了這一切。

如果為了保證以后的生活能夠順順利利，干脆就應該一不做二不休，把顧展眉也給收拾掉才對的。

沈進手指攥了一些。

齊浣看著沈進臉上的表變化，問他：“你想想看，我說的到底對不對。”

沈進點頭：“對。”

齊浣心里面一喜：“你是打算跟我合作了？”

“當然要合作，顧展眉不能活著回去，知道的太多了。”

齊浣輕而易舉的說了沈進，心里面頓時安心了不。

只要有了沈進愿意幫，除掉顧展眉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既然一開始手上就沾了，往后多沾點也是無所謂的事。

畢竟，人都是為了自己而活的。

這個世界上的是非黑白，只不過是表面功夫，人心哪里有外界表彰的那樣明磊落？

沈進為自己的想法而覺得張跟可怕，但是想到放過顧展眉之后，被收拾的就可能是自己，心里面就把拿點猶豫給全數抹掉了。

齊浣說的是對的，顧展眉也是一定要除掉的。

他還有更遠大的目標跟路要走，絕對不能就毀在這里。

……

顧展眉將秦譽的常規結果記錄下來，然后就去了科醫生們的研究室。

說是科醫生們的研究室，但是基本上跟其他兩個科醫生完全沒有什麼流。

三個人的研究室都是被單獨隔離開的小研究室。

每個人的研究結果都被記錄在電腦里面，每天的研究都會進行到凌晨一兩點鐘。

秦譽在前兩天的隔離里面都是一副心大的模樣，并不在乎生死。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忽然敲門，要醫護人員把研究室里面的顧展眉給喊了過來。

顧展眉被喊道的時候，心里面其實有些張跟害怕。

怕秦譽會染。

腳下步子變得比往常快了許多，等到了隔離室的門口的時候，就看見秦譽已經站在門口隔著窗戶玻璃等。

遠遠的，看見秦譽的臉還好，顧展眉這才心里面舒了口氣，然后沖著他走過去。

“展眉。”看見展眉過來，秦譽的眼睛亮了一些。

顧展眉臉上表平淡：“你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顧展眉問他。

秦譽剛要說沒什麼地方不舒服，但是心里面一轉，就道：“關節都有點乏力，不知道怎麼回事。”

一說這個，顧展眉的眉果然是皺了，也立刻就走到了觀察的玻璃門前面，隔著明的玻璃，去看秦譽全上下的況。

秦譽穿著病號服，高大矯健的形雖然消瘦了一些，但是也沒有消瘦太多。

看得出來，這三天的隔離，秦譽并沒有到怕的茶飯不思的境地。

相反的，還聽說他每一餐都吃的很好很舒心。

“只要你能扛過這三天，沒有明顯的發病癥狀，第四天我就可以接你。”

一說這個，秦譽馬上就道：“剛才是騙你的，我現在很好，上哪里都不痛。”

顧展眉聽著他這麼說，點點頭：“你騙得我很功，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忙，不跟你在這邊玩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了。”

說完，就要走。

秦譽一看是真的要走，馬上就張的喊：“我上不疼才是騙你的，我怕你擔心我。”

顧展眉的腳步停下，轉過來看秦譽。

秦譽張的等著顧展眉的反應。

顧展眉在看了他的臉幾秒之后，才垂了垂眼睛，然后折回來，站在隔離室的門口：“你有什麼癥狀，說給我聽吧。”

顧展眉從白大褂里面將小筆記本跟鋼筆拿出來。

娟秀的字跡在筆記本上寫下了秦譽的隔離時間，名字，年齡，跟記錄時間，然后等著秦譽繼續說下去。

秦譽隔著門玻璃，看著垂著頭，睫長長的遮住半個眼珠的模樣，突然很想要去手一。

但是，隔著門玻璃，必然是不可能的。

他就只好按照顧展眉所說的，開口講自己現在的況：“我關節有點酸，小有點痛，腦子也有點疼，總是在想一些七八糟的東西。”

“疼的嚴重嗎？自己覺有沒有發燒的癥狀？耳朵，眼睛，跟腮腺的部位，有沒有反常或者不適？”

顧展眉這麼問他。

秦譽就道：“我去用溫計測一下。”

說著，就去床邊拿腋下的溫計來測。

顧展眉在門口倚著門等秦譽的溫測試結果。

秦譽在門口眼的看著。

顧展眉很累，腦子就像是在連軸轉。

但是，不敢休息，也不想去休息。

因為一挨到枕頭，想起實驗室里面的那些數據跟分析出來的結果，就覺得很累。

無解，全都是無解。

的所有測試數據，都無法去嘗試著攻克HN5的病毒。

已經解析了很多辦法，但是都失敗了。

接連挫敗的結果，讓的心失落而又暴躁。

可是，卻無從發泄。

因為，想要哭泣，想要傾訴，想要讓人安兩句的時候，才發現，邊早就已經沒有可以這樣對的人了。

江逸塵死了。

林菀死了。

秦譽……

忍不住垂下眼睛，自嘲一般，輕笑著搖了搖頭。

秦譽一直都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

在看到輕笑的模樣之后，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開口問：“你想到了什麼？”

秦譽這麼問，顧展眉就轉過頭來看他：“想到了你說你我。”

“那是可笑的事嗎？”

秦譽問。

顧展眉開口：“你的，應該是季小涵。”

秦譽皺著眉。

顧展眉吸了口氣，便背對著他，不再說話。

他偏袒季小涵。

這讓耿耿于懷，在三番五次去強調季小涵手拉了一把的時候，秦譽并沒有去調查這件事。

這讓變得偏激而固執起來。

一味的覺得秦譽是因為深季小涵而這樣去偏袒他。

所以，他說的事，只覺得這是一個安的笑話。

也許，那個時候秦譽是可憐的。

覺得就快死了，所以想要讓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個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