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云道:“先生是相爺請來的貴客,如今就住在府中,若要見他,勞煩王管事通傳一聲便是,恕我不能奉陪。”
蘇月兒蹙眉,抬手捂住口:“你連這點忙都不肯幫我嗎?是不想讓言大夫替我治病?”
幾乎在蘇月兒抬手的瞬間,蘇婉若便拉著蘇靜云往后退了好幾步:“你好好說話!莫要氣!你想見言大夫,我替你找王管事通傳,你可千萬別犯病了!”
“月姐姐,你沒事吧?”蘇雅文扶著蘇月兒,瞪向蘇靜云:“月姐姐有病,你怎能這樣氣?”
蘇靜云靜靜看著蘇月兒:“上次你來求醫,老師給你調制了藥丸,若你按時服用,便不會犯病。除非遭遇生離死別。”
蘇月兒手下一,面上出痛苦之,聲音氣若游:“雅文,快,快幫我取藥。”
看這樣,蘇婉若心里也打起鼓來,抓著蘇靜云的手指下意識收,悄聲問:“不會有事吧?”
“老師之前就是這麼說的。”蘇靜云悠悠道:“不過,為防萬一,還是請老師來看一看吧。只是,老師最討厭裝病之人,一旦被他發現,那是決計不會再替那人看病的。”
蘇婉若吩咐沁竹:“快去請王管事!”
沁竹應聲而去,才走了幾步,就聽到蘇月兒的呼聲:“不用!”
許是意識到自己聲音大了點,蘇月兒咳嗽了幾聲:“我吃了藥丸歇會兒就會好了,不必興師眾,勞煩言大夫。”
到了這會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蘇婉若微微瞇了瞇眼,好一會兒,才淡淡道:“那便快回去歇著吧。我們就不打擾了。”
言罷,理也不理們,拉了蘇靜云轉就走。直到出了院子,才恨恨道:“我沒想到,竟慣會裝的!”
蘇靜云早已見怪不怪,溫聲勸道:“惹便是。”
“我早就不敢惹了,跟朵花兒似得,不就捧心。只是沒想到,居然全是裝的!”蘇婉若越說越氣:“虧我還反省是否對過于苛責。不行,我得去告訴我娘!我娘也著過的道兒,可后悔了好幾日,覺著不該對那般嚴格。”
蘇靜云沉默不語,上一世,蘇月兒就是靠著這手段,讓人覺得心愧疚,繼而對一步步退讓。同時也覺得這個假千金心狠手辣,故意引得蘇月兒一次次發病。
老師說過:世人總會下意識同弱者,哪怕那個弱者并不值得同。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蘇月兒恨得咬牙,一定要親手撕碎蘇靜云那張淡定從容的臉!讓敗名裂!
被這麼一打岔,蘇婉若興致大減,找了王管事,被告知言明一早在衛海青的陪同下出了門,更是失。
蘇靜云道:“既然老師不在,正好我陪你去買胭脂?”
蘇婉若看向蘇靜云:“你怎麼就不生氣呢?”
“我為何要生氣?”
蘇婉若道:“那般裝病誣蔑你!”
“又不是第一回 了。”
蘇婉若沉下臉:“是把你走的?”
“不是,那點伎倆,我惹不起,總躲得過。”蘇靜云笑道:“我只是想去找我自己的爹娘。”
蘇婉若道:“聽你所言,你爹娘的子倒是好,可惜太縱容蘇月兒,把養這子。”
“倒也不全怪他們,我爹娘曾經有過一個兒,也是先天有疾,沒多久夭折了,好不容易盼來第二個,又是個病秧子,自然是百般寵,唯恐又折了。”
蘇婉若聽了,也不再提這茬兒,只道:“那走吧,陪我去逛逛。”
片刻后,兩人乘著馬車出了門,行至熱鬧的街口,才下車步行。
幾月不來,繁華的大街依舊,只是有些鋪子換了招牌,蘇靜云行走其中,隨著蘇婉若的指點看向兩旁。
“說起來,那間狀元樓倒是可惜了,傳承百年,竟不肖子孫賭輸出去了!”
蘇靜云一愣:“狀元樓易主了?”
“恩,剛轉手那會兒,尚且還行,不料只過了月余,酒菜便差了許多,到前幾日,直接關門歇業了。”
“可惜了,昔日狀元樓的狀元宴,名傳四海。”
“誰說不是呢。”
蘇靜云嘆了兩句,并未放在心上。不多時,便到了們慣常買胭脂水的香坊。
掌柜看到們,立刻迎了上來,等看清來的是蘇靜云,不由一怔,又瞧著旁邊的蘇婉若,忙笑道:“兩位姑娘好久沒來了,店里新進了些胭脂水。連宮里頭的娘娘都托人來買呢!”
蘇婉若淡淡道:“都取來瞧瞧。”
掌柜心喜,忙將兩人引到一旁歇著,指使店小二去取東西。
大抵人們都喜歡胭脂水,不論是已為人婦,還是待嫁。看著那一塊塊妍麗的脂,蘇婉若的臉上終于綻開了笑容:“你瞧瞧這塊如何?”
蘇靜云同樣看得心喜:“婉若姐姐白,這塊桃紅定然更。”
“是嘛?我倒覺得這橘紅不錯。”
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蒙著面巾,瞧不見表,卻能看出眼底細碎的,顯然是極開心的。
“既喜歡,何不全買。”
冷不丁兒一道人聲,蘇婉若下意識回道:“全買了,哪有挑選的趣味?”
話說出口,蘇婉若這才回過神,扭頭便瞧見一個清瘦的貴公子不遠不近的站著,看著有些眼,卻一時想不起來哪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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