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把瑤妃給愁壞了,這好不容易才圓潤了一些, 別又給回去了!是以在六皇子坦言想求娶蘇靜云, 瑤妃幾乎立刻就去求皇上下旨賜婚, 這才有了太夫人壽宴上的一幕。
往日里皇帝賜婚大都會定下婚期,哪有這樣只是賜個婚而已,好似定親一般兒戲。可誰瑤妃和六皇子著急呢?若要等建好府邸再說,那得要到什麼時候!先賜了婚,六皇子就能名正言順去相府,理直氣壯吃蘇靜云做的飯菜。
瑤妃心里的小算盤打的噼啪響,事實也確實如所愿。六皇子幾乎每日都要去相府,不僅氣看著更好了,連帶著也沾了。蘇靜云那丫頭有心,總會讓六皇子捎帶些點心回來給。
可這一日,午時尚未到,便有宮來報:“殿下剛回了,似乎有些不悅,元寶跟在后頭規規矩矩的,不敢多言。”
瑤妃暗想,莫不是與那丫頭鬧了別扭?
……
六皇子不在,蘇靜云便想著去了太夫人那邊兒。
太夫人正靠在榻上假寐,見蘇靜云來,出些許笑意:“怎的這會兒得了空?”
蘇靜云道:“殿下有事,先回了。我看今日天氣涼爽,倒適合漫步,所以便想著來陪您出去走走。”
前兩日,言明給太夫人請了脈,只說是富貴病。這富貴病,不可忽視,卻也不必憂心,但凡家境殷實,上了年紀的人大都會有,只要適當飲食調養,再要每日去院子里走走,散散心,便無大礙。
太夫人原本正煩悶著,先前陳氏與蘇月兒鬧得那一場,上不說,面上不顯,心里卻仍是介懷的。眼下見著蘇靜云,丫頭乖巧恭順,眼底暗含孺慕,心底漸漸熨帖起來。
“難得云兒有心,那便去走走罷。”
旁邊兒候著的嬤嬤忙將太夫人攙扶起來,笑道:“還是云姑娘有心,也就您能請得太夫人。”
蘇靜云笑道:“是云兒運氣好,正上太夫人躺得久了,想去走走了。”
太夫人看了嬤嬤一眼,笑著點點蘇靜云的額頭,道:“倒是這個理兒!我正想著走走,松快松快。”
嬤嬤自知快說錯了話,當即也不敢再多說,只賠笑著附和。
眼下中秋剛過,正是舒適的時候,太夫人換了件披風,被蘇靜云攙扶著出了門。
兩人慢悠悠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若有似無的桂花香氣縈繞鼻尖,沁人心扉,太夫人只覺心中的濁氣都疏散了不,笑道:“每每聞著這桂花香,便會想起當年與你祖父的舊事。”
“我聽聞,您與祖父當年,皆是名京城。”
太夫人失笑:“不過是眾人的吹捧罷了,你祖父當年,殿試都落了選,被好一通嘲笑。”
蘇靜云道:“祖父學富五車,中有壑,那次不過是失誤罷了。”
太夫人搖頭:“你祖父年時,甚為輕狂,覺得百無一用是書生,總想著投筆從戎,甚至還瞞著家里去從了軍。”
蘇靜云還是頭一回知曉,相爺竟還有這樣的一面,不由有些驚訝:“那后來呢?”
“后來他在軍中結了一位好友,那位好友雖出貧寒,卻為人仗義,有一多年爬滾打出來的好武藝,也不知怎的竟與你祖父對上了眼緣,對他諸多照顧。”
“之后,便是兩軍戰,在數次都被那位好友相救之后,你祖父終于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個文弱書生,留在前線也只會拖累別人。后來,你祖父便亮了份,轉而當了幕僚。”
“你祖父的這番舉,卻那位好友誤會了,當他貪生怕死,兩人自此生了嫌隙。”
蘇靜云好奇問道:“那祖父后來與那位好友重修舊好了嗎?”
太夫人心下暗嘆,卻不再提這茬,轉而道:“知道為何你祖父見你第一眼,便對你十分疼?后來,即便得知你并非親孫兒也依舊對你寵不減?”
蘇靜云想了想,道:“莫非與那位好友有關?”
“正是,你的眉眼、還有邊那一點小梨渦,與那位好友如出一轍,那人雖有一好武藝,卻生了個好模樣,并不似其他武夫那般魁梧,反而十分俊秀。”
到了這會兒,蘇靜云大抵也猜到,相爺怕是未能與那位好友重修舊好,否則,也不至于將寄托在一個小丫頭上。
“那倒是我之幸。”
太夫人笑著拍拍蘇靜云的手:“既是幸運,也是你自己人品心好,才能得了你祖父的眼,繼而對你呵護有加。”
蘇靜云笑得很靦腆。
兩人走走停停,不知覺到了桂園,金桂飄香,香氣愈發濃郁,太夫人突然道:“待它再開些時日,便摘了做吃食吧,倒是有些饞桂花糕了。”
蘇靜云道:“這里這麼多樹呢,我每棵樹上挑一些摘了便是。您想吃,我明兒就能做了。”
太夫人笑:“真是年紀大了,也饞了。”
“其實我也饞,就是不好說,怕您不舍得,畢竟這桂園可是祖父專為您種的。”
太夫人拍一下,佯怒道:“頑皮!”
蘇靜云笑得俏皮。
這時,青檸在不遠稟報:“小姐,殿下差人送來書信給您。”
蘇靜云接過書信,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寥寥數筆。
兩人挨得太近,蘇靜云也沒刻意避著,便太夫人掃了一眼,默然無語,沒想到六皇子看著清冷傲然的一個人,竟是這般肆意任?竟遣人來同未婚妻子點名要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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