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現在,他了無關要的人,甚至連那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無名小兒都被皇帝夸贊了!
六皇子當然察覺到了那道目,卻置若罔聞,從大皇子一意孤行,導致匈奴喪心病狂屠村,乃至三皇子被俘之際,他的大勢便已經去了,自己咎由自取,想借刀殺人,就怪不得一朝失手,眼睜睜看著旁人踩著他上位了。
跟著皇帝登上了攆,六皇子的背脊得筆直,他垂下眼瞼,斂去了眼底翻滾的思緒。
一群人浩浩回宮,城門大開,百姓早已涌上街頭,對著凱旋而歸的將士們頂禮拜,整個京城猶如過節一般,喜氣洋洋。
皇上龍大悅,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時不時同道路兩旁下跪的百姓頷首示意。
蘇靜云同言明一道,騎著大馬,夾雜在葉云飛何柚青等人當中,抬首,遠遠著六皇子的背影,心澎湃,今日過后,他將再也不是被人輕視的病弱皇子,他會踏著這來之不易的功勛,一步一步,走向最高點。
回宮之后,皇上大宴群臣,接著論功行賞,圣旨一道道地下,各類賞賜如流水般撒下去,至于加進爵,要待年后再封。
饒是如此,也足夠眾將士們歡呼雀躍。千里迢迢為國征戰沙場,固然是為了保家衛國,但更是為了個人前程,如今打了勝仗,自是要期待獎賞的。
蘇靜云到底是扮男裝,不便繼續跟著,在途中被鄒琰帶著回了鍋底撈,神不知鬼不覺,讓邊幾人對他的輕功之高有了更真切的見識。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人就突然從馬上到了樓里,蘇靜云默默平復了一番激的心,才道:“你這就要走嗎?”
鄒琰頷首,笑道:“今兒已經是小年了,再不走,怕是要趕不上年夜飯了。”
蘇靜云驚詫:“樊城離京城那麼遠,才五日的時間,能趕到嗎?”
卻不料,鄒琰愣了下:“今年臘月是二十九?那我倒是不必匆忙趕路。”
蘇靜云:“……”果然是高手,旁人要走十余日的路程,不過四日就能到了。
鄒琰笑道:“瑩瑩喜歡胭脂水,不知云姑娘可否幫忙挑選一二,我好帶回去送?”
蘇靜云自是一口應下,轉去找了鍋底撈的掌柜,取了銀兩去采買。
走在久違的京城街頭,邊人來人往,面上皆掛著喜慶的笑容,熱鬧無比。蘇靜云不由想起去年此時在樊城,明明匈奴遠在邊疆,樊城百姓卻人人自危,臨近年關,竟不見一喜氣兒。
果然,國泰方能民安!
……
宮里,六皇子在瑤妃溫暖如春的寢殿里,褪.去了一層層衫,出清瘦的形。
瑤妃看著他遠比離京之時更加瘦弱的軀,心知他這大半年來果真都是報喜不報憂,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寧昶……”
六皇子走到瑤妃前,道:“有言大夫和云兒在,我沒事的,只是有些勞累,以至于瘦了些,只要多養些時日,就能胖回去了。”
瑤妃氣道:“你說得倒是輕巧!本就沒三兩,如今瘦的只剩下個骨頭架子了,也不怕嚇著人。”
“沒嚇著您就了,旁人我自不必管他。”
瑤妃去眼淚,沒好氣地瞪了六皇子一眼,似又想起什麼,往他后看了一眼:“怎的不見云兒?”
“人多眼雜,沒讓跟來。”
瑤妃道:“倒也是,不來也好。”
六皇子坐在那兒,捧了茶盞抿了一口,便放在一邊,不再了。
瑤妃見狀,道:“你待何時同云兒大婚?”
六皇子抬眼:“怎麼?”
“既是蘇……家的兒,早日大婚,也好早日了了我一樁心事。”瑤妃說罷,眼底有些黯然,卻又很快振作起來,道:“大婚之后,你才能更好的照顧云兒,你也能更進一步。”
此話說的晦,六皇子卻瞬間明了:“婚姻大事,自是要勞煩母妃替我做主才好。”
瑤妃滿意的點頭:“你的府邸已經建好了,你是要住在宮里,還是去府邸?”
“我要靜養,還是母妃宮里清凈自在。”
瑤妃道:“那便就在宮中吧,府邸待大婚之后再住也不遲。”
兩人說了會兒話,直到晚宴前夕,六皇子這才又重新穿上厚實的衫,辭別瑤妃。
……
另一旁,蘇靜云買好東西,給鄒琰,又托他捎了封家書和一沓銀票給遠在樊城的柳氏。
就在全城歡度小年之際,鄒琰踏著月,悄然離去,深藏功與名。
蘇靜云也被相府派來的人接回去了。
進了相府,徑自被領到太夫人跟前兒,祖孫兩淚眼汪汪,太夫人著蘇靜云明顯尖瘦許多的下,心疼道:“我的乖孫喲!早知如此,就不該讓你跟去,就你這養長大的,哪里經得起這長途跋涉的磋磨!”
蘇靜云忙聲勸道:“其實也不累,來去都有馬車可以坐,況且我跑了這一趟,覺子骨兒壯實了不。”
太夫人哪里肯聽,依舊心疼得不行。蘇靜云頗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太夫人安心。
是夜,蘇靜云照例宿在太夫人為準備的小院兒里,蘇婉若也照例深夜來訪。
“我今晚不是來找你聊天的,只是好久沒見你,想來看看你。”
一連數十日都在趕路,蘇靜云其實也累得,卻又莫名的神,沒有半點睡意,便拉了蘇婉若道:“好姐姐,我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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