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他們幾乎在林間穿梭。

不過沿路的風景更了，小溪水甚至手可及，蜿蜿蜒蜒直接從腳下流淌而過。

落葉似地毯，厚厚一層，踩上去綿綿地舒服極了。

高大的影走在前方，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

四周靜悄悄地，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前方傳來滴滴答答的水聲，一個偌大的山出現在眼前。

可只聞聲，卻沒有見到有水流。

姜海到奇怪，等走近了才發現，中別有奇景。

只見距離口約三四米的地方，頭頂的石壁有個豁口，清澈的山泉就順著豁口往下，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盤。

“好漂亮。”低低地慨了句，見鄒言走到一邊，似在觀察什麼，一副并不急著趕路的樣子，便湊了過去，打算拍幾張照片。

自認為已經很小心翼翼了，結果剛舉起手機，不知道是平衡失守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只聽啪嗒一聲響，腳下的石塊忽然一歪，整個人頓時往后仰去。

“啊！”

姜海本能地驚一聲，將手機抱。

突然，一道力量環上腰肢，雙腳隨即離了地，疑地睜開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干凈下頜以及凸起的結。

瞪大眼，與低垂的冷淡眸對上。

這一瞬間，仿佛回到了高中時代。

年穿著熨得筆的校服，站在高高的看臺上，用著清冷聲線講述自己的理想。

“未來我想當一名律師，專攻刑法……人生的路上崎嶇坎坷是常態，我們要做的就是不斷努力，只有變得強大，才能打敗困境……”

當時就蹲在不起眼的角落，上臉上還有未愈合的傷痕。

一如現在這樣的視角。

僅僅一眼，從此淪陷。

“抱歉。”鄒言松開手臂，相當地禮貌又紳士。

站在干燥的地面上，抬手將碎發別到耳后，恍惚又無措：“謝謝，還有剛剛差點撞到樹……也謝謝。”

男人似乎笑了下，道：“走出這個山，差不多就要到了。”

“啊，好。”

這段山很長，好在地面還算干燥，只是姜海沒想到里面這麼黑。

患有輕微的夜盲癥，如果是城市里還好些，但在這種環境下，邁地速度明顯慢了許多。

鄒言像是毫無察覺，甚至走得更快了。

努力忍耐，盡量踉踉蹌蹌地跟，可當再次抬起頭，幾乎看不到前方影的時候，站在一片暗中的，終于到害怕，忍無可忍地喚了一聲。

“鄒律？”

沒有回應，只有山壁的回音，連水滴聲都聽不見了。

著背包帶子，張地咽了咽口水：“你在嗎，鄒律？”

依然一片寂靜。

害怕漸漸變了恐懼，再次開口的嗓音里，不覺染上了幾分哭腔。

“鄒律師……”

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后傳來、。

一下子繃了脊背，各種不好的猜測直往腦子里涌。

本不敢回頭去看，求生地本能促使拔就往前沖。

跑了沒幾步，有什麼東西勾住了背包，頓時如驚弓之鳥般驚起來：“鄒言！！”

“干什麼這般撕心裂肺地喊我名字？”

黑暗中，清冷地聲音淡淡響起。

后的力量消失了，姜海轉過，看到了悉地高大廓。

心里面知道要保持距離，卻很誠實地撲了過去。

“我、我找不到你……你不見了，我以為是、是什麼猛或者蛇……”

抖地說著，像一只終于找到依靠的小，渾然不知男人眼中閃爍著滿意的幽。

鄒言任由對方抱自己的手臂，時不時蹭到膛。

明明腎上腺素又開始沸騰，卻自始至終沒有彈一手指頭。

出口的話依舊不太近人，甚至含著幾分不耐煩。

“這里已經劃分為景區，怎麼可能有猛，我一直在附近，沒跟上為什麼不直說？”

心平復后，姜海這才覺出不妥來，連忙松開雙手，往后退了好幾步。

“對、對不起，我剛剛太張了，才會……”

“嗯。”

這一聲里倒是聽不出任何憾的緒，鄒言毫不遲疑地繼續往前走，然后如愿在下一秒到了重新上來的溫熱。

“我能……能像這樣，和你一起走嗎？周圍太黑了，我不太看得見。”說完，人自我證明般加上一句，“我有點夜盲癥，上學時候檢查出來的。”

他當然知道，否則為什麼要特意繞路走這邊？

“你這句話是想告訴我，你并沒有在故意占我便宜。”

要是換個人來，這會是句調笑，可說的人是鄒言，聽起來便是正經的陳述句。

姜海尷尬地開玩笑道：“回去以后我不會說的，何況您這是在助人為樂，白小姐那麼溫善良，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生氣吃醋的。”

“呵，只要那位陸先生沒意見就好。”

后半段路，雖然姜海在竭力克制，但基本上還是等于半掛在了對方上。

重見天日的瞬間，就跳開了，并且立刻偏過頭，以手為扇，悄悄地拼命降溫，驅趕著臉上的燥熱。

好怕鄒言會疑地問自己臉為什麼這麼紅，好在男人只關注前方的路，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遞過來。

縹緲地曖昧就這樣消散了，就像山風吹皺了一池春水，又翩然離去，只留下池中的小魚搖頭擺尾，心慌意。

抵達天池時，大部隊已經在調整拍照隊形了。

茍子鑫一見他們，立刻迎了過來：“我的老天爺，總算來了，虎子他們明明說——”

“抓時間。”鄒言淡聲打斷。

“嘖，這又是咋了？”

姜海扯了扯茍子鑫的袖子，小聲道：“不好意思，是我拖后了。”

如果不是山那段曲，他們應該能早一些。

茍原本是想問問詳的，但人家姑娘都主認錯了，就不好在這件事上再多話，于是非常心地一揮手：“這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快去站位吧！”

不知怎麼地，推著著，姜海就被安排到了中間。

與鄒言，并排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