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車從療養院離開，這時候正是下班的時間，主要道路都在堵車，陸惜晚坐在副駕駛上研究導航，看怎樣才能避開擁堵的車道快速回到酒店。

“這邊走吧。”陸惜晚指了一個方向，裴衍干脆利落地打著方向盤轉彎，拐上了一個小路。

開了一會兒，眼前悉的街道呼喚起裴衍的記憶，他恍然問道：“惜晚，你看這里，是不是很悉？”

陸惜晚扭頭，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招牌，想起來了：“是啊，我們在國外第一次見面好像就是在這里。”

那時候剛來M國不久，雖然戶頭上有可觀的金額，但轉換元之后一下子就水到七分之一，超高的匯率讓人膽戰心驚。

不能坐吃山空，陸惜晚便在租住的公寓附近找了一個兼職的餐廳，好在形象好、口語也不錯，還是斯坦福的研究生，很快就應聘上崗，為了時薪20元一小時的侍應生。

這里小費制度橫行，陸惜晚察言觀有一手，很快就清楚了常客的喜好，小費是所有餐廳人員里收最高的，再加上是黃種人，于是就遭到了排，經常打發出去送外賣。

天寒地凍，夜幕降臨，陸惜晚穿著餐廳發的襯衫短和高跟鞋，外面套著商場淘來的打折羽絨服，哆哆嗦嗦地拎著外賣在路上走，時不時吸吸鼻涕，在心底咒罵那些種族歧視的外國佬。

恍然間，似乎聽見誰在自己的名字。一開始以為是錯覺，但聲音越來越近，直到響徹在后，才意識到不是錯覺。

“陸惜晚！”

陸惜晚驚愕地回過頭，在路燈下捕捉到了一個高大的影。

裴衍穿著深的羊大，脖頸圍著灰格子圍巾，靜靜地站在那里，俊的臉上是陌生又悉的笑意，眼底的懷念和欣喜仿佛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好朋友。

——在此之前，和裴衍的集只是在陪著季盛堯前去的聚會中見過幾面罷了。

而在異國他鄉，耳邊流淌著陌生語言的寒冷街道上，泛泛之的朋友也讓人格外到心暖。

從那之后，兩人才悉起來。

“那時候我在想真的好巧，M國那麼大還能遇見你。”裴衍眼底滿滿的懷念，開著車駛過這片街區，“你那時候在想什麼？”

陸惜晚對那時候的心也是記憶猶新，輕笑道：“我那時候想的是‘好冷啊，早知道出來的時候穿條棉’了。”

聞言，裴衍愣了一下，笑出了聲。

是啊，永遠不是那麼悲春傷秋的人。

更何況那些深埋于心底的，只有他一個人知曉。

車子路過一家酒吧時，陸惜晚隨意往車外一瞥，神頓時凝固。

“等等，衍。”出聲道：“你往回倒一下，我好像看到一個悉的人影。”

裴衍聽話地往回倒車，最后停在了酒吧門口的不遠。

陸惜晚沒敢放下車窗，隔著窗戶往外看，之前一個穿著黑夾克戴著墨鏡的人正站在門口吸煙，出的半張臉悉到過分。

“衍，你看，那是不是季盛風？”雖然知道外面的人聽不見，但還是放輕了聲音。

裴衍不以為然地往外一看，神頓時凝重了起來。他解開了安全帶，整個人往陸惜晚的方向傾斜，脖子的老長，仔仔細細地將外面那人看了一遍。

“像，很像。但是他帶著墨鏡，是不是不好說。”裴衍說道。

陸惜晚抿著，心里一陣怪異，斟酌著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好像季盛堯在哪兒，就能在哪兒看見季盛風？”

裴衍驚訝地看了一眼，原本想說“怎麼可能”，但轉念一想，還真的是。

由于工作的原因，季盛堯很出海城，偶爾出差也就是一兩天就回了公司。但只要在外地呆的時間長了，似乎就能看見季盛風的影。

之前在溫泉山莊是，現在在M國也是。

“你是懷疑盛堯的邊有季盛風的人？”裴衍搖搖頭，“可這次來M國只是一個意外。”

陸惜晚也說不上來，只是一種直覺。

“算我多想了吧，可能真的是巧合。我們走吧。”

裴衍心里其實也有懷疑，但是沒說什麼，開著車離開了。

因為季盛風的事，氣氛相較之前沉默許多。兩人心里都各有各的心思。

“衍，其實我心里一直有個疑問，為什麼季家不是季盛風當家呢？按理來說，他應該是集團的CEO吧？”陸惜晚問。

一直很疑，季盛堯作為私生子，明明之前還只是一個經理，為什麼三年后突然搖一變，為了季氏的CEO了？

裴衍解釋道：“嚴格來說，盛堯并不能算是私生子。季盛風的媽媽在生下他之后就難產去世了，季叔叔之后才和盛堯的媽媽走在了一起，只是因為各種原因不能結婚罷了。而季盛風，你也知道，他有神病，是一個不穩定的炸彈，就算季老爺子想要讓季盛風上位，其他董事也不答應。”

陸惜晚這才了解了，“那季盛堯的媽媽呢？我好像從來沒聽他說過。”

“阿姨和季叔叔在國外生活，”裴衍回答了這一句，側過臉看了一眼，開玩笑道：“怎麼突然對盛堯的家庭況這麼關心？”

玩笑背后有著深深的張，生怕對季盛堯還有心思。

陸惜晚語氣平直地說道：“只是好奇而已。畢竟三年前還窮的叮當響的前男友，現在了有錢的大老板，誰都會覺得奇怪吧。”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那句話：偏我來時不逢春。

真是專陪著吃苦了，一點好都沒有到。

此時正好是紅燈，裴衍停下車，探究的視線落在的臉上，只從其中看出了平靜。

心下一松，他說道：“其實盛堯一直都很富有，季老爺子雖然偏心季盛風，但對盛堯同樣的看重。我那時候也奇怪，為什麼他要裝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