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語睜開眼時,聞到一淡淡的花香。
偏頭,一束開得燦爛的百合花,映眼簾。
“你醒了?”一道溫而又有力的聲音響起。
宋輕語慢慢地轉眸子,便看到了坐在椅上的顧寒星。
窗外的落在他的臉龐上,目一如既往的溫和明亮,但卻像是蒙了一層淡淡的青灰,著一疲憊。
宋輕語:“你不是在a市嗎?”
顧寒星的笑容和煦:“事辦完,就回來了。”
宋輕語掙扎著要起,卻被顧寒星按住了。
男人的手掌寬厚溫熱,不像陸衍之的,總是冷冰冰。
“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
顧寒星凝視著宋輕語,眼底閃過心疼。
醫生還說,應該是這段時間了不刺激,才會突然暈倒。
顧寒星不敢想,他離開a市的那段時間,宋輕語到底經歷了什麼。
宋輕語低頭,嗯了一聲,腦海里卻又飄出徐說的那幾個字。
那幾個字,像是針,刺得腦子嗡嗡作響。
“不是你。”
顧寒星的聲音驀地響起,把宋輕語嚇了一跳。
抬眸看向顧寒星,痛苦的眼底閃爍著不解。
“我說,你爸爸的死,絕對和你沒有關系。”他的語氣很篤定,仿佛是親歷者。
宋輕語意外看他:“你……你怎麼知道我暈倒前……”
“是趙熙告訴我的。”
宋輕語這才想起,暈倒前,似乎是聽到了趙熙在。
“趙熙呢?”
環顧了一圈病房,并沒有看到趙熙的影。
“在這里守了一夜,先回去了。”
宋輕語心底被了一分。
斂眉,“給你們添了。”
顧寒星抬手,輕輕地了宋輕語的長發:“說什麼傻話呢?”
宋輕語怔住。
顧寒星也察覺到了這個作實在是太曖昧了,他收回手,輕輕咳嗽一聲:“昨天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別放在心上,我絕對不相信,你爸爸的死和你有關。”
提到爸爸,宋輕語臉頰上的溫度褪去,斂了斂睫,語氣沉痛:
“如果真的和我沒有關系,為什麼我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你那個時候還那麼小,無法承喪父之痛,把有關的記憶埋藏起來,也是人之常。”
宋輕語微微抬眸,看向顧寒星。
男人的目溫和有力,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
“輕語,你爸爸那麼你,把珍藏的古董都給你,如果是你害死他,他怎麼可能會把最重要的東西給你呢?”
宋輕語眼神中的痛苦悔恨,漸漸被驅散。
是呀。
如果真的是害死了爸爸,爸爸又怎麼會把古董給呢。
也許,就像顧寒星說的那樣,是因為喪父之痛,實在是太沉重太沉重了,沉重得足以把垮。
所以,才選擇忘。
“謝謝你。”
宋輕語覺得好多了。
沉重的仿佛是去了枷鎖。
顧寒星轉椅,“喝點水吧?”
宋輕語心底涌起一熱流。
“你還沒告訴我,那塊手表的主人是誰呢?”
顧寒星的背影明顯一僵。
隨即,他轉過頭,眼底笑意融融,如窗外天:“你把手表給我就行了。”
“為什麼不讓我見手表的主人?”
“我沒有這個意思……”
“是因為手表的主人就是你嗎?”
顧寒星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向宋輕語,溫和的面容上,目清冷了一分。
“輕語,你在說什麼?”
“那塊手表,是你爸媽的定信,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
顧寒星目一凜。
半晌。
他才緩緩開口:“那塊手表,確實是我爸媽的,但不是我的。”
宋輕語不解。
“想必你也知道,我爸媽的事吧?”
宋輕語點了一下頭。
顧寒星的父母,在京都,是傳奇般的存在。
當年,兩人因為份地位懸殊實在是太大了,顧家人不同意顧寒星媽媽嫁進顧家,著顧父和聯姻對象結婚。
顧寒星媽媽知道此事后,毅然決然離開京都。
后來,顧父接手了顧氏的企業,和顧夫人生下兩個孩子,也就是顧寒星的兩個哥哥。
外界都覺得他和顧寒星媽媽已經是過去式。
然而,就在二兒子五歲生日那天,顧父當著眾多賓客的面宣布。
他要和顧夫人離婚,和顧寒星媽媽結婚。
顧家作為京都的第一大家族,自然是引起極大的轟。
尤其是那場盛大的婚禮。
更是讓兩人的,了人人艷羨的故事。
不過,那個時候,宋輕語還沒有出生,這些,都是聽別人說的。
“人人都羨慕我有一對恩的父母。”
顧寒星看著墻壁,半張臉堙沒在中,另外半張臉,籠罩在影下。
“可只有我,一點兒也不羨慕。”
“小時候,我爸媽總是到各個地方去旅游,把我丟在京都。兩個哥哥不喜歡我,每次都趁他們不在家,欺負我。
后來,等我長大一些了,我爸直接辭去故事ceo的職位,帶著我媽離開了京都,其名曰,補償我媽媽。”
顧寒星的角勾起淺淡的笑容:“不可否認,我爸確實是我媽,但他的世界太小了,小得只能裝下我媽一個人,我媽的世界也是,一樣的小,小到只能裝下我爸一個人。”
宋輕語的心臟仿佛是被了一下。
還以為,像是顧寒星這種,從小生活在父母恩環境中的小孩,會很幸福。
沒想到……
“抱歉,讓你想起傷心事了。”
顧寒星回頭,臉上的影散去,出眼角眉梢里的溫和。
“沒關系。”
“但……”宋輕語遲疑了片刻,還是說道,“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顧寒星轉椅:“因為我想幫你。”
宋輕語的心臟拍了一下:“為什麼?”
顧寒星的臉上緩緩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那雙總是溫和,不帶攻擊的眸子,此刻卻迸發出熱烈的芒,宛如是火山發:“因為……”
他拖長了音。
聲音麻麻的,一下子就墜進了宋輕語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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