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那裡是什麽況?”“比想象中還要更糟,災樹幾乎是一夜之間在森林中蘗發,我從沒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它起碼有三百英尺高……”
“諾瑞仙恩,翠銀堡,現在還有什麽地方,不如我們各自統計一下?”
“斯德一株。”
“希凡納爾,晨谷各有一株。”
“活見鬼,這麽多?這樣下去整個北境都要淪陷了,銀風守者不是已經有辦法對付它們了麽,他們要什麽時候才?”
“估計同盟得先對付諾瑞仙恩那一株,然後再北上。你們沒發現麽,這一次灰域生長又是從古斯灰域……”
“的確難免太巧合了,雖說過去針對聖會的攻擊大多來自於銀風守者那邊,但難道真確有其事?”
“大多?全部!誰不知道公會同盟想幹什麽,他們想要除聖殿的影響力,林諾瑞爾議會多半也在背後推波助瀾。”
“但現在鐵證如山,銀風守者手段或許有些卑劣,但聖樹林也未必見得好到哪裡去。”
“鐵證如山,哪來的鐵證如山?有人看到白從古斯災域萌發了?一切不過是猜測而已。”
“這裡居然還有聖會的擁躉,該不會有人被那幫聖娼迷得走不路了吧?那我問你,兩個月之前是誰將灰枝帶銀風港引起那場?”
“又是誰走了聖白樹心?有人目擊了們和一群窮兇極惡的匪徒在一起出沒,攻擊了橡蔭丘陵,並帶走了兩位山領主?”
阿爾讓氣得青筋一跳一跳的,盯著那屏上流下的文字:
“放乾淨一點,那些都不過是汙蔑。”
“汙蔑?這些可不是謠言,而是見過報的新聞。其中有好幾家還是星辰之環下屬的,總不能說全世界都在汙蔑你們吧?”
“那幾家報社背後有林諾瑞爾議會的資助。”
“你有證據麽,你總不能隻讓我出示證據吧?你不如說全世界都是公會同盟在控制算了,大家都不喜歡同盟那些家夥,但同盟可不是一個框什麽都可以往裡裝。”
“另外,有圖有真相。這是我朋友從靈廷拍回來的圖片,讓大家看看這場灰災是不是發軔於古斯災域。”
阿爾讓看著社區上出現的一張張圖片,終於意識到什麽,猛地回過頭看向靈廷的方向。
這個年輕人用帶著濃濃地方口音的法語罵了一句髒話。
秋日林地早已封閉多日,從弗爾提爾靠港的船隻至今都滯留於那裡,他們是最後一批離開弗爾提爾進靈廷的旅客,還是得益於七海旅團的份才能在秋日林地停留。
而今在這裡的本沒有外人,除了他們與靈之外,就是公會同盟的人。七海旅團的員不會閑得無聊去攻擊聖會,而靈廷並不需要聖選者服務,眼下在這裡能發出這些照片也只有公會同盟的人了。
阿爾讓幾乎立刻就明白對方的意圖是什麽,但他卻沒辦法去反駁,因為這些圖片都是貨真價實的,他一整個白天都在和這些灰質中湧出的怪戰鬥,靠著率之子才勉強穩住了戰線。
他只能暗罵一句老天不長眼,怎麽偏偏是這個時候。但這件事過於巧合讓他忍不住懷疑起聖樹林是不是真出了什麽問題。
他看向不遠的梅瑞爾。靈與的同伴都是艾塔黎亞原住民,對於通訊已經恢復的事毫不知,何況就算知,兩人也無暇他顧。
們正在為一眾傷員提供醫治服務,靈們的宮庭法師幾乎全部頂到了一線,靈王不得不將這些獨角們聚集起來,組醫療後勤人員。
在這裡的獨角一共有十多位,除了梅瑞爾和艾雅之外,其中一大半來自於秋日林地的貴族家庭,但們表現別無二致,大多細致而富有耐心,任勞任怨,細心地為傷者理傷口,安緒。
阿爾讓忽然有些愧疚,並不僅僅是愧疚於自己無法為這些善良的獨角發聲,更是由於自己先前所生出的懷疑。
就算聖樹林真有什麽問題,也是長老議會那幫人的問題,他忍不住想。梅瑞爾出生在銀風港,遠在天邊的古斯灰域又與有什麽關系?
關於聖樹樹心和灰枝的事更是無稽之談,他從沒見過做過任何惡事,只是無端地到那些非議。
不知道艾德團長他們到了什麽地方,他們能解決這場麻煩麽?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阿爾讓,”不遠傳來軍方那個小姑娘的喊聲,他認得出那是第三賽區的人,只是平時與自己並不太悉:“兩界通訊恢復了,麻煩你去通知一下麗莎小姐。”
“百靈鳥、金盞花和伊恩他們呢?”年輕人問道,“我沒有麗莎小姐的通訊ID。”
“他們到前線去了,”軍方的小姑娘走來對他說道,“我也沒有,不過麗莎小姐眼下應當在先王之廳,在盯著公會同盟的那些人,我來看護這些人,麻煩你將這封信帶給麗莎小姐。”
阿爾讓點了點頭,知道不該自己問的不要多問,他眼下幫不上太多的忙,但作為一個遊俠送送信還是沒有問題的。
……
“頭兒,兩界通訊恢復了。”
海希爾聽了來自於下屬隊員的匯報,默默點了點頭。雖然中斷半年多的兩界通訊在這時候恢復讓他有些意外,但他明白,通訊恢復對於同盟的計劃推進其實是一件好事。
“和總部保持聯系,向俱樂部匯報這邊的況。”海爾希平靜地答道,但目並未離開遠靈的庭廊,率之子在那裡構數條防線,天邊掛著一道道漆黑的煙柱,魔導士與元素使的法造了幾火災,已經燒了一天一夜。
“海爾希,”阿瓦尼仍顯得有些憂心忡忡,“靈廷一點退讓的意思也沒有,那些人盯了我們好久了。聖樹林那邊一點消息也傳不回來,你真不擔心他們進林中之境?”
“方才那個夜鶯接到了一封信,然後和他們的人離開了,”他繼續說下去,“我總覺得況不太對,他們會不會有什麽謀劃?”
“一封信?”
“是的,是一個阿爾讓的年輕人送來的,”他手下的隊員匯報道,“他不是七海旅團的員,是從銀風港和他們一路來到這裡的,和那兩個獨角有關。”
“為什麽不早些告訴我?”海爾希問道。
“頭兒,他們並沒有離開靈廷。”
海爾希看向一旁的其他幾位龍騎士,眾星之柱與Ragnarok的龍騎士正無於衷,他們只是命而來的。
而冥嘖嘖有聲,正看著社區上那些圖片,“所以各位認為古斯灰域是聖會惹出來的事?”
在兩界通訊剛恢復的時候,本想試著去聯系那小家夥,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
眼下也幫不上對方什麽忙,犯不著橫生枝節,不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好友祖莉安娜在那個地方,這就夠了。
海爾希與阿瓦尼看了一眼。“好了,別假惺惺了,”阿瓦尼沒好氣道,“誰不知道這是上面的任務,這些人如何和我們並無關系,我們的目標是海之魔與海林王冠,還有手上的信息。”
“眼下他惹出麻煩,正是我們出手的最好機會,他在第二賽區,又與灰災扯上關系,我們師出有名,就算是他們的人也保不住他。現在的關鍵是讓靈一方退讓,只要靈廷不出手,單單一個海之魔不算什麽。”
“所以現在不能讓他進林中之境,見到那位靈聖,”構裝王調侃道,“你們不是與那位主教達了一致麽,也說服了長老議會,莫非你還擔心聖樹林會攔不住他?”
“怎麽,你的意思是最後還是要讓五位龍騎士出手,去抓一個還不到銀之階的小頭?”冥一笑,“我倒是不介意,但你打算怎麽過索瑞亞·深影這一關?”
阿瓦尼一陣語塞,雖然理智上告訴他聖樹林那邊絕對出不了任何問題,但一想到自己與那個年輕人詭異的一場手,最後還導致自己損失了大量的星輝,他怎麽也放不下心來。
按說巨樹之丘的事與他本來關系不大,但海之魔上的東西與信息太過重要,公會同盟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棄。
他不由看向一旁的海爾希,他心中總有不好的預,總覺得事會在什麽地方出紕。而海爾希雖然是他們當中最年輕的一位,甚至可以說是‘後輩’,但卻是所有人中心思最縝的那一位。
他帶領過的第二賽區的聯軍已經兩度在渾濁之海打得聖禮公會與哀悼公會的聯軍潰不軍,阿瓦尼曾經親自與他過手,對這位夜鶯十王算是心悅誠服。畢竟龍騎士可不講資歷,大家都靠實力說話。
海爾希輕輕搖了搖頭:“不用擔心聖樹林的事。”
“可是——”阿瓦尼忍不住道。
但海爾希接下來的話不由讓冥的心也提了起來,“他就算到了林中之境,也解決不了問題,靈們解決不了‘灰境’的源問題,所以他們才不得不向我們讓步。”
他的目落在這位構裝王上,“冥士,你大可以將這番話告訴他們,但也沒有意義。你不如讓他們停下來,考慮與我們合作,海之魔和他未必一定是我們的敵人,同盟也可以接與他們合作。”
冥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通訊水晶,冷冷地看著這位夜鶯十王,有那麽一剎那的確心了,這或許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否則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到,方鴴他們該如何突圍這重重包圍,和海爾希一樣,當然明白這一次公會同盟是下了決心。別看Loofah一直在同盟的邊界之外遊刃有余,但那是這位小姐還未及公會的核心利益。
這樣的圍剿力度,就算是那位舉世之劍小姐,恐怕一樣難於應付。
雖然那小家夥已不止一次創造過奇跡,但奇跡之所以被稱之為奇跡那正是因為它難以複現,不可能有人可以一直幸運下去的。
但冥在心中苦笑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實在不是不願意這麽去做,而是忽然明白過來,自己的勸說真的會有意義麽?
甚至可以想象到方鴴的回答——
對方如果願意輕易妥協,當初在帝國就不會鬧出那麽大的靜來。自己的學生表面和,但心堅如鋼鐵。
甚至有些失,那小家夥一定會認為這個老師並不如他想象之中那麽正直與可靠。
海爾希默默看著的作,並未反對,也沒發表任何言論。他當然明白自己在做什麽,如果哪怕有一線機會,他也會放過自己的妹妹,但理智告訴他,這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他回過頭去,開口道:“各位,準備,那封‘信’恐怕有些問題。”
阿瓦尼一怔,有些意外地看著對方。他擔心的是聖樹林那邊會出什麽變故,但沒想到這位夜鶯十王會在意那封信。
“聖樹林中發生的事不值得我們去注意,”海爾希開口道,“但不能讓拿著那封信的人離開靈廷,我懷疑對方可能知道了一些什麽。”“穆裡利克,”他看向那位眾星之柱的龍騎士,“麻煩你去一趟古樹庭院,我懷疑們往那裡去了。”
“們去見那位大公主?”
海爾希緩緩點了點頭。
……
奧茲爾有些局促地看著坐在辦公桌後的那兩位大人,穿大,大腹便便的那一位他認識,林諾瑞爾議會的議員,銀風港市政的某位實權人之一。
至於那位靈學士則要陌生得多,對方穿著一致的長袍,看來出自某個家境優渥的貴族家庭,單從其言談舉止便能看出不凡,令他更是不敢輕易造次。
“奧茲爾,男,人類,四十六歲,聽說你聖會在風霧區的負責人,不久之前曾卷灰枝事件中,是一位名芙妮的獨角為你洗了罪名,證明了你的清白,自那之後你就為了聖會在風霧區的協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