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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96章 一定有原因

  『那是什麼？』

  張遼聽到了前方巨大的轟鳴聲，便是立刻衝到一個土坡之，翻下馬，手腳並用的爬上了土坡，抬頭眺。

  遠騰起了橘紅的火焰，然後就是陣陣山谷之中的迴響，夾雜著一些人馬的呼喊聲。

  『曹軍還有火藥沒用完？』

  張遼神一變。

  曹軍有火藥，不是什麼稀罕事。

  曹軍的火藥並不好用，但是數量多了也是比較麻煩。  sto.🎉co🌸m為您提供最快的小說更新

  之前潼關大營之，朱靈就搞掉了曹軍的一部分火藥，讓龐統等人的進攻更順暢安全了一些，但是誰也不確保曹軍後續還有沒有火藥調配上來。;

  張遼站在土坡之上，聽著前方巨大的轟鳴之後的迴響，眉頭皺，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馬將軍多半是有難了……』

  『不至於吧？』護衛在一旁應答道，『馬將軍久經戰陣，難道還真會中陷阱？而且這賊軍不都是這樣了麼……』

  『怎樣了？』張遼微微轉頭，看了一眼護衛，『你也是這麼認為？』

  護衛啜啜的說道：『大家，哈，大家都這麼認為的……』

  張遼沒破所謂的『大家』究竟是什麼，而是說道：『馬將軍雖然驍勇，然而曹丞相縱橫中原多年，謀略戰多變，天下唯有主公可勝過他……就連龐令君都是謹慎再三……馬將軍麼……』

  護衛等人相互看看，不說話了。

  若張遼說是旁人為例子，護衛或許還會回兩句，但是說驃騎大將軍都謹慎對待，那麼眾人也都不說什麼了。;

  除非覺得自己比驃騎大將軍還要厲害？

  曹個人武勇可能比馬越差，可是曹的作戰經驗富啊，這戰場上的臨機應變又豈是馬越這樣一個自傲的武將能夠比擬的？

  馬越只要一個應對出錯，就會被曹抓住機會。

  這一點，龐統知道，張遼明白，朱靈將信將疑，馬越卻本不信。

  『騎兵之所長，乃速也。』張遼微微搖頭說道，『一擊則走，不中即退，切切不可有妄求之心，一旦妄求……』

  張遼沒說完。

  誰也不清楚，他所說的這個『妄求』，究竟是求戰場上的勝利，抑或是什麼其他的東西。

  張遼揚起手，『全準備！我們前去救援！』

  張遼護衛一愣，『將主！我們才五百兵！這點人馬……怕是不夠吧！』;

  『哈哈！』張遼哈哈大笑道，『若是我們不去，這點人馬才不夠看！我們一出，天昏暗，誰知道我們是一個五百，還是有幾個五百？』

  張遼沒掩飾自的行蹤，而是讓手下打著旗號，吹著銅哨，排列整齊的往前緩緩而行。

  ……

  ……

  張遼這本毫無掩飾的一出，曹軍就自然發現了。

  曹看到了張遼的旗號，便是心中一，當即就下令鳴金收兵。

  方才的伏擊，他至擊傷殺死了三四百的驃騎騎兵，還有一些驃騎騎兵因為轉向的時候沒能控制好戰馬和距離，結果衝進了大河之中……

  這已經算是不錯的一次戰果了。

  而且土塬經過火藥破之後，也約約有些不穩當了起來，在灘涂上形了一條長長的斜坡，雖然說切斷了灘涂通往函谷關後線的道路，但是也同樣多出了一條可以攀爬的道路。;

  雖然現在土層鬆，人馬攀爬困難，而且還有二次崩塌的危險，但是真要把人急了……

  而且曹也不清楚張遼等人究竟是來的一隊，還是一堆……

  所以，最終曹就像是張遼所預估的那樣，沒有繼續糾纏下去，下令鳴金收兵。

  曹軍有序的開始撤退，進函谷關中，留下的便是一片狼籍的戰場。

  河灘之上，被死傷的戰馬橫七豎八。

  更嚴重的傷亡，是出現在土塬之下。

  有一塊區域被火藥直接砸塌了，將好大一片的區域盡數掩埋在了黃土之下。

  一些僥倖躲過了黃土掩埋的兵卒驚魂未定，臉蒼白。

  張遼一面戒備，防止曹軍去而復返，一面收拾殘兵，重整秩序。;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重建隊列，張遼將大部分潰散的驃騎兵卒收攏起來，清點折損人數，發現除了兵卒人馬折損之外，馬越不見了……

  張遼以為是馬越被火藥炸導致的土塬崩塌掩埋了，便是讓人去試圖發掘，

  可是土層鬆，僅憑簡單的工，本就挖不到人。

  張遼又問那些那些潰敗的驃騎兵卒，結果很多人都說不知道馬越去哪裡了……

  畢竟當時場面混至極，箭矢弩矢再加上火藥破，黃土飛揚，陣列完全都失效了，除非的離得近的驃騎兵卒才有可能看到馬越等人的蹤跡，其他遠一些的本就不可能知道。

  『再去問！仔細巡查！』

  張遼眉頭皺起。

  如果說是戰死了，雖然不免有些哀傷可惜，但是也能接，可要是被曹軍俘虜了，那就麻煩了。;

  張遼原本打算是收攏兵卒就撤離的，可是現在被迫不得不停留在原地，尋找馬越的蹤跡。

  況有變，張遼也無法單獨決斷，只能一邊繼續讓人尋找，一邊讓人快馬回報龐統。

  原本要執行龐統的後續行，也被迫只能是先暫停了下來……

  ……

  ……

  馬越驚馬了。

  準確來說，是人馬都驚了。

  函谷關，並不像是後世一樣有開闊的平地，集的人口，而是荒涼的，並且壑眾多。如果是在白天，馬越說不得還能辨別出方向來，可是人馬都到了驚嚇之後一陣跑，頓時就迷路了。

  等到戰馬和人都疲倦不堪，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分辨不出東西南北了。

  黃土地，壑縱橫，若是白天視線好，還能看到遠的山巒，抑或是其他什麼標誌建築作為方向的辨認，可是現在黑暗之中，又是跑了一陣，誰也不清楚究竟跑到了哪裡，也不知道面前的方向究竟是南是北，是東是西。;

  按照道理來說，馬越是應該預料到曹軍可能還有火藥火油的……

  可是這就像是後世每一個闖紅燈的傢伙，不管是行人還是騎電車，抑或是開車的，都應該意識到，預料到可能會有另外一個方向上衝出來的危險，但是結果呢？

  如果人人都能像是單隊長一樣，預判三秒，那麼肯定人人都可以升發財了。

  馬越幾乎是跌下了戰馬，然後茫然的，搖晃著，癱坐在一旁。

  跟著馬越的十幾名兵卒，也跟著停了下來，然後忙乎了一陣，總算慢慢的安定下來。

  馬越眼神有些散。

  大概就像是醉酒駕車然後出事之後的狀態。

  沒出事之前，都覺得自己牛。

  出事了之後，哎呀，完了……;

  自己在哪裡，自己這是幹了什麼？

  馬越腦袋嗡嗡作響，然後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腦袋裡面在嗡嗡作響，而是邊的護衛在焦急的呼喊著他。

  『我……咳咳咳……』

  馬越一張口，剛要準備說些什麼，才發現自己口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灌了許多的塵土砂石，頓時就咳嗽起來。

  護衛連忙拿來了水囊。

  馬越接過，手抖抖的連連漱了好幾口，才算是將口中的砂石塵土清理乾淨。

  護衛看著馬越手中的水囊，蠕了一下，最終什麼都沒說。

  水，這玩意是最奇怪的東西。

  帶在上，算是最重的品之一，可是喝到肚子裡的時候，又會覺得沒多重量，或者是沒喝多怎麼就沒了？;

  作戰之時，誰也不會特意多帶水囊。而且水囊這玩意，就算是攜帶了，也很容易壞。不管是被刀槍劃到，抑或是被箭矢穿，立刻不管還剩多水，全數歸零。

  馬越戰馬驚跑，護衛也只能是跟著一路，但是誰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周邊還能不能有新的水源……

  不起眼的東西，卻很重要。

  可是看著馬越當下的狀態，護衛也不好說一些什麼。

  半晌之後，馬越才有些恢復了神智，但依舊有些抖，『我們……怎麼就敗了？』

  護衛一愣。

  這事，問我們？

  而且馬越問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這個？

  馬越能力差麼？

  那就要怎麼看待『能力』這兩個字了……;

  所有人，都無法像是鍵盤俠一樣的全知全能。

  馬越是一個普通的人，如果沒有驃騎出現在北地，那麼馬越很有可能就是一個牧羊的漢子，抑或是田地裡面的農夫。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一方面是他個人的努力，另外一方面是他剛好在風口上。

  跟著驃騎乘風而起的時候，大家都是兄弟，所有人都沒問題！

  等到了自己單飛的時候，就要看自己能力了。

  馬越練兵，帶兵，防，都不算差，唯獨在單獨領軍進攻這方面，他確實不夠靈敏機變。

  可是，這還不是他最大的問題……

  畢竟兵家勝敗，有贏家就肯定有輸家，誰也不能說自己一定常勝不敗。所以馬越輸了，從戰爭角度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很大的問題。這就是龐統明知道馬越的功概率不高，但是依舊給馬越的兵馬的原因。;

  人，都是要經過挫折，懂得苦痛才能長。

  不過，如果這個人試圖迴避這些苦痛，拒絕接教訓的時候，問題就大了。

  馬越就是如此，他不甘心自己的失敗，也不願意接，所以他第一句話，問的就是『怎麼失敗』，而不是問還有多兵馬，兄弟兒郎損失多……

  馬越之前練兵的時候，對待兵卒軍校很親切，他在值守潼關的時候，也和兵卒同甘共苦，風餐宿，但是在這一刻，他忘記了所有的一切，也忽略了兵卒的傷亡，只是關心一件事，他為什麼失敗了？怎麼就失敗了？真的就這麼失敗了？

  就像是後世某些公司裡面的一些項目經理。當項目順利進行的時候，項目經理可以和下屬一起加班，一起吃快餐，一起跑市場，一起打打鬧鬧開玩笑，似乎都沒有問題，可是真的項目出現了問題，他頭一個反應就是這鍋要甩給誰？;

  而且還很理所當然的做好了心理建設道德準備，畢竟自己有家人，有孩子，有還需要償還的貸款，還有剛勾搭上的人，這些都需要花錢，所以他不能承擔項目失敗的罪責，不能因此就失去了當下的職位！

  『前鋒……斥候為什麼沒發現異常？！』

  馬越抱著頭，臉有些扭曲。

  他的頭盔已經被他摘了下來，因為他覺得腦袋有些發脹發熱，很是難。

  『將主……我們沒派斥候……』

  護衛在一旁說道。

  『沒……怎麼會沒派？』馬越瞪圓了眼，『我記得我有派……』

  『那是在出擊之前……』護衛如實回答道，『在偵查到賊軍斥候退下去之後，將軍說為了避免引起賊軍驚覺……』

  『我……』馬越想起來了，確實是如此。;

  沉默片刻，馬越又是搖頭，『不對，不對！既然賊軍有陷阱，為什麼前隊沒示警？！』

  護衛也沉默下來，而且沉默的時候看著馬越的眼神也有些怪異起來，『將軍……你忘了？前鋒有警告，是你覺得賊軍弓箭不多，要全軍加速衝過去……』

  『我沒有！』馬越跳將起來，然後在幾名護衛的沉默當中頹然坐下，『我……我，我……』